应急灯的绿光在走廊墙面淌成稀烂的墨渍,顺着文件柜的棱角往下滑,在地面积成一小片暗绿的光斑。
马权蹲在办公室门口,手指扣住文件柜底部的金属拉手,掌心的冷汗让拉手泛出湿滑的凉意。
柜子里堆着前年的财务报表,纸页受潮后变得沉重,他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柜子被缓缓挪开半尺,露出后面紧闭的木门。
腐臭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涌进来,比昨天更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发酵。
马权屏住呼吸,侧耳听了片刻。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应急灯电流的“滋滋”声,远处隐约传来行尸模糊的嘶吼,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沉闷又遥远。
他(马权)攥紧背上的撬棍,木柄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这是从清洁间找到的家伙,顶端磨得有些钝,但分量足够,昨天在茶水间,就是靠它砸烂了那只行尸的头。
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马权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马权)想起昨天傍晚在茶水间看到的景象——
老王趴在地上,下半身被啃得血肉模糊,灰白色的眼球突出,手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
当时他(马权)几乎要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可现在,那股恶心感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恐惧,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劲。他必须出去,育英小学在城市另一端,小雨还在等着他。
轻轻转动门把手,木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马权猛地顿住,身体贴紧墙面,像一块被钉在墙上的铁板。
几秒钟后,远处的嘶吼没有变化,走廊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光线在地面投下的斑驳阴影。
他(马权)松了口气,缓缓推开门,侧身滑了出去。
走廊铺着浅灰色的地砖,上面散落着撕碎的文件和翻倒的垃圾桶,几只苍蝇在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上方盘旋。
那血迹已经发黑,边缘凝结成痂,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一路蜿蜒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口。
马权盯着血迹看了片刻,想起昨天探索时,在楼梯间发现的那只断手——
手腕处的伤口很整齐,不像是行尸咬的,更像是被刀砍下来的。
他(马权)心里一沉,看来这栋楼里除了行尸,还有其他幸存者,而且未必是善茬。
他(马权)放轻脚步,沿着墙根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地砖的缝隙处,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应急灯的光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墙上,像一个扭曲的怪物。
路过财务部的办公室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桌子。
马权立刻停下,握紧撬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马权)慢慢凑近门缝,往里看——
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一个表格界面,鼠标掉在地上,一只行尸正趴在桌下,啃咬着什么。
那行尸穿着公司的制服,看背影像是财务部的张姐,她的头发散乱,沾满了血污,肩膀处的衣服被撕开,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马权的呼吸骤然收紧。
他(马权)和张姐不熟,只记得每次发工资时,她都会笑着说“小马又要攒钱给闺女买玩具了”。
可现在,那个温和的女人变成了只会啃噬的怪物。
他(马权)下意识地想后退,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昨天在茶水间,他砸向老王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还手就会死,可现在,看着张姐扭曲的背影,他(马权)的手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桌下的行尸突然抬起头,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缝。
马权心脏猛地一缩,转身就走,脚步比刚才快了几分,却依旧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身后传来行尸撞门的声音,“砰砰”作响,像是在催促他快点逃离。
他(马权)不敢回头,直到走到安全通道门口,才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安全通道的门是防火门,上面贴着“保持常闭”的标识,现在却敞开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嘴,等着吞噬一切。
马权从背包里摸出昨天找到的强光手电筒,按了一下开关,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陡峭的楼梯。
楼梯上散落着灰尘和垃圾,扶手上沾着几道血痕,像是有人曾经在这里挣扎过。
他(马权)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光柱朝上,照亮了上方的楼梯转角。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晃动。
他(马权)握紧撬棍,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楼梯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马权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上走,每走一步都要停顿片刻,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到三楼和二楼的转角时,手电筒的光柱突然扫到一个黑影。
马权瞬间僵住,喉咙里的呼吸停滞了。
那黑影蜷缩在墙角,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动不动。他慢慢举起撬棍,手心的汗顺着木柄往下流,滴在台阶上。
过了几秒,黑影依旧没有动静,他(马权)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光柱凑近,才看清那是一个背包,蓝色的,上面印着卡通图案,像是小孩子用的。
背包旁边散落着几包拆开的饼干,还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
马权的心猛地一揪。
这背包看起来和小雨的那个很像,都是学校统一发的。
他(马权)蹲下身,伸手去碰背包,指尖刚触到布料,就听到楼下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行尸特有的低沉嘶吼。
他(马权)立刻站起身,握紧撬棍,手电筒的光柱朝下照去——
两只行尸正从四楼往下走,它们的动作很迟缓,一步一顿,像是喝醉了酒,其中一只的腿明显断了,只能拖着往前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马权屏住呼吸,慢慢后退,躲到转角的阴影里。
手电筒的光柱被他(马权)压得很低,只照亮脚下的一小片地方。行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
他(马权)能看到它们破烂的衣服,沾着血污的皮肤,还有那双毫无生气的灰白色眼睛。
就在第一只行尸走到转角时,马权突然冲了出去,撬棍朝着它的头狠狠砸下。
“砰”的一声闷响,行尸的头被砸得偏向一边,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转过身,朝着马权扑了过来。
马权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只行尸这么耐打,他(马权)侧身躲开,撬棍再次挥起,这一次瞄准了它的太阳穴。
又是一声闷响,行尸的身体重重地倒在楼梯上,滑下去好几级台阶,撞在第二只行尸的腿上。
第二只行尸被撞得晃了晃,抬起头,朝着马权嘶吼。
马权没有给它机会,冲上前去,撬棍直接插进它的眼眶。
行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马权喘着气,握着撬棍的手一直在抖,刚才的两下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马权)低头看着地上的行尸,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可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他(马权)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每一次动手,都是在为找到小雨多争取一分机会。
他(马权)蹲下身,捡起那个蓝色的背包,拉开拉链。
里面没有课本,也没有文具,只有一件小小的外套,上面印着育英小学的校徽。
马权的手指紧紧攥着外套,指节泛白。
这件外套和小雨的一模一样,他(马权)记得小雨第一次穿上它时,笑着说“爸爸你看,我像不像小超人”。
他(马权)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这背包的主人,会不会是小雨的同学?
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像小雨一样,被困在某个地方,等着有人来救?
他(马权)把外套塞进自己的背包,拉好拉链,像是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马权)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柱再次照亮前方的楼梯。
还有两层,就能到一楼了。那里是真正的地狱之门,门外的街道上,行尸横行,火焰熊熊,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马权)。
可他没有退路,小雨还在育英小学,他必须走下去。
马权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背上的撬棍,迈开脚步,继续往下走。
楼梯的“嘎吱”声依旧在响,像是在为他伴奏。
他(马权)的脚步比刚才更稳了些,眼神里不再只有恐惧,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他(马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育英小学,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雨,可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停下脚步。
走到一楼楼梯口时,他(马权)停住了。
安全通道的门紧闭着,门外隐约传来汽车碰撞的声音,还有行尸密集的嘶吼声,像是一片沸腾的油锅。
他(马权)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他(马权)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小雨的笑脸,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举着糖葫芦的小女孩,那个说他像超人的小丫头。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眼神里一片清明。
马权握紧撬棍,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门外,街道上浓烟滚滚,几辆汽车翻倒在路边,火焰舔舐着车身,发出“噼啪”的声响。
行尸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它们的身影在烟雾中忽隐忽现,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
马权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炼狱景象,没有退缩。
他(马权)压低身体,贴着墙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片废墟之中。
末日求生之旅,从这一刻起,才算真正开始。
他(马权)不知道前方有多少荆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去,可他知道,他的女儿在等着他,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到她,他的女儿马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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