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腥风扑面!
那只穿着破烂保安制服的魁梧行尸,仅存的左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乌黑的指甲直抠马权的眼窝!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马权)的心脏!
避无可避!
退无可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
就在那爪子即将触及面门的瞬间,马权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身体猛地向下一缩!
不是后退,而是沿着冰冷的防火门板向下滑倒!
“嗤啦——!” 行尸锋利的指甲狠狠刮擦在厚重的金属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迸溅出几点火星!
马权只觉得头顶一凉,几缕被削断的头发飘落。
他(马权)整个人几乎瘫倒在行尸的脚边!
扑空的行尸因为惯性,庞大的身躯重重前冲!
而马权滑倒的位置,恰好就在防火门那凸起的、沉重的金属门轴旁边!
“吼?!” 行尸发出疑惑的嘶吼,腐烂的独眼本能地向下搜寻目标,身体却因扑击的势头收不住脚!
“砰!咔嚓!”
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行尸的左腿筋骨狠狠撞在了那坚硬凸起的金属门轴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它(行尸)本就腐烂脆化的骨骼瞬间折断!
“嗷——!!!” 行尸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凄厉咆哮!
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如同被伐倒的巨木,带着浓烈的尸臭,朝着地面轰然栽倒!
马权眼中血光一闪!
剧痛、虚弱、濒死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马权)右手紧握的断裂斧柄。
那尖锐的金属断茬,被他(马权)用尽全力,如同毒蛇吐信,朝着行尸栽倒时正好暴露在他(马权)面前的、那只浑浊暴突的独眼狠狠刺去!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冰冷的金属断茬毫无阻碍地刺入了那腐烂的眼球,深深扎进了颅腔!
粘稠、腥臭、黑绿色的脓血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瞬间从伤口和碎裂的眼眶中喷涌而出,溅了马权一脸一身!
“呃…嗬…” 行尸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那只完好的手臂在地上无力地抓挠了几下,最终彻底瘫软不动。
浓烈的恶臭在狭窄的通道里弥漫开来。
马权瘫在行尸的尸体旁,剧烈地喘息着。
他(马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脑浆的腐臭,胃里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耗尽了他(马权)残存的所有体力。
他(马权)左肩的剧痛如同海啸般重新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昏迷的边缘剧烈摇摆。
“沙沙…沙沙…”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是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从厚重的防火门内侧传来!
马权的心脏猛地一跳!
门后有人?!
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马权)强撑着抬起头,死死盯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
门上的指示灯依旧散发着幽幽绿光,门锁纹丝不动。
“谁…谁在外面?”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巨大恐惧和颤抖的女声,透过厚重的门板,模糊地传了出来!
声音很年轻,充满了绝望和惊疑不定。
小雨?!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瞬间刺入马权混沌的意识!
是她(小雨)吗?!
他(马权)张开嘴,想要回应,喉咙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带着浓重的血沫,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马权)艰难地抬起还能动的右手,用指关节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虚弱地、断断续续地敲击了几下。
“咚…咚…咚…”
敲击声微弱得几乎被他(马权)自己粗重的喘息掩盖。
门内的刮擦声和低语瞬间消失了。
死寂。
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马权)的幻觉。
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门后的人显然极度恐惧,不敢轻易开门。
马权喘息着,目光扫过身旁行尸庞大的尸体,还有它(行尸)撞开的那扇木门。
门内一片漆黑,正是这头行尸冲出来的地方——
很可能就是它生前的值班室或者休息室!
钥匙!
广播站的钥匙会不会在里面?!
这个念头给了他(马权)新的动力。
他(马权)必须进去看看!
他(马权)挣扎着,用右臂撑地,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艰难地爬过行尸流淌出的污秽,爬向那扇敞开的木门。
门内弥漫着更浓的陈腐灰尘味、霉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被尸臭掩盖的…消毒水味?
他(马权)爬进门内,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他右手在地上摸索,指尖很快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圆柱形的金属物体——
是手电筒?!
他(马权)心脏狂跳,颤抖着将手电筒抓在手里。
触感沉重,似乎是金属外壳的强光手电。
他(马权)摸索到开关,用力一推!
“咔哒!”
一道明亮、凝聚的白色光柱骤然刺破了浓稠的黑暗!
光芒强烈而稳定,瞬间驱散了眼前的混沌!
手电光扫过房间内部。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像是设备维护人员的值班休息室。
墙壁熏黑剥落,一张铁架床翻倒在一旁,床单被褥早已腐烂发霉。
一个铁皮文件柜倒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损的清洁工具。
光柱首先扫过房间中央的地面——
那里有一大滩早已干涸发黑的、呈喷溅状的血迹!
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口,显然就是那只保安行尸被袭击(或尸变时)留下的痕迹。
光柱移动,扫向房间角落的桌子。
桌子也歪斜着,上面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盒和一个摔碎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模糊的合影,似乎是几个穿着同样保安制服的人。
就在这时,光柱的边缘,扫到了桌子腿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串钥匙!
钥匙环是常见的金属圈,上面挂着几把大小不一的黄铜钥匙。
其中一把钥匙的样式明显不同,更大、更厚重,上面似乎还刻着细小的字迹——
在强光下,马权依稀辨认出“…播站…”的字样!
希望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部分疲惫!
他(马权)几乎是爬了过去,用颤抖的右手一把抓起那串钥匙!
冰冷的金属触感此刻却无比滚烫!
他(马权)紧紧攥住,仿佛攥住了最后的生机!
就在他(马权)抓起钥匙的瞬间,手电光无意中扫过桌子后面更深的阴影角落。
那里,斜靠着一件蒙尘的、长条状的物体。
那是一把剑。
一把样式古朴的、厚重的铁剑。
没有剑鞘。
剑身长约三尺,宽约两指半,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毫无光泽的灰黑色,像是饱经风霜的铸铁。
剑身上布满了斑驳的暗红色锈迹和早已干涸发黑的陈旧血迹。
剑柄是简单的缠绳木柄,同样落满灰尘,缠绳已经腐朽断裂了大半。
剑格(护手)是最简单的十字形,同样锈迹斑斑。
它(铁剑)静静地躺在那里,毫不起眼,像一件被遗弃多年的、粗糙的武术道具或者装饰品,甚至可能是一件沉重的废铁。
然而,当马权的目光落在这把铁剑上的瞬间,一种极其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是亲切,不是熟悉,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趁手感!
仿佛这把沉重、锈蚀、布满污秽的铁剑,其长度、重量、重心分布…都恰到好处地契合了他(马权)此刻身体的本能需求!
它(铁剑)看起来比断裂的消防斧柄更长、更重,但在他的直觉里,却觉得挥舞起来会比那轻飘飘的斧柄断茬更加得心应手!
仿佛这把剑生来就该被他(马权)握在手中,去劈砍、去格挡、去撕裂挡在面前的一切!
没有理由,没有依据,纯粹是身体在极度虚弱和战斗渴望下产生的一种近乎荒谬的直觉。
他(马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那冰冷、布满灰尘和锈迹的剑柄!
入手沉重!
远超消防斧柄的重量猛地一坠,牵扯着他(马权)剧痛的左肩,让他(马权)闷哼一声。
但紧接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从掌心传来。
剑柄的粗糙摩擦着皮肤,沉甸甸的剑身带着一种沉稳的质感。
他(马权)试着单手(只能右手)虚挥了一下,虽然动作迟缓僵硬,但那破开空气的微弱呜咽声,却让他(马权)感到一种原始的、暴力的踏实!
比断裂的斧柄趁手多了!
他(马权)不再犹豫。
将钥匙串塞进还算完好的裤兜里,右手(马权)紧握这把意外得来的沉重铁剑,将它(铁剑)当作支撑身体的拐杖和新的武器。
强光手电被他咬在嘴里(用牙齿和还能动的右脸颊勉强固定),明亮的光柱随着他(马权)头部的动作扫视前方。
他(马权)最后看了一眼地上保安行尸的尸体,目光在其右臂那恐怖的撕裂伤口上停留了一瞬——
那伤口边缘似乎…异常的焦黑?
像是被高温瞬间灼烧碳化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更紧迫的生存压力压下。
他(马权)拄着铁剑,艰难地转过身,面向那扇厚重的、锁死的广播站防火门。
钥匙就在兜里,小雨(可能)就在门后。
他(马权)咬着手电,用右手摸索着那串钥匙,试图找出那把刻着“播站”字样的。
手电光柱在冰冷的门锁和钥匙串上来回晃动。
“哐!哐!哐!”
一阵新的、更加密集和狂躁的撞击声,猛地从防火门内侧传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几声模糊的、非人的低吼!
撞击的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后…也有行尸?!
而且正在撞门?!
小雨她们…还活着吗?!
马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马权)握着冰冷铁剑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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