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中,乱成了一团,听说皇帝亲自来了,秦怀道和秦善道急忙亲自去大开中门接驾。
而李世民才不管这些礼数,直接让秦怀道带着直奔秦琼病榻。
秦府檐角的鎏金铜铃突然齐齐震颤,李世民跨过门槛时带起的风扑灭了廊下灯笼。
秦怀道引着圣驾穿过三重垂花门,青砖地上还留着未及清扫的沉香屑,混着药味凝成苦涩的雾。
秦琼仰卧在紫檀嵌螺钿榻上,犀角灯照着他凹陷的颧骨,竟比身上盖的素绫衾还要惨白三分。
三足鎏金药炉里腾起的青烟在帐顶盘旋,御医刚拔下的金针还插在鹤颈瓶里,针尾悬着暗红血珠。
陛下......秦琼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住李世民衣袖。
一旁医正颤巍巍捧出脉案:督脉已绝,神阙穴下三寸有死气盘桓......话音未落,东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秦善道的小女儿抱着半截玉带钩哭倒在地。
李世民猛地掀开锦被,秦琼胸腹间纵横的刀疤在烛火下泛着青紫。
最险那道箭创横贯左肺,正是武德四年虎牢关留下的。二哥!天子竟失了声,泪珠砸在蟠螭纹玉枕上碎成八瓣。
江逸风就是在这时踏着满地碎瓷跟进来的。
他腰间新补的玉佩叮当作响,指尖还沾着刑室带来的血腥气。
当众人尚未回神,江逸风已快步上前来到紫檀嵌螺钿榻前,手一挥,三根芒针已没入秦琼天突、膻中、气海三穴。
取九节菖蒲七钱,用晨露煎至三沸。江逸风翻掌按在秦琼命门穴上。
御医是认识他的,急忙下去准备。
一旁的李世民看见他掌心腾起淡淡白雾,竟将秦琼灰败的面色染上些许活气。
寅初更鼓响起时,被灌了汤药的秦琼喉间突然迸出串咳嗽。
江逸风收回真气瞬间,秦琼竟以面色如常人。
三月之期,忌腥荤和酒水。江逸风抹去额头汗珠,目光扫过李世民腰间的螭龙玉佩,需取百年参王作引,再加上我开的方子。
众人听到秦琼还能再活三月,欣喜中又透中各种伤感。
李世民开口岔开了这种气氛,“二哥,给你介绍一下,江逸风乃是仙人张果高足,之前治好了观音婢,现供职于武德司副使。”
“谢谢江小郎君,现,吾感觉好多了,”秦琼边说着,也无须人搀扶,竟在床上坐了起来。
“不用谢,小子就喜欢从阎王手中抢人,大将军这病要早三年遇上小子就好了。”江逸风觉得有些遗憾。
说完刚转身收拾银针等,就见秦怀道和秦善道走到自己面前,双双跪下,就磕了起来。“秦家上下感谢江郎君,”
江逸风侧身躲过礼数,“无须多礼,快快请起,”心想,有啥好谢的,也不给些谢钱。
又交待了一些护理的注意事项后,夜已深,江逸风便随李世民离开秦府。
此时的李世民看江逸风是越看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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