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秋意渐浓,林府后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盛,金黄、雪白、淡紫,各色花朵在秋阳下舒展着花瓣。然而这般美景,却无人有心欣赏。府中上下,自老爷夫人至洒扫仆役,个个面色凝重,行走间步履匆匆,仿佛头顶悬着一把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林清婉斋戒七日结束后,身子确实好了许多。她每日清晨仍会去佛堂诵经半个时辰,而后便回到自己居住的“婉居”,处理家中大小事务。那日与父亲深谈后,林如海便将府中一部分对牌钥匙交给了她,明言让她协助管理家务。
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林清婉是嫡长女,自幼聪慧,又得母亲生前亲自教导,对管家理事早有心得。然而这寻常的安排,却在暗流涌动的林府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日清晨,林清婉刚在花厅坐下,管家赵嬷嬷便捧着一摞账本前来回话。
“大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账目,老奴已经核对过了。”赵嬷嬷将账本轻轻放在桌上,神色间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林清婉抬眸看她:“嬷嬷可是有话要说?”
赵嬷嬷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大小姐,近日府中有些...不好的传言,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林清婉面色平静,手中狼毫笔轻轻蘸墨,在账本上勾画着。
“府中有人在传,说大小姐...刻薄庶弟,把持家务,不让二夫人和清轩少爷插手家事。”赵嬷嬷说完,紧张地看着林清婉的反应。
出乎她的意料,林清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笔下不停:“还有吗?”
“还、还有人说,大小姐趁着病中斋戒,暗中更换府中老人,安插自己的心腹,连老爷都被蒙在鼓里...”赵嬷嬷越说声音越小,“老奴已经查过,这些话最初是从...是从二夫人院里的彩云口中传出来的。”
林清婉终于停笔,抬眼看着赵嬷嬷:“彩云是家生奴才,她娘在庄子上做事,父亲是二娘陪嫁铺子里的管事,对吗?”
赵嬷嬷一愣:“大小姐如何得知?”
“父亲既将家务托付于我,我自然要了解府中人事。”林清婉淡淡道,“嬷嬷不必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做好分内事即可。”
赵嬷嬷应声退下后,林清婉才放下笔,轻轻揉了揉眉心。谣言比她预料的来得更快,也更恶毒。刻薄庶弟、把持家务——这八字罪名若传扬出去,足以毁掉一个闺阁女子的名声。
“小姐,您就不生气吗?”紫苏在一旁愤愤不平,“明明是二夫人处处与您作对,如今倒打一耙,反说您刻薄!”
林清婉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生气有何用?谣言如风,越是理会,越是助长其势。”
“可也不能任由他们胡说啊!”紫苏急道,“方才我去厨房取点心,就听见两个婆子在嚼舌根,说您连清轩少爷的月例都克扣,害得他连买纸墨的钱都没有。我当场就斥责了她们,罚了半月月钱!”
林清婉眉头微蹙:“紫苏,你冲动了。”
“小姐...”
“府中下人千百,你堵得住一张嘴,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吗?”林清婉放下茶盏,“更何况,你越是严惩,他们越觉得我们心虚。”
紫苏委屈地低下头:“那难道就任由他们污蔑小姐吗?”
“自然不是。”林清婉目光投向窗外,“只是这应对之策,需得斟酌。”
正说着,门外小丫鬟通报:“大小姐,清轩少爷来了。”
林清婉与紫苏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林清轩是王氏的独子,今年刚满十四,平日里与嫡姐并不亲近,今日怎会主动来访?
“请少爷进来。”林清婉整理了一下衣襟,端正坐姿。
林清轩走进花厅,身着半新不旧的靛蓝长衫,身形单薄,面色有些苍白。他规规矩矩地向林清婉行了一礼:“清轩见过姐姐。”
“弟弟不必多礼,坐吧。”林清婉温和道,“可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林清轩在下首坐下,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林清婉。
林清婉使了个眼色,紫苏会意,带着小丫鬟们退了下去,只留姐弟二人在花厅。
“弟弟今日来,可是有事?”林清婉柔声问道。
林清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声道:“姐姐,我...我听说府中有些关于姐姐和我的传言...”
林清婉不动声色:“哦?什么传言?”
“说姐姐克扣我的月例,不让我好好备考...”林清轩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说姐姐把持家务,不让我娘插手...”
“那弟弟以为呢?”林清婉静静地看着他。
林清轩抬起头,急急道:“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姐姐上月还特意让赵嬷嬷给我送来了上好的湖笔和徽墨,月例也一分不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娘说,如今府中艰难,让我节省些用度,所以将我的月例收走了一半...”林清轩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不敢违逆娘亲,只好对外说是月例被克扣了...”
林清婉心中了然。果然又是王氏的手段,连亲生儿子都利用上了。
“弟弟明白是非,姐姐很欣慰。”林清婉温声道,“你如今备考在即,笔墨纸砚、书籍文章,若有短缺,直接来告诉我便是。父亲常说你天资聪颖,来日科举必能高中,光耀门楣。”
林清轩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娘说,如今朝局不稳,将军府又...又岌岌可危,咱们林家前途未卜,科举之路恐怕更加艰难...”
“正因前途未卜,才更要勉力向前。”林清婉正色道,“林家儿郎,岂可因一时困境而丧失斗志?”
林清轩怔怔地看着嫡姐,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温婉端庄的姐姐,骨子里却有着不输男子的坚毅。相比之下,自己这个七尺男儿,反倒畏首畏尾,实在惭愧。
“姐姐教训的是。”他站起身,郑重行礼,“清轩定当勤学苦读,不负姐姐期望。”
送走林清轩后,林清婉独坐沉思。王氏散播谣言,无非是想败坏她的名声,争夺管家之权。在这家族危难之际,还只顾着内斗,实在令人心寒。
“小姐,二小姐房里的彩云过来了,说二夫人请您去一趟。”紫苏进来通报,脸上带着担忧,“怕是来者不善。”
林清婉整理了一下衣袖,神色平静:“该来的总会来。走吧。”
王氏居住的“芳菲苑”位于林府东侧,院中种满了各色花卉,此刻秋菊正盛,金黄一片。但林清婉一路行来,却注意到院中仆役个个神情紧张,见到她来,纷纷低头避让,气氛诡异。
正屋内,王氏正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碧玉念珠。见林清婉进来,她也不起身,只抬了抬眼皮:“婉儿来了,坐吧。”
这般轻慢态度,与往日那个总是笑脸迎人的二娘判若两人。林清婉也不介意,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二娘唤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王氏放下念珠,打量了林清婉一番,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听说你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近日府中有些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
林清婉神色不变:“不知二娘指的是什么传言?”
“自然是说你刻薄清轩,把持家务的那些话。”王氏端起茶盏,轻轻拨动着浮沫,“我本是不信的,但说的人多了,不免也要多想。清轩那孩子老实,受了委屈也不敢说,我这做娘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
林清婉微微一笑:“二娘多虑了。清轩是我弟弟,我怎会刻薄于他?方才他还去我那里,说月例笔墨一概不缺,还感谢我前日送他的湖笔徽墨呢。”
王氏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林清轩会主动去找嫡姐。她干笑两声:“那是孩子懂事,不愿与人冲突。可府中下人都看在眼里,你斋戒期间就更换了那么多老人,如今更是将家务牢牢抓在手中,连我都插不上手。这难道不是事实?”
“二娘此言差矣。”林清婉从容应对,“更换下人,是因为他们当差不用心,或是与外人勾结,损害府中利益。至于家务,是父亲见我病中无聊,让我学着打理,也好为二娘分忧。若二娘觉得辛苦,婉儿明日就将对牌钥匙送还,如何?”
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本想借机发作,夺回管家权,没想到林清婉以退为进,反将她一军。若真接了这管家权,如今府中这个烂摊子,她还真不知如何收拾。
“那倒不必。”王氏勉强笑道,“你既然管得好,就继续管着吧。只是清轩那边...”
“二娘放心,清轩的用度,只会比从前更好。”林清婉站起身,“若二娘没有其他吩咐,婉儿就先告退了。今日还要查看庄子上送来的收成账目,怕是忙得很。”
走出芳菲苑,紫苏忍不住低声道:“小姐,二夫人分明是故意刁难,您为何还答应给清轩少爷更好的用度?”
林清婉漫步在花园小径上,随手折下一枝金菊:“清轩是林家子弟,他的前程关系着林家未来。更何况...”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越是有人想用刻薄庶弟的罪名污蔑我,我越是要对清轩好。谣言如刃,但刃可伤人,也可伤己。”
三日后的清晨,林清婉正在房中查看庄子上送来的粮食收成记录,忽听外面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她抬头问道。
紫苏匆匆进来,面色焦急:“小姐,不好了!门外来了几个书生模样的人,说是清轩少爷的同窗,要替清轩少爷讨个公道!”
林清婉眉头一蹙:“讨什么公道?”
“说、说大小姐您刻薄庶弟,克扣用度,害得清轩少爷连买书的银钱都没有,在学堂里受人耻笑...”紫苏气得眼圈发红,“这些人好生无礼,在府门外大声喧哗,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林清婉放下账本,面色沉静。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利用外人为清轩“打抱不平”,坐实她刻薄庶弟的罪名。若是处理不当,她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清轩少爷呢?”她问。
“一早就去学堂了,尚未归来。”
林清婉思忖片刻,吩咐道:“去请赵嬷嬷来,再让人速去学堂接清轩少爷回府。”
赵嬷嬷很快赶到,听闻此事,也是又惊又怒:“这定是二夫人搞的鬼!老奴这就去让人把那些书生赶走!”
“不可。”林清婉摇头,“若是强行驱赶,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嬷嬷,你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再开库房,将前日父亲给我的那套文房四宝取来。”
赵嬷嬷不解:“大小姐这是...”
“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克扣清轩用度,我就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将银两和文具交到清轩手中。”林清婉唇角微扬,“还要感谢这些的同窗,如此关心舍弟。”
一刻钟后,林府大门开启。
林清婉身着淡青色素面长裙,未施脂粉,只鬓间插一支白玉簪,端庄大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后,紫苏捧着装满银两的托盘,赵嬷嬷捧着精致的文房四宝。
府门外,三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高声议论,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诸位公子有礼。”林清婉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听说诸位是舍弟清轩的同窗?”
为首一个高个书生上前一步,态度倨傲:“正是。林大小姐,清轩兄才华横溢,本该专心备考,却因家中用度不足,连必备的书籍都无力购买,实在令人痛心!我等看不下去,特来为他讨个公道!”
林清婉不慌不忙:“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鄙姓王,王明远。”书生昂首道。
王?林清婉心中冷笑,果然是王氏娘家的人。
“王公子热心肠,小女子佩服。”林清婉语气平和,“只是诸位怕是误会了。清轩是我林家嫡子,他的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许是舍弟生性节俭,不愿铺张,才让诸位误会了。”
她转身从紫苏手中接过托盘,面向众人:“这是一百两银子,专为清轩购书之用。此外,这套文房四宝,是家父特意为清轩准备的,皆是上品。”
围观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一百两银子,足够寻常人家数年用度,更何况还有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
王明远脸色一变,强辩道:“这...这定是你们见事情闹大,才临时做出的姿态!”
“王公子此言差矣。”林清婉神色从容,“家父一向重视子弟教育,莫说是清轩,就是府中旁支子弟,若有读书天分,林家也会全力支持。王公子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这街坊四邻,林家可曾亏待过任何一个读书人?”
人群中有人高声应和:“林老爷最是惜才,去年还资助了城南李家的秀才赶考呢!”
“是啊,林家诗礼传家,怎会亏待自家公子?”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林府门前停下。林清轩匆匆下车,见到门前阵仗,一脸茫然。
“姐姐,这是...”他快步走到林清婉身边,疑惑地问。
林清婉温和地拉过他的手:“清轩,你这几位同窗担心你用度不足,特来府中询问。你也真是的,若是缺什么,直接与姐姐说便是,何苦让同窗们误会?”
她将银两和文房四宝递到林清轩手中:“这一百两是给你买书的,这套文房四宝是父亲的心意。若是不够,尽管开口。”
林清轩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银两和文具,又看看面色尴尬的王明远等人,顿时明白了过来。他脸色涨红,向王明远怒道:“王兄!我何时说过家中克扣用度?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明远支支吾吾:“清轩兄,我们也是听人说...”
“听谁说?”林清轩厉声质问,“我林家待你们不薄,你们竟如此污蔑我姐姐名声!”
林清婉轻轻拉住弟弟的衣袖:“清轩,不必动怒。诸位公子也是关心你,误会一场,说开就好。”
她转向王明远等人,语气依然温和:“诸位公子关心舍弟,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日后若有事,不妨直接登门相询,免得闹出误会,伤了和气。”
这一番话,既保全了对方面子,又点明了他们的无礼。王明远等人面红耳赤,连连道歉,仓皇离去。
围观人群散去后,林清轩愧疚地看着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不知他们会...”
“不关你的事。”林清婉拍拍他的肩,“回去温书吧,秋闱在即,莫要分心。”
回到婉居,紫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小姐刚才没看见,那几位书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真是解气!”
赵嬷嬷也笑道:“大小姐这一招高明,不但化解了危机,还让二夫人的算计落空,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彰显了大小姐的气度。”
林清婉却无喜色,只轻叹一声:“今日之事虽了,但二娘不会善罢甘休的。嬷嬷,你派人暗中盯着芳菲苑,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
果然,不出两日,赵嬷嬷就来报,说王氏娘家哥哥王侍郎的夫人前日来访,与王氏密谈多时。次日,京城几个茶楼酒肆就开始流传新的谣言,说林清婉之所以把持家务,是因为林父即将被弹劾,林家大厦将倾。
“弹劾?”林清婉手中的笔一顿,“可知是何罪名?”
赵嬷嬷低声道:“说是与北境军粮案有关。有人诬告老爷在军粮采购中中饱私囊,这才导致北境军粮不足,战事失利。”
林清婉心中一凛。这罪名若是坐实,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王氏为了争夺管家权,竟连这种谣言都敢散播,简直是疯了!
“父亲可知此事?”她急问。
“老爷已经听说了,今日一早就被召入宫中。”赵嬷嬷忧心忡忡,“大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林清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
“嬷嬷,你去备车,我要去一趟将军府。”
紫苏大惊:“小姐!将军府如今被软禁,您此时前去,岂不是惹祸上身?”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林清婉目光坚定,“将军府与林家已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若避而不见,反倒显得我们心虚。”
半个时辰后,林清婉的马车停在将军府侧门。果然如传闻所言,府门外有官兵把守,戒备森严。
守门士兵拦住马车:“将军府已被封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林清婉从容下车,向士兵微微一礼:“这位军爷,小女子林家清婉,与将军府三公子有婚约在身。今日特来探望未来公婆,还望通融。”
士兵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未婚妻在这种时候上门。正在犹豫间,将军府侧门开启,一个老管家探出头来,见到林清婉,眼中闪过惊喜:“林小姐!您怎么来了?”
林清婉温声道:“福伯,我来看望伯父伯母,还请行个方便。”
福伯与守门士兵低声交涉几句,又塞了一锭银子,那士兵这才勉强点头:“只能停留一刻钟!”
进入将军府,林清婉发现府中虽然气氛压抑,但井井有条,下人们各司其职,不见慌乱。
将军夫人很快迎了出来,拉着林清婉的手,眼中含泪:“好孩子,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来了?”
林清婉恭敬行礼:“伯母安好。林家与将军府既为姻亲,自当同甘共苦。清婉此来,一是探望伯父伯母,二是有要事相商。”
在花厅坐下后,林清婉将近日林府中的谣言和朝中动向一一告知。
将军夫人听后,面色凝重:“果然,有人想借北境战事,将林家和将军府一网打尽。”
“伯母可知是何人所为?”林清婉问。
“左不过是那几位一直与将军不和的朝臣。”将军夫人冷笑,“他们觊觎兵权已久,如今逮着机会,自然要落井下石。”
她握住林清婉的手:“孩子,难为你有这般见识和胆魄。你放心,将军虽被软禁,但在朝中仍有故旧,不会任由他们诬陷忠良。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稍安勿躁,静待时机。”
离开将军府时,林清婉心中稍安。至少将军府并未坐以待毙,这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回到林府,已是黄昏时分。林如海也已从宫中回来,正在书房中等她。
“父亲。”林清婉行礼后,急切地问,“宫中情况如何?”
林如海面色疲惫,但眼神中却有一丝轻松:“圣上明察秋毫,并未轻信谗言。只是如今朝局复杂,为父需更加谨慎。”
他赞赏地看着女儿:“婉儿,今日你去将军府的事,为父已经听说了。做得很好,不卑不亢,有大家风范。”
林清婉微微低头:“女儿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府中那些谣言,为父也已知晓。”林如海语气转冷,“你二娘那边,为父会去敲打。至于清轩...”
他顿了顿,郑重道:“为父决定送他去嵩阳书院读书,远离这是非之地。你觉得如何?”
林清婉心中一动。嵩阳书院是当世第一大书院,山长是父亲故交。将清轩送去那里,既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他的栽培。
“父亲英明。”林清婉真心赞同,“清轩天资聪颖,若有良师教导,必成大器。”
三日后,林清轩启程前往嵩阳书院。临行前,他特意到婉居向嫡姐辞行。
“姐姐,多谢您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林清轩郑重行礼,“清轩定当努力求学,不负姐姐期望。”
林清婉将准备好的行李交给他:“书院清苦,这些衣物银两你带着。若有短缺,随时来信。”
送走林清轩后,林府似乎安静了许多。王氏因儿子远行,消沉了几日,府中谣言也渐渐平息。
然而林清婉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北境战事未平,朝局动荡不安,林家和将军府依然危机四伏。
这日晚间,她独坐灯下,提笔给远在嵩阳书院的老友写信。信中,她不仅询问书院近况,更委婉地打听了朝中几位重臣的动向。
紫苏为她添茶,见她眉宇间忧思重重,忍不住劝道:“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林清婉放下笔,轻叹一声:“紫苏,你说这世道,为何总是好人多磨难?”
紫苏想了想,道:“奴婢不懂大道理,但奴婢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小姐心地善良,行事光明,定会有好结果的。”
林清婉微微一笑,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
口舌如刃,可伤人,亦可伤己。在这浮华朱门中,真相往往被谣言掩盖,真心常常被利益蒙蔽。但她相信,只要守住本心,秉持正道,再锋利的谣言利刃,也伤不了清白之人。
只是不知,这京中的风雨,何时才能停歇?
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m.vipxiaoshuo.com)朱门浮沉众生相VIP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