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平心静气,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王家有的手腕上。
就见年轻道士一边号着脉,一边频频点头的说:“嗯~施主您的脉象平和有力,不浮不沉,这怎么可能会是有精神疾病的脉象呢?”
“就是嘛,”王家有可算是找到了知音,感觉眼圈有些发红,委屈巴巴的说:“可恨,山下的那个精神病院的梁院长,带着好几个所谓的什么破专家,给我一顿检查,愣是说我得了神经病,不由分说,就把我给弄到他们医院来了。我只要一反抗,他们就说我疾病发作,需要给我打针。就算我不反抗了,他们也还每天逼着我吃那些药片子。为了不被他们真的把我给治成神经病,我只能是在他们看着我的时候,把药片放进嘴里,用舌头压在舌头底下,给他们看着,我好像已经吃下去了。等他们一走,我就再赶紧的吐出来。不然的话,我怕是也跟这个老兄似的,每天总是呵呵傻笑了。”
这会儿,那个老光棍也说话了,“呵呵呵……那些药片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刚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每天被他们逼着吃药吃的,我觉得我这脑子,反应是越来越迟钝了。本来我还觉得,我是没有病的,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了?”
年轻道士叹了口气,“每天大量的吃那些抑制神经系统的药物,你这脑子,不反应迟钝才怪呢。不过,您也别担心,只要是你停止了继续服用那些药物,等我师父回来以后,再让他帮你好好看看,给你煎几副中药吃了,我想还能够恢复过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光棍高兴的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会一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稀里糊涂的死在那个精神病院里呢?真是想不到,我还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可是,我如今这样的身份,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到沙海市了。我那手机和身份证,也不知道被他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取出来啊!”王家有郁闷的说。
“那~施主有没有什么可以信的过的朋友,可以暂时借一些钱过来呀?”年轻道士着急的说:“您不能随便露面,能不能写封信,我作为信使,前去帮您传递信件呀?”
王家有想了想,如今的沙海市,尽管有着众多的亲朋好友,但要说不希望他老老实实待在精神病院的,怕是也没有几个了。
想了半天,王家有才提笔给孙飞扬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以及手机,全都找回来,交给这位年轻道士。
如今没有这些东西,简直可以说寸步难行了呀。
“啊~这位小师傅,打扰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您仙号如何称呼呢?”王家有歉意的问。
“哦~仙号不敢当,贫道道号无为。”年轻道士施礼作答。
“哦~好的。”王家有把道士的名字,写在了信上,交给了无为道士。
无为道士准备了饭菜,三个人吃完饭,早早的上床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待明天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家有和老光棍两个人继续在道一观里猫着,无为老道则拿着王家有写的那封信,骑上庙里养的小毛驴,一路下山去找孙飞扬送信。
孙飞扬拿着王家有写的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无为老道,怀疑的说:“我说老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诈骗的呀?现在谁不知道,我王叔正被关在精神病院治病呢,你却拿着这么两张纸,一来就说,我王叔现在是在你那里,还说,让我们把他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手机都交给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你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什么啊?”
无为老道着急的说:“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说的,可都是真的呀。王施主确实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藏在我们道观里了。他之所以让我前来给你送信,就是怕一露面,再被人给抓回去呀。”
孙飞扬不耐烦的说:“你少跟我来这套,什么狗屁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啊?这年代,还有几个真正的出家人呀?全他妈的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指着老鼠脑袋叫鸭脖的货。你他妈的趁老子脾气还没有上来,赶紧的给我滚蛋。再磨叽下去,小心老子我削你啊!”
无为老道也是年轻人,还没有那么高深的道家修为呢,一听孙飞扬口出不逊,一口一句的国骂,也顿时火起,睥睨的看着孙飞扬,冷哼了一声:“哼哼哼……这位施主,你以为你练了几天武八抄,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外面,还有世界的道理。”
“哎呦呵~怎么着?照你这么一说,你还想跟我比划比划不成么?”一看无为老道跟他叫号,憋了多少天,没有动过手的孙飞扬,不由得手痒难耐,立刻捋胳膊挽袖子,要跟老道切磋切磋。
无为也懒得再和他废话,拉开架势,和孙飞扬对峙了起来。
一旁的胡长有忙插了过来,喊着:“有话好好说,且慢动手的呀!”
孙飞扬一边往旁扒拉胡长有,一边埋怨的说:“你少在这里,横插这一杠子,我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骗子才成。”
胡长有拽着孙飞扬不撒手,还解劝着说:“你别一口一个骗子好不好?有骗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打架的吗?咱们还是先问清楚好不好?”
回头他又问无为:“老道,你确定我们老板,确实在你们庙里吗?”
无为斩钉截铁的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若不是你们老板托我过来送信,我犯的上大老远的,跑到你们这里来打架吗?要不是你们老板说的,我认得你俩,谁是谁啊?”
胡长有回头又对孙飞扬说:“既然他说的这么肯定,那就应该没有错了。咱们不如直接跟着他,去他庙里看上一眼,不就能确定这老道撒没撒谎了吗?总比在这里,稀里糊涂的打上一架好吧?”
听人劝,吃饱饭。
听了胡长有的话,孙飞扬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鲁莽了,便对无为说:“老道,既然你说,我王叔是在你们庙里,那你就带我去你们庙里走上一趟,等我确定你没有撒谎,再做决定。”
无为见不让他们见到真人,这些人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
这也难怪,如今这社会,骗子满天飞,稍不留神,就会被骗子骗个倾家荡产,害的现在人人自危,没有信任可言了。
你拿着两张破纸,到这里红嘴白牙这么一说,连个凭证都没有,人家不相信你,那也有情可原呀。
无为想了想,点头应允,“好,那你们就跟我走一趟吧。”
孙飞扬和胡长有商量了一下,由胡长有留下看家,孙飞扬跟着无为去道一观看个究竟。
这上山的路,就只有一条崎岖不平,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孙飞扬空有现代化的捷达汽车,却没有办法开到山上去,还不如无为骑的那头小毛驴呢。
刚开始,孙飞扬还能一步一趋的跟在那头毛驴的后面,半步不肯落后。
可没过多大一会儿,孙飞扬就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两腿发软,两眼发黑。
再看那头小毛驴,驮着无为,照样甩着小尾巴,晃着大脑袋,摇着脖子上的铜铃铛,丁当乱响着,脚步欢快的好似闲庭信步。
这毛驴好像故意气孙飞扬似的,时不时的还会转过头来,冲着脚步踉跄的孙飞扬叫上两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精疲力尽的孙飞扬,呼吸着小毛驴四个蹄子扬起的风沙,急不得,气不得,不由得又想起了朱开能的飞行车,“哎呦~我的王叔,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个飞行车提回来,让我也过上一把瘾啊?要有那辆飞行车在的话,哪里还能轮到你这头畜生来笑话我呀?”
好不容易,孙飞扬才跟着无为走上山顶,等到看到写着道一观的牌子,孙飞扬不由得“噗通”一下子,累的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说:“哎呦~我说老道,你说你们把个破道观,盖在这鸟不拉屎,草都不长一棵的破山顶上,这不是坑人吗?这要是,谁想要上你们这庙里,来上香的话,光爬山就得累个半死呀。”
无为跳下小毛驴,不以为意的说:“我们道家,故意把道观修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清修的。若是建在人烟稠密的地方,那还是修行吗?那不纯粹成了想让人们多多的供奉,欺骗人们的香火钱了。”
孙飞扬冷哼了一声,“哼~说的你们好像不爱钱一样,却不知道单老爷子,早就把你们这些出家人看透了,在评书里,可是每每提到出家人,都说是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的呀!”
无为也不和他争辩,直接走到屋里,把王家有喊了出来。
孙飞扬一见到王家有,立刻就像吃奶的孩子,见到了亲娘一样,扑了上来,“哎呦~我的王叔,您老人家,可想死我了呀!”
王家有却不屑的哼了一声:“说的简直比唱的都好听,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在法院的时候,你怎么不从那些人的手里,救下我来呀?”
孙飞扬委屈的说:“谁说我没想救您老人家了呀?是王总监,还有您那个兄弟,他们拉着我,说那法院里面,有法警看着,若是我敢在那里救您的话,那些人会把我打成筛子的。王叔,我就是再想救您,也不敢在那里撒野呀!”
“就算是在那里面不行,那怎么出了法院,你还是没来救我呀?”王家有怒气未消,继续追问。
“我是那么想着来呢,王叔,可等我从法院里面出来的时候,那辆拉着您的精神病院的面包车,已经开走了呀。”孙飞扬可怜巴巴的说,
“就算车开走了,你就不会到那个精神病院去救我呀?”王家有依然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你又去哪里了呀?你总不会这么多天,连精神病院在哪里,都打听不到吧?”
“哎~”听到这些,孙飞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的说:“王叔呀,说到底,我只不过就是您手底下的一个保镖呀,在我上边,还有您老婆,我的王婶儿管着我呢。我倒是想要到精神病院来救您呢,可那个钱青青却说,您老人家现在,已经得了神经病,在这个精神病院好好的待着治疗,才是您的正确归宿。我又去问那个小手绢儿,还有那个郎律师。他们也说,以您现在的这种状态,在这里好好的待上几天,也许比在外面待着更好。王叔呀,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没功呀。您说这么多当家主事的人,都说不能把您救出来,我一个小小的打工的,我又能怎么办呀?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替您守着您的那份家业,不能让您走了,您那些东西也让别人,给偷没了呀。”
“哼哼哼哼哼哼……”这次,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无为冷笑了起来,“真是可笑,你这保镖,到底是保人的呀?还是保那堆破铜烂铁的呀?为了一堆不当吃,不当喝的死物,却置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于不顾?你这保镖,当的可真称职呀?”
孙飞扬却不以为然的说:“在别人的眼里,那些废铁,也许确实值不了几个钱,可是,在我王叔的眼里,那可是比他老婆孩子都值钱的东西呢。你是不知道,就为了那些废铁,我王叔可是六亲不认,差点要跟媳妇打了离婚呢。就连他自己的厂子,都差点儿被我王叔给卖了呢。你说,那些在你们眼里,不值几个钱的废铁,是不是比我王叔更重要呀?我王叔不在了,我是不是得帮着他,把他没有完成的任务,继续完成下去呀?”
王家有听了,不由得一阵冷笑,“好呀,照你这么一说,我不但不应该责怪你,还得感谢你才对了?”
“那是。”孙飞扬好似表功的,得意洋洋的说:“您不在的这几天,我和老胡,可是一点儿也没有闲着,把您临走之前,留下来的那些钱,全都换成废铁了。这个老道没去之前,我还跟老胡说呢,这回,钱都花完了,也不知道这废铁,还要不要继续收下去了?这要是继续收的话,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弄钱了呀?”
听了孙飞扬的话,连王家有自己,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悲哀了?
按说,这孙飞扬应该是严格的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办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的,可是,却怎么感觉,这怎么寻思,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呀?
这人,到底是应该服务于人的?还是应该服务于物的呀?
要说孙子扬是做错了的话,那他王家有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做的呢?
他若不是如此执着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招致如今的众叛亲离,全都想着,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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