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自报姓名,徐亦航只觉得这名字耳熟,思索片刻顿时想起这是谁来了。
“你就是平乐郡主在蜀地追拿的那个逃婚书生?”
书生回道:“正是在下,不过可不是什么郡主逼婚书生的戏码,而是韩王父女在追拿于我,只为了我手里的一个物件。”
“韩王父女因何物追拿你?可是你怀中之物?”
书生并未回答,只坚持道:“你先证明你就是徐亦航,我就告诉你。”
徐衍山在一旁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书生怀中包裹,书生下意识想要反抗,但哪是徐衍山这糙汉子的对手,包裹被徐衍山一把夺了去。
书生惊恐万状,只无力地指责道:“没想到你等也是抢人财物的恶徒。”
徐衍山几下拆了包裹,只见里面有一老旧的木制方盒,一掌可托。
徐亦航上前打开木盒,顿时愣在了原地。
余巳仁见状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木盒中放着一块玉石玺印,这玺印呈四方形,上面矗立着一只麒麟,这麒麟四爪翻飞、龙鳞倒竖、怒目圆睁,与徐亦航后肩那麒麟刺青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前朝传国玉玺!”余巳仁脱口道。
公孙自在闻言急忙上前,拿起这玺印便看了起来,念道:“宇宙敕命,天地永定。这真是传国玺印啊!”
徐亦航回过神来,从公孙自在手里接过玺印,端详了一番后小心放入盒中。
书生此刻更加气愤:“尔等贼子,竟敢染指传国玉玺!我跟你们拼了!”
书生说罢一头撞向徐亦航,却被徐衍山反手一巴掌给扇飞了。
徐亦航急忙喝道:“徐兄快住手,此乃忠义之人。”
徐亦航将玉玺交给徐衍山,急上前扶起书生:“阁下还莫见怪,自家弟兄一时应激反应而已。”
书生起身大骂:“贼子!贼子!”
书生正骂着,只见一块古朴的腰牌往脸上糊来。
“看清此乃何物。”
书生小退半步,仔细打量,缓缓说道:“汉平郡王王府腰牌?前朝之物?我不信,除非让我看到麒麟刺青。”
徐亦航终是拗不过这书生,脱了上衣,让书生拿着玉玺好一顿比较观摩后肩麒麟刺青。
“阁下可是确信我就是徐亦航了?”
“确定确定。”书生说着便跪拜在徐亦航身前,说道:“大周禁卫军骑督文再青后人,文敬儒,拜见汉平王。”
徐衍山早就对文敬儒忍无可忍,说道:“得了,快起来吧,让你耽误了不少时候,我等若是被人堵在这,你万死难辞其咎。”
文敬儒起身便拉着徐亦航往外跑,说道:“殿下咱们路上说。”
徐亦航很无奈。
徐衍山收好装有玉玺的木盒,也紧跟了出去。
公孙自在、余巳仁、霍英三人随后。
这几人刚出民驿,还未上马,只见西南方向烟尘滚滚,数十骑飞驰而来。
“坏了,是平乐郡主。”书生惊呼。
数十骑顷刻便到跟前,为首那人锦袍玉带、英姿勃发,长得是明眸皓齿、面如美玉,端的是一翩翩美公子,不过那隆起的胸部已经暴露了其性别。
徐亦航暗道:“好一个绝色美人,怎么这世上奇女子都喜扮作男装。”
美公子打量了打量徐亦航等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意,又盯着文敬儒戏谑地说道:“夫君,这要是往哪里去?”
文敬儒看了看徐亦航,见徐亦航没什么动静,只得上前道:“郡主何必挖苦在下,郡主所为何物我心知肚明,何必再做戏逗我。”
这美公子便是北周韩王之女,平乐郡主姬解忧。
平乐郡主闻言咯咯笑道:“本郡主为了那物件不惜自降身份,连女儿家的清誉和名声都不要了,此时逗你几句又如何?你以为你配得上本郡主吗?”
文敬儒闻言有些气愤,回道:“我堂堂七尺男儿,饱读圣人之书,择妻当择贤惠淑德之妻,郡主可配?”
“混账!本郡主当年有心留你一命,你这迂腐之人却为了那件死物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我,属是找死!”平乐郡主突然变了脸,手中马鞭直接甩向文敬儒。
文敬儒就一孱弱书生,哪躲得过。
徐亦航见状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打来的马鞭。
平乐郡主见徐亦航插手,也不恼,又咯咯笑道:“没想到这偏僻民驿竟也有你这般的英杰人物,长得倒是俊逸潇洒,只是好像没长脑子,竟敢插手本郡主的事。”
徐亦航也不答话,只略一思量,抓着马鞭的左手瞬间使力,猛地往回一拽。
平乐郡主哪曾想到徐亦航真敢对她出手,毫无防备之下,连人带鞭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整个人撞向了徐亦航,直撞进了徐亦航怀里。
这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平乐郡主的随从纷纷下马上前,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拔刀喝道:“哪来的登徒子,还不快快放开我家郡主!”
大敌当前,敌众我寡,徐亦航却将敌酋弄成了怀中的软玉温香,文敬儒直接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
徐亦航左手扼住平乐郡主的喉咙,冷声道:“放下兵器,驱散马匹,自缚双手沿路边蹲好,不然我就掐死你家郡主。”
“啥玩意?”一众韩王府护卫闻言面面相觑,似是都以为听错了,一时都愣了神。
平乐郡主虽被劫持,但靠在徐亦航怀里是一点也不慌。
这女子瞟了徐亦航一眼后对随行的护卫说道:“都围好了,本郡主倒要看看他怎么掐死我。”
这下轮到徐衍山、公孙自在等人傻眼了,这两人真是针尖对麦芒,对上了。
徐亦航难得出其不意,将这女子挟持,却没想到这女子完全不能以常人度之,他总不能真把这郡主掐死吧。
平乐郡主见徐亦航既不放她也不杀她,便继续调侃道:“看你年纪也不大,是哪门哪派的高徒?呦,这右手又是如何受伤的?我韩王府最好客了,少侠何不随我回王府做客,也好让本郡主略尽地主之谊。”
徐亦航头一遭碰上这种女子,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随性样子。
徐亦航索性回道:“你若是知晓了我是谁,只怕客人变敌人。”
平乐郡主又咯咯笑道:“呵呵,前朝汉平郡王之后,徐氏皇族,也是如今的我朝汉平郡王,徐亦航,本郡主说得可对?”
徐亦航等人闻言吃惊不小,这女子与他从未谋面,是如何知晓他身份的?
平乐郡主似是猜到徐亦航心中疑惑,又说道:“如你这般人物,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本郡主方才第一眼见你便知你非凡人,更何况你的兵器太过显眼,背后刀剑均不是凡品,江湖流传乌陵猛虎徐亦航有两把神兵,剑曰流光,乃天剑门遗失多年的镇派之宝,刀名欺霜,乃铸剑大师吴綝得意之作。”
“算你猜得准。”徐亦航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做了,竟被这女子拿捏得死死的。
平乐郡主玉手轻抬,拨开徐亦航左手,莲步轻移,转到徐亦航身前,故意娇嗔道:“真不懂怜香惜玉,论起来,本郡主还是你的表亲。”
平乐郡主不等徐亦航答话,又看向文敬儒,冷声道:“臭书生,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本郡主还可让你死个痛快。”
“郡主找错了人吧,东西在我这。”徐亦航说道。
平乐郡主闻言剜了文敬儒一眼,似是怪罪文敬儒将玉玺暴露了。
平乐郡主一改之前温柔模样,对徐亦航说道:“将玺印给我,我放你等一条生路。”
徐亦航道:“素闻韩王不喜政事,向来与世无争,今日看来,全是表象而已。”
平乐郡主道:“我父王如何关你屁事,将玺印给我。”
“此乃我徐氏皇族之物,不给。”
“你?别以为本郡主好欺负!”
“韩王要这玺印作何?你韩王府一无兵权、二无粮草军械,想造反也没那本事。”
“还真是被你小瞧了,拿下这几人!”
平乐郡主突然翻脸,说罢便轻身疾退,远离徐亦航。
韩王府护卫顿时围攻了上来,与徐衍山、余巳仁、公孙自在霍英等人战成一团,这些护卫里竟有不少高手,远非方才费迁那些人可比。
文敬儒则被徐亦航一把扔进了民驿里。
徐亦航舞剑厮杀,于人群中搜寻平乐郡主,擒贼先擒王。
公孙自在大叫道:“亦小子,都赖你,人都抓手里了,你能再让人跑了。”
余巳仁也附和道:“就是说,你这小子越来越不着调,看人家长得漂亮就下不了手,待老余我逃出此地,必跟我依雪妹子告上一状。”
正缠斗间,西南方向又来了大队人马,官道东北方向也起了烟尘,这是韩王府的援兵到了。
“退,快退入驿站,对方有弩!”徐亦航突然喝道。
徐衍山等人闻言急忙往民驿里退。
本来近前与他们厮杀的韩王府护卫已是纷纷闪开,只见后面两排弩手已经搭上弩矢。
只听嘣嘣嘣的弩臂振荡声,十几二十只弩矢激射而出。
徐亦航几人各自挥舞兵器格挡,堪堪退入民驿,又手忙脚乱掀起桌椅长凳堵上门窗抵挡。
越来越多的弩矢射了进来,众人又听外面平乐郡主说道:“呵呵呵,徐亦航,今日你插翅难逃,你是要玺印还是要命?”
平乐郡主虽然有劝降的意思,但外面射来的弩矢可是一直没停。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用来堵窗的桌椅都快被射烂了。
不多时,平乐郡主又说道:“徐亦航,本郡主有个提议,不如你娶了我,那玺印就当做聘礼如何,我父王只我一个女儿,并无其他子嗣,待他百年后,我韩王府都是你的。”
“啊呸,你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荡妇,竟敢打我妹夫主意,今日老子我不替我依雪妹子教育教育你,老子就不姓余。”余巳仁不等徐亦航回话,扒着窗边就开骂了。
余巳仁滔滔不绝,骂的不可谓不难听,直骂得外面都没声了,连弩矢也停了。
“哈哈,被老子骂服了吧?小姑娘家的,没点廉耻心。”余巳仁得意道。
外面一如既往的寂静。
余巳仁得意之余,起身往窗外看去,外面却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如同恶鬼索命一般:“给本郡主弄死那个死肥猪!”
嘣嘣嘣连续的弩臂振荡,无数弩矢再次射进民驿。
“哎呦”,余巳仁闷哼一声瘫倒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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