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要做什么?”柳氏好奇地问道。
“醒种。”李承乾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用艾草汤浸泡,可以驱虫杀菌,让种子提前苏醒。”
三刻钟后,李承乾将麦种从艾草汤中捞出,沥干水分,然后又找来一些石灰粉,均匀地拌在麦种上。
“这又是为何?”柳氏更加疑惑了。
“石灰可以起到保护作用,防止种子被鸟雀啄食,也可以防止病菌感染。”李承乾解释道,“总之,要像对待婴儿一样,小心呵护这些种子。”
“你是说……像医家制作‘护胎膏’一样?”柳氏若有所思地问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错,种活了,人就活了。”
接下来,李承乾又开始忙着调制“三合土”。
他按照一个特殊的比例,将粪肥、草木灰和黄泥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麦种之上。
“这‘三合土’可以为种子提供充足的养分,还可以起到保温保湿的作用。”李承乾一边忙碌着,一边向柳氏解释着。
柳氏看着李承乾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敬佩。
她知道,李承乾不仅仅是在种地,他是在播撒希望,是在创造奇迹。
而此时,远在井陉驿站的裴守约,也收到了来自龙骨洼的消息。
“陈野去了龙骨洼?”裴守约冷笑一声,“死地求活,真是自取灭亡。”
然而,五天后,当他派出的细作再次传来消息时,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报……报告大人,龙骨洼……龙骨洼里的麦苗……发芽了!”细作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裴守约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龙骨洼里的麦苗发芽了?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大人!小的亲眼所见,龙骨洼里三亩地,竟然泛出绿意,而且麦苗齐整,没有虫害,也没有病害!”
裴守约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去龙骨洼一探究竟。
他换了一身行头,扮成一个走街串巷的药材商人,悄悄地来到了龙骨洼附近。
他躲在山坡上,远远地观察着那片所谓的麦田。
只见田间整整齐齐地插着一些竹桩,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还有一些陶哨,被巧妙地安置在田垄之间。
“这是什么?”裴守约皱着眉头,仔细地观察着那些竹桩和陶哨。
他隐约觉得,这些东西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工器图谱》!这是《工器图谱》中记载的‘地气感知阵’的雏形!”裴守约惊呼出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工器图谱》是鲁班门秘不外传的典籍,里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机关、器械,以及一些匪夷所思的技术。
裴守约曾经有幸见过其中几页残卷,对里面的内容记忆犹新。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承乾竟然懂得《工器图谱》中的技术,而且还将其应用到了农业生产之中。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他在夜间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一些孩童手持短笛,吹奏着一些他从未听过的曲调。
那些曲调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却充满了节奏感和韵律感。
“这又是什么?”裴守约疑惑不解地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着那些曲调。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现象。
那些曲调似乎能够引起某种共鸣,每当孩童们吹奏起那些曲调时,远处的泗州方向,就会传来一些微弱的回音。
“这是……共鸣?!”裴守约惊呼出声,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终于明白,李承乾不仅仅是在种地,他是在织一张网,一张覆盖整个天下的巨网。
“此人不反,天下必反!”裴守约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着。
他不敢再继续窥探下去,连夜赶回了驿站。
回到驿站后,他立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点燃一盏油灯,从一个特制的棺材夹层里,取出了一份用丝绸包裹的奏本。
他打开奏本,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要不要将此事上报朝廷?”裴守约心中充满了挣扎。
如果他将此事上报朝廷,或许能够得到朝廷的嘉奖,但他也会因此得罪李承乾,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如果他不将此事上报朝廷,一旦李承乾真的造反成功,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裴守约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为了大唐江山社稷,我必须将此事上报朝廷!”
他拿起笔,蘸饱墨汁,开始在奏本上书写起来。
然而,写着写着,他的笔尖却停了下来。
“不对,不能这样写!”他摇了摇头,将写好的内容全部涂掉。
他意识到,如果他直接将李承乾的所作所为上报朝廷,朝廷肯定不会相信他,甚至会认为他是在妖言惑众。
他必须换一种方式,才能让朝廷重视此事。
想到这里,他立刻将原奏本扔进火盆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
然后,他重新取出一份奏本,开始书写起来。
“若不收此技为官用,恐十年后,朝廷令不出长安。”
与此同时,崔知温也踏上了前往均州的道路。
在路过一个驿站时,他偶然听到两个落第的举子正在争论“农策是否该入科考”的问题。
“农策乃是贱业,岂能与四书五经相提并论?”一个举子不屑地说道。
“此言差矣!民以食为天,农策关系到百姓的生死存亡,难道不应该受到重视吗?”另一个举子反驳道。
两人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步。
崔知温听到他们的争论,心中一动,悄然走了过去。
“两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崔知温拱手说道。
两个举子见有人过来,停止了争论,疑惑地看着崔知温。
“敢问先生是……”
“在下崔知温,乃是一个……一个务农之人。”崔知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位农夫。”一个举子轻蔑地笑了笑,“不知崔先生有何见教?”
崔知温没有理会他的轻蔑,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们。
“两位先生,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以酒代茶,边喝边聊。”
两个举子见崔知温如此客气,也不好拒绝,便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崔先生想要和我们聊些什么?”一个举子问道。
崔知温笑了笑,说道:“我想和两位先生聊聊……农策。”
听到“农策”二字,两个举子再次争论起来。
崔知温也不阻止,只是默默地听着。
等他们争论得差不多了,崔知温才缓缓开口说道:“两位先生,你们可曾读过魏征魏大人所着的《新田令注疏》?”
“《新田令注疏》中有一句话,叫做‘深耕易耨,民之司命’,不知两位先生如何理解?”崔知温问道。
两个举子沉思了片刻,都没有说话。
“如果我说,这句话可以解决天下的饥荒,两位先生相信吗?”崔知温继续问道。
两个举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如果这句话真的可以解决天下的饥荒,为何不能考入科举呢?”崔知温反问道。
两个举子沉默了。
崔知温见状,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两本用手抄写的书册,递给他们。
“这两本是《农策策论》的手抄本,里面详细地论述了各种各样的农耕技术。如果两位先生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两个举子接过书册,翻开一看,顿时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
“崔先生大义,我等佩服!”两个举子对着崔知温深深地鞠了一躬。
临别之际,崔知温又对他们说道:“两位先生虽然没有在朝廷中得到赏识,或许可以在民间成就一番事业。”
三日后,两个举子在邻县设了一个“农策讲席”,专门向乡绅子弟讲解农耕技术。
消息传开,百余名乡绅子弟闻风而至,将讲席围得水泄不通。
更令人震惊的是,竟然有士人当场撕去《礼记》的页面,用《密植图》代替它贴在墙上。
与此同时,柳氏也带领着她的娘子军,坚守在龙骨洼的麦田里。
半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龙骨洼,山洪暴发,冲毁了田间的沟渠。
“不好!山洪来了!”一个娘子军惊呼道。
柳氏却显得十分镇定。
“大家不要慌!快,把讲院的残木搬来,做成导流三角架,放在水口!”柳氏指挥着众人。
娘子军们立刻行动起来,将讲院的残木搬来,做成一个个三角架,放在水口,引导洪水流向别处。
然后,柳氏又让人用麻袋装满石灰,布成一道“防蚀堤”,防止洪水冲刷麦田。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步。
柳氏又取来一些病死的麦根,放在锅里熬煮,然后将煮好的汁液拌入新种之中。
“这是‘抗毒引种法’,可以将病菌的抗性传递给新种,提高麦苗的抗病能力。”柳氏解释道。
数日后,暴雨停歇,别村的田地都被洪水淹没,颗粒无收,唯独龙骨洼的麦苗,依然挺立不倒,生机勃勃。
“神了!真是神了!”
“这不是人法,是天授啊!”
“陈野先生真是神人!”
一些老农跪在地上,对着麦田磕头。
柳氏摇了摇头,指着站在田埂上,眺望着远方的李承乾,说道:“他才是真正不怕鬼神的人——所以他能改命。”
李承乾立于龙骨洼最高处,任凭风吹拂着他的衣衫。
他俯瞰着脚下这片刚刚破土而出的麦田,只见一株株嫩绿的麦苗,像一根根细小的银针,顽强地刺破焦黑的大地。
井陉北坡的焦土还带着余温,空气中那股烧焦味儿,简直了,闻着就想呕吐。
李承乾站在那儿,眯着眼扫了一圈,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柳氏,还有几个小崽子,都赶紧跟我走!” 他压低嗓子,拽着柳氏就往山后头钻。
这地方邪门得很,叫龙骨洼。
听村里老人说,这地方风水不好,土里埋的全是死人骨头,种啥死啥,几百年都没人敢靠近。
“我说先生,”一个学徒小声嘟囔,“这鬼地方,真能刨出吃的?”
李承乾没搭理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一层又一层地打开,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麦种。
“都给我看好了,这可是咱活命的玩意儿。” 他没急着种,反倒是指了指地上。
“把那几个臭坛子给我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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