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蛇丸的基地返回时,雨隐村的天空已彻底沉入夜的浓墨。
知朝指尖摩挲着墙面,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黑色的天空划过闪电,照亮了眼前的漩涡面具,以及近在咫尺裹挟着愤怒的红色写轮眼。
转瞬的震惊后,知朝很快压下了本能的戒备。
她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肩线缓缓放松,眼底的错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审视:
“你有你的异空间,我也有我的异空间。怎么?难道组织内部连人身自由都要被限制吗?”
带土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复,写轮眼也缓缓褪去猩红,恢复成墨色。
他松开手,语气里仍带着未散的隐忍:
“我应该说过,让你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知朝揉了揉被攥得发疼的手腕,语气未软。
“因为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 知朝挑眉,目光锐利,“据我所知,现在晓组织的首领是佩恩。你一个躲在幕后的人,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我......”带土刚要升起的怒火,在撞上她满是怒意的眼眸时骤然熄灭。
他像是妥协般叹了口气,声音里竟透出几分受伤的委屈:
“.......我只是....不想你再次消失而已。”
这语气无端让知朝心头泛起一丝愧疚,可这荒唐的情绪很快被她压下,态度也稍稍缓和:
“我只是回异空间疗伤,没别的事。”
“是嘛,那就好.....”
带土的声音轻了些,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我带了你喜欢的丸子,趁热吃吧。”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若是换作以往,知朝早该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可眼前的带土,熟悉却又陌生,这份毫无缘由的关心,只让她感到防备与警惕。
她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替身,更不会默许这种错位的温柔。
“不必了。我现在还不饿......”
带土沉默片刻,轻轻将纸包放在矮柜上:“那我放在这里了。”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佩恩让你明天到雨隐村村口集合,和其他成员一起去捕捉五尾。”
这次他聪明地借了佩恩的名号,知朝没有拒绝,轻声应道:
“嗯,我知道了。”
离开前,带土透过窗外忽明忽暗的闪电,又看了知朝一眼,随即身影便消失在房间里。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只剩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
知朝拿起矮柜上的纸包,打开便见几颗裹满酱料的丸子,色泽诱人,的确是她偏爱的口味。
她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纸包收了起来。
随后,她喝下了由药师兜调配的药剂,抚平了伤口的最后一丝隐痛,也带来了沉重的困意。
她躺回床上,伴着雨声,几乎瞬间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新补好的窗户。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伴随闷雷照亮房间的刹那,也映出床边静坐的身影 。
宇智波带土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知朝的脸颊,黑色瞳孔无声地凝视着熟睡的她,待白光褪去,便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早,持续许久的阴雨竟意外停了。
灰蒙蒙的天空虽未放晴,却已无雨水,潮湿的空气里多了几分难得的清新。
知朝整理好装备,戴好面具,准时来到雨隐村标志性的大门前。
可当她看清门口等候的两个身影时,脚步不由得一顿,愣住了。
“哇!您就是迪达拉前辈吧!终于见到本人了!好兴奋啊嗯!” 阿飞蹦蹦跳跳,语气满是雀跃,“阿飞我还是第一次和前辈一起出任务呢!”
迪达拉抱着手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金色马尾随着他烦躁的转头甩动:
“啧,怎么又来了个新人?” 他上下打量着阿飞,语气不爽,“组织最近很缺人手吗?什么人都往里招?嗯!”
阿飞仿佛完全没听出迪达拉话里的嫌弃,反而更加热情,双手合十,鬼面具上的孔洞似乎都在发光:
“是的!前辈!我是新来的阿飞!以后请多多指教!我会好好努力的!”
“吵死了!闭嘴!嗯!”迪达拉被他的聒噪弄得更加烦躁,“你那个面具越看越不顺眼,离我远点。”
就在这时,迪达拉注意到了走过来的“辛”。
他挑了挑眉,不满地“啧”了一声:“辛?看来这次是我们三个一组了。一个藏头露尾,一个吵吵闹闹,这组合可真‘完美’。嗯!”
阿飞也立刻注意到了知朝,他猛地转过身,以一种极度夸张的、像是看到偶像般的姿势,大幅度地挥舞着手臂,快速靠了过来:
“啊!辛大人!您现在还好吗?上次和那个什么宇智波一族的人战斗,你受伤倒在地面流血的样子,太可怕了!能再次见到您,阿飞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知朝:“……”
她看着眼前这个语气活泼夸张、动作浮躁、浑身都写满了“我是新人我很崇拜你们”的阿飞,再联想到昨天那个冰冷、偏执、充满危险气息的带土,一种极其荒谬的割裂感油然而生。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毫无心理障碍,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模式间自然切换的?
真的不担心人格分裂吗?
她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冲动,想直接开口叫他“带土”,看看这张滑稽面具下的表情会不会裂开。
迪达拉敏锐的捕捉到阿飞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他将矛头对准了辛,发出一阵毫不客气的嘲笑:
“我没听错吧?你说‘辛’被一个叫宇智波的家伙揍趴下了?”迪达拉笑得几乎直不起腰,金色的马尾都在颤抖,“哈哈哈哈!真的假的?那个扬言要用力量改变规则的家伙,就这么轻易的被打败了吗?这也太丢人了吧!嗯!”
面具之下,知朝的眉毛狠狠抽搐了一下,握着武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还没等她发作,旁边的阿飞却猛地跳了起来,语气变得异常激动,大声反驳道:
“不准你嘲笑辛大人!辛大人才不丢人呢!”他双手叉腰,虽然戴着鬼面具,但姿态却像极了维护心中英雄的狂热粉丝,“那个宇智波可是很厉害的!但是辛大人战斗的样子也非常非常帅气!是阿飞我最最喜欢的偶像!不许你这么说他!”
迪达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维护弄得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更大的笑话,嘲讽值拉满:
“哈?偶像?就他?嗯!一个空说大话的家伙居然还有你这种品味的粉丝?嗯!看来你不仅吵,眼光也很有问题!你的艺术鉴赏力简直为零,嗯!”
阿飞似乎被迪达拉贬低他的“艺术鉴赏力”彻底激怒了,他猛地凑近迪达拉,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天真语气反唇相讥:
“迪达拉前辈才是根本不懂!辛大人的强大和帅气,根本不是单纯的艺术能比的!前辈的爆炸虽然声音很大,但是‘艺术就是爆炸’这种话听起来就好幼稚哦!像小孩子玩鞭炮一样!比不上辛大人万分之一!”
“你——!!你说什么?!嗯!你说我的艺术幼稚?!像小孩子玩鞭炮?!”
迪达拉瞬间炸毛,额头上青筋暴起,被阿飞这精准踩雷的嘲讽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我现在就让你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终极的爆炸艺术!嗯!”
他怒吼着,双手迅速伸向腰间的黏土包,眼看就要当场制作黏土炸弹把这个烦人的新人炸上天。
一直沉默的知朝终于动了。
“够了。”
她的身影瞬间插入了两人之间,一只手按住了迪达拉即将掏出黏土的手腕。
阿飞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安静了下来。
知朝压下心头对迪达拉嘲讽的火气,也强行忽略掉阿飞那番“粉丝宣言”带来的诡异感,冷声道: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迪达拉悻悻地甩开知朝的手,冷哼一声:
“哼!算这小子走运!嗯!等任务结束再跟他算账!嗯!”
知朝收回手,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转身面向村外的方向。
“走了。”
她率先迈开脚步,将身后依旧弥漫着火药味的两人甩在身后。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有这两个麻烦的家伙在……这次任务,看来不会太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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