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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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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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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月光黯淡,帐中更是昏暗,杨炯醉眼乜斜,只见怀中人儿云鬓散乱,一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觉那唇瓣丰润,微微张合,呵气如兰。

他嘿嘿一笑,喷着酒气道:“好娘子……你这玩那劳什子‘扣死仆累’还挺专业!比那浑身八百个心眼的紫罗兰要美多了!”

说着,伸手去拂那枕上铺散的紫发,触手柔滑,与耶律拔芹乌黑青丝的质感略有不同,但他此刻欲火焚身,哪管这许多细枝末节。

那安娜公主初时被他闯入,心中大惊,待要呼喝,却闻得他满口叫着“娘子”,又如此亲昵,立刻明白这醉猫是认错了人,将自己当成了他那契丹悍妻。

安娜本就有意与杨炯周旋,借几分暧昧以图后事筹码,此刻被他这般亲近,男子浓烈的气息混杂酒意扑面而来,那帐中悄悄点燃的助兴异香更是推波助澜,她虽是处子之身,久居宫廷,于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此刻被他撩拨得浑身酥麻,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窜遍四肢百骸,竟还真有些把持不住。

心道:“这混蛋……竟如此莽撞……也罢,将错就错,且看他如何……”

当下便半推半就,只由得他施为。

杨炯见她不再抗拒,只当娘子已然回心转意,心中大喜,动作愈发孟浪起来。

口中胡乱叫着“宝贝儿”,一面扯开自家袍服,一面去解那安娜腰间丝绦。

安娜初时尚存一丝理智,想着如何拿捏分寸,既不真个失身,又能将这大华权臣牢牢拴住,可见他目光灼灼,如狼似虎,那平日里谈笑风生的从容早已不见,只剩下最原始的侵占欲望,她心头莫名一慌,想要推开,却觉手足酸软,使不上半分力气。

“你……你这醉猫……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安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娇颤得不成样子。

杨炯哪里听得进去,只当是夫妻情趣,俯身下去,堵住了她那欲语还休的唇,含糊道:“不是什么?你便是烧成灰,夫君也认得你……”

安娜“唔”的一声,紫罗兰色的美眸骤然睁大,脑中轰然一片。她自幼金枝玉叶,何曾受过如此对待?

安娜本想逗弄这东方权臣,如同玩弄一只有趣的猎物将他征服,岂料猎人与猎物的身份顷刻颠倒,自己反倒先坠入了这情欲的罗网。

她心中一时是惊,一时是羞,更有几分连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悸动与沦陷。罢了,罢了,这或许便是东方人所说的“孽缘”?

想到此处,安娜把心一横,那争强好胜之心反倒被激了起来。她本是极骄傲的性子,既然事已至此,断没有退缩的道理。

彼时安娜鬓边金钗坠了半寸,先前那点推拒之意,竟化作睫羽轻颤间的几分羞怯依从。

帐顶月华浸着帐纱,斜斜漏在她面上,映得那双紫眸如浸了露的琼珠,又似窖藏三秋的蜜酿,只缓缓抬臂,纤指若即若离绕上杨炯颈侧,那回应里带着初时的生涩,偏又藏着几分藏不住的柔婉。

此时这拜占庭的紫罗兰,摇曳绽放,色胜百花,艳压群芳。

有诗赞曰:

秋色无端。渲染衣斑。漫相疑、剪碎红霞片。作绫裹束,倩风扶起,半醉颓鬟。

应是春心犹在,闲不了,闭雕阑。似佳人、薄袖新寒。怯挹霓裳旧谱,凤城缘满,又落人间。

正当帐内光影流转、气息相融之际,安娜忽觉眉尖微蹙,樱唇轻颤,一声低咽似柳梢沾露,悄转粉颈。

那双紫晶般的眸子在昏暗中蒙了层水光,惶然望定身前之人,泪珠儿便如断线珍珠,簌簌落在锦被上,晕开点点浅痕。

杨炯被这声呜咽与骤然相对的玉容惊得一怔。

借着帐外渗进的微光,但见一对含着烟雨的紫瞳,恍若绛珠仙草承恩露,既教人魂牵梦萦,又平添几分陌生。那眸光如春山蹙黛,秋水文心,竟将他满腔热焰凝作怔忡。

杨炯醉意未消,只觉有趣,嘿嘿笑道:“娘子……你这‘扣死仆累’可够专业得了……连这美瞳都弄来戴上了?”

安娜听他此言,又羞又气,更是痛极,心中百味杂陈。她本是天之骄女,一心要登临那至尊之位,何曾想过会在异国他乡的草原帐篷里,如此糊里糊涂地失了身子给一个认错人的醉猫?

她只觉心口一阵发紧,委屈与荒唐竟如潮般涌来,忙将下唇紧紧咬住,那齿痕深了几分,险些便渗出血迹。

眼角余光扫过身侧之人,见他依旧懵懂,心中不由冷笑:“好个杨炯!这般便宜占尽,竟只当是夫妻间寻常嬉戏!我这一番境遇,倒比那千金聘礼更重几分,日后你若知晓,定有后悔莫及之时!”

这般思忖着,索性横了心,将头扭向一侧,那紫绒般的长发垂落下来,恰好掩了半边面庞,再不瞧他。

杨炯见她这般模样,倒比往日多了几分娇憨之态,一时情难自禁,只愈发温言软语,殷勤相待。

及至更漏将残,一切归于平静,杨炯只觉酒意与倦意一同袭来,怀中拥着那温软之人,便昏昏然有了睡意。

就在此时,只听得“刺啦”一声裂帛巨响,帐篷帘子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一道身影挟着冰凉夜风与冲天的怒气闯入帐中,手中寒光一闪,直扑床榻而来,口中发出一声凄厉已极的暴喝:

“杨炯!我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对!是狗男男!”

来者不是耶律拔芹还能是谁?

她先前负气离去,越想越觉杨炯与那约翰王子有私,心痛如绞,在自家帐中辗转反侧,如何能睡得着?

思前想后,终究是按捺不住,竟鬼使神差地摸到这边,本想偷偷窥探,看能否抓到实证,不料刚到帐外,便听得里面传来那等不堪入耳的动静。

她只当是杨炯果真与那约翰王子在此私会,行那苟且之事,顿时如五雷轰顶,所有理智瞬间被熊熊妒火烧得精光,拔出随身的匕首便冲了进来。

借着踹开帐帘透入的月光,耶律拔芹一眼便看到床榻上相拥的两人,尤其看清那枕上散开的紫色头发,更是印证了心中所想,当下目眦欲裂,匕首带着风声,不管不顾地便朝着床上砍去。

杨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惊醒了大半。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身旁之人,定睛一看,只见耶律拔芹披头散发,双目赤红,脸上泪水纵横,状若疯虎,手中匕首寒光闪闪,直刺过来。

他再一低头,看向身旁被他惊醒、正慌忙拉扯锦被遮掩身体的人儿,那一头绚丽的紫发,那双在惊惶中愈发显得深邃迷人的紫色眼眸,不是那拜占庭的公主、西方第一美人安娜·科穆宁,更是何人?

“造孽呀——!” 杨炯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忍不住发出一声悲苦至极的哀嚎,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安娜此刻也已彻底清醒,她拉扯着被子掩住胸口,脸上红潮未退,紫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与戏谑,看着惊慌失措的杨炯,竟轻轻“哼”了一声,语带挑衅地低声道:“哼,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晚了!既然招惹了我,以后看我不捞死你!”

她虽失了身子,但见这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杨炯如此狼狈,那点吃亏的感觉反倒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将这强大男人掌控于股掌之间的微妙快意。

杨炯此刻哪里还有心思跟她斗嘴,眼见耶律拔芹那刀就要刺来,他慌忙跳下床,也顾不得赤身露体,一把将状若疯癫的耶律拔芹死死抱住,口中连声急呼:“拔芹!拔芹!你冷静点!听我解释!误会!天大的误会!”

“你放开我!杨炯!你这无耻之徒!你们……你们这对狗男男!我要杀了你们!我也不活了!” 耶律拔芹拼命挣扎,涕泪交流,声音凄厉绝望,显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她一想到自己竟被一个“男人”戴了绿帽,只觉得万念俱灰,比死了还要难受。

杨炯见她眼神涣散,满是决绝死志,心中大骇,知道再不说明白,真要出人命了。他用尽力气箍住她,对着她的耳朵大吼道:“她是女人!约翰是个女人!你看清楚了!她是拜占庭的公主安娜!紫头发紫眼睛的那个!”

“你放屁!他是不是女人,我眼瞎了看不……” 耶律拔芹嘶吼着,话说了一半,目光下意识地再次投向床榻。

适才她怒火攻心,只盯着那刺眼的紫发和杨炯,未曾细看。

此刻被杨炯一吼,凝神望去,只见那裹在锦被中的人,虽散着一头紫发,但露出的肩颈线条柔美,锁骨精致,那张从杨炯身后探出来的脸庞,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紫眸流转间虽是惊惶,却分明是女子的娇媚神态,尤其是那被子下隆起的美好曲线,哪里是男子能有的?

耶律拔芹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在原地,挥舞匕首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安娜,尤不相信,一把推开杨炯,几步冲到床前,眼眸一凝,出手如电,竟直直朝着安娜胸前抓去。

“呀!” 安娜未及防备,一时惊呼声脱口而出,粉面瞬间涨得通红,眸中又羞又恼,竟连手足都不知如何安放。

耶律拔芹却似未闻她的羞恼,指尖微加力道,待触到那温软柔腻、带着几分弹性的触感,分明是闺阁女子才有的细腻质地,她身形猛地一晃,如失了气力般松开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目光先是怔怔落在自己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真切触感;又转向床上的安娜,见她鬓发微乱、罗衫半褪,满脸通红的模样里藏着羞愤。

“呜……!” 一声压抑的、仿佛从心肺深处挤出来的呜咽响起,随即耶律拔芹“哇”的一声,竟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先前所受的无穷委屈、以及连日来的担惊受怕。

她一边哭,一边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也止不住。

杨炯见状,心中巨石终于落地,连忙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心,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喜欢的是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呜呜呜……坏蛋……红蛋呀你!呜呜呜……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害得我……害得我差点……呜呜呜……” 耶律拔芹抓着杨炯的胳膊,语无伦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拳不住地捶打他的胸膛,只是那力道,早已变得软绵绵了。

她哭着哭着,忽然觉得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忍不住一把推开杨炯,俯下身去:“哕——!”

杨炯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急道:“怎么了?可是气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耶律拔芹扶着杨炯,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觉得胸口烦恶,头晕目眩。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杨炯,茫然地摇了摇头。

杨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忽然心念一动,想起她这几日似乎格外容易疲倦,口味也有些改变,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窜入他的脑海。

他猛地抓住耶律拔芹的双肩,又惊又喜地叫道:“宝贝儿!你……你你这……你不会是……是要当娘了吧?!”

耶律拔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弄得一愣,眨了眨还挂着泪珠的长睫毛,呆呆地看着杨炯,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听明白他话中之意,所有的委屈、愤怒、后怕瞬间都被这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可能性冲得七零八落。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支支吾吾道:“真……真的吗?我……我不知道……”

“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找宝宝看诊!” 杨炯狂喜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一把将耶律拔芹打横抱起,扯过一件不知是谁的外袍胡乱一披,就要往外冲。

可刚冲到门口,他猛地刹住脚步,想起帐内还有一位刚刚被他“误伤”的紫罗兰公主需要善后,便又尴尬地回过头,望向床榻。

但见安娜不知何时已慵懒地半倚在床头,用锦被堪堪遮住身体,一头紫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衬得那张绝美的脸庞愈发惊心动魄。

她见杨炯回头,紫眸斜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宛若贵妃醉卧,风情万种,却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安娜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点着杨炯,莞尔笑道:“还不快滚!再待下去,小心本公主让你赔得连亵衣都不剩!”

杨炯看着她那模样,又是头疼,又是无奈,心中五味杂陈,只得苦笑道:“我的公主殿下!今夜之事……唉!明日,明日咱们再好好谈谈!”

这般说着,再也不敢停留,抱着兀自晕晕乎乎、又惊又喜的耶律拔芹,匆匆夺帐而出,脚步声迅速远去。

帐内,转眼间又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靡靡气息。

安娜目送二人离开,脸上那强装出来的戏谑与从容渐渐褪去。她缓缓滑入被中,拉过锦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黑暗中,她睁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帐篷顶棚,毫无睡意。

初时,是羞愤难当。

想她安娜·科穆宁,金枝玉叶,雄心万丈,竟在如此境况下失身于一个异国男子,还是以这样一种荒唐误会的方式!这要是传回君士坦丁堡,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继而,是窘迫与一丝莫名的悸动。

那杨炯虽然鲁莽,但……但那强有力的臂膀,那灼热的气息,那充满占有欲的抚摸……与她平日里接触的那些虚伪做作的宫廷贵族截然不同。一种陌生的、被征服的快感,悄悄地在心底滋生,让她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去回味。

“呸!”安娜忽然啐了一口,仿佛要驱散脑中那些旖旎念头,低声恨恨道:“杨炯!你敢这般招惹我……这次我若是不把你大华的家底都掏空,让你后悔今日所为,我就不叫安娜·科穆宁!”

这般发着狠,她用力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

然而,那帐外隐约传来的、杨炯抱着耶律拔芹远去时焦急的呼喊声,还有方才那激烈缠绵的画面,却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长夜漫漫,只听得那锦褥之中,辗转反侧之声,窸窸窣窣,良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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