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的热风裹着沙砾,打在金杯车的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吴迪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海拔数字,3800米、3900米……空气越来越稀薄,引擎的轰鸣也变得沉重。青铜罗盘在副驾座上旋转,指针指向龙穴沟深处,盘面浮现出1953年的日历,日期被红笔圈住——农历五月初九,正是血月将临的日子,与归墟的血月遥相呼应。
“还有五公里,”吴迪摸出爷爷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爷爷穿着军装,抱着婴儿站在崖壁前,背景里的龙穴沟入口比现在更开阔,崖壁上的梵文还没被风沙磨平,“照片里的婴儿裹着块红布,上面绣着龙纹,和我小时候穿的襁褓一模一样。”他将照片凑近星甲,龟甲上的星符突然亮起,在照片边缘投射出几行小字:“龙穴沟,血月夜,龙子降,守藏兴”——是爷爷用朱砂写的批注,藏在照片的塑封夹层里。
车过昆仑山口的界碑时,天边突然暗了下来。明明是正午,太阳却被层暗红色的云遮住,光线变得像黄昏般昏黄。吴迪抬头望去,云层里隐约可见血月的轮廓,比归墟那次的血月更红,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是时空紊乱的征兆,噬星主的碎片正在强行干扰1953年的天象。
“它想提前引发血月,让龙子棺在错误的时间苏醒,”吴迪踩下油门,金杯车在碎石路上颠簸着冲向龙穴沟,“爷爷当年就是为了阻止这个,才在崖壁上刻下镇龙符。”
龙穴沟入口的崖壁前,停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车身上印着“地质勘探队”的字样——是爷爷当年的伪装。吴迪刚停车,就听见沟里传来枪声,还有熟悉的龙吟,与长白山灵龙的声音相似,却更稚嫩。他抓起星甲和洛阳铲冲进沟里,脚下的青石板上留着新鲜的血迹,混着绿色的粘液——是玄蛇的血,1953年的玄蛇显然也被惊动了。
沟底的九宫阵前,年轻的爷爷正举着步枪,对着个穿军装的人射击。那人的后背爬满灰黑色的纹路,手里举着颗黑色的晶体,正是噬星主的碎片寄生的时空傀儡。而在两人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个襁褓,婴儿的哭声微弱得像只小猫,襁褓上的龙纹正在发光,与血月的光芒产生共鸣。
“放下孩子!”年轻的爷爷嘶吼着,枪口因为愤怒而颤抖,他的左臂已经被暗物质侵蚀,皮肤呈现出灰黑色,“那是吴家的希望,不是你唤醒噬星虫的祭品!”
傀儡冷笑一声,将黑色晶体凑近婴儿:“只要让虫群吞噬这个同时拥有龙气和人气的孩子,就能在1953年种下污染的源头,未来的一切都会被改写!”他突然挥手,暗物质化作道鞭子抽向年轻的爷爷,将步枪打落在地。
吴迪趁机从侧面冲出,星甲在他掌心化作把长剑,劈向傀儡的手腕。“铛”的一声脆响,长剑与黑色晶体碰撞,暗物质碎片发出凄厉的尖叫,傀儡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灰黑色纹路退去不少,露出底下张陌生的脸——不是陈瞎子的族人,是1953年地质队的队员,显然也是被寄生的无辜者。
“是你!”年轻的爷爷认出了吴迪袖口的龙纹,瞳孔猛地收缩,“日记里说的未来守护者,真的是你!”
傀儡趁机将黑色晶体按在婴儿的襁褓上,龙纹突然爆发出金光,将暗物质弹开,晶体掉在地上裂开道缝。婴儿的哭声突然变得响亮,石台上的九宫阵开始旋转,七根骨针自动升起,与归墟的场景如出一辙——是婴儿的龙气激活了阵法,比爷爷日记里记载的提前了整整三个小时。
“快用星甲镇住阵眼!”年轻的爷爷喊道,他的左臂已经开始溃烂,“血月能量马上就要灌满阵法,再拖延下去,龙子棺会提前破土!”
吴迪将星甲掷向九宫阵中央,龟甲落地的瞬间,发出道绿色的光罩,笼罩住整个阵法,骨针的旋转速度渐渐放缓。他趁机扑向傀儡,用洛阳铲压住他的肩膀,镇魂散混合着自己的血撒在他身上,灰黑色的纹路发出滋滋的响声,从地质队员的体内被逼出,化作团黑雾冲向沟顶的血月。
“它想逃进血月形成的时空裂隙!”年轻的爷爷捡起步枪,对着黑雾连开三枪,子弹穿过黑雾,在崖壁上留下三个弹孔,与梵文组成个新的镇符,“那是1953年的时空壁垒最薄弱的地方,决不能让它跑了!”
吴迪突然想起星龙的话,噬星主的碎片需要宿主才能穿越时空,一旦脱离宿主就会被时空乱流撕碎。他抓起地上的黑色晶体碎片,朝着黑雾掷去——这是用1953年的暗物质制成的诱饵,能暂时吸引黑雾。
果然,黑雾掉头冲向晶体碎片,吴迪趁机将星甲召回,光罩猛地收缩,将黑雾与晶体一起困在其中。“快用龙气加持!”他对年轻的爷爷喊道,“只有1953年的龙气能彻底净化它!”
年轻的爷爷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星甲上,绿色光罩瞬间变成金色,黑雾在光罩里痛苦地翻滚,最终化作点点星火,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九宫阵的骨针停止了旋转,血月也渐渐被乌云遮住,龙穴沟的光线重新变得明亮。
“结束了……”年轻的爷爷瘫坐在地上,左臂的溃烂已经停止,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肤,“日记里说,这一天会有位戴着星甲的守护者出现,帮我守住龙子棺,原来就是你。”他看着吴迪,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是……我的孙子,对不对?”
吴迪走到石台前,抱起襁褓里的婴儿。小家伙已经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眼角的青纹与自己如出一辙。“是,”他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爷爷,我叫吴迪。”
年轻的爷爷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没有后来的沧桑:“好名字,吴家的人,就该有启迪世人的勇气。”他指着石台上的龙子棺,棺盖已经裂开条缝,露出里面银色的鳞片,“这才是真正的龙子,当年归墟的九河龙只是它的虚影。我把它藏在九宫阵下,用自己的龙气喂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它能净化噬星主的污染。”
婴儿突然伸出小手,抓住吴迪胸前的星甲,龟甲上的星符与婴儿的青纹产生共鸣,在半空组成个完整的龙形——是吴迪、年轻的爷爷、婴儿,还有星龙、源龙的意识,在1953年的龙穴沟完成了跨越时空的共鸣。
“它认出你了,”年轻的爷爷说,“龙子的意识能感知到血脉的延续,你就是它等了几十年的守护者。”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吴迪,“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当年不知道该怎么送进未来,现在终于能亲手交给你了。”
布包里是半块玉佩,与吴迪从南河沿找到的那半块正好吻合,拼在一起组成个完整的龙形,龙眼里嵌着颗细小的龙晶,正是长白山真鳞的碎屑。“这是用龙子的第一片鳞磨成的,”年轻的爷爷解释道,“能在关键时刻帮你稳定龙气,就像今天这样。”
吴迪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玉佩突然发出温暖的光,融入他的胸口,与星甲、龙心碎片融为一体。他知道,这才是爷爷真正留下的传承,不是日记,不是手札,而是用血脉与信任编织的守护网。
龙穴沟的崖壁突然震动起来,九宫阵中央的地面裂开道缝,龙子棺缓缓下沉,回到地下的龙穴。年轻的爷爷站起身,对着裂缝鞠躬:“好好沉睡吧,等未来的守护者需要你的时候,再醒来。”
吴迪怀里的婴儿突然打了个哈欠,眼角的青纹渐渐变淡,像是要睡着了。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1953年的时空不能停留太久,否则会引发更严重的紊乱。“爷爷,多保重,”他将婴儿递给年轻的爷爷,“未来的路很难走,但您留下的传承,会一直指引着我。”
年轻的爷爷接过婴儿,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会的,为了你们,也为了所有需要守护的人。”他看着吴迪,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日记的最后一页,我藏了张星图,标注着噬星主的老巢——暗物质带的核心,等你集齐九片逆鳞,就能找到那里,彻底终结这一切。”
吴迪点点头,转身走向沟口。金杯车的引擎还在怠速运转,像是在催促他离开。他最后看了眼1953年的龙穴沟,年轻的爷爷抱着婴儿站在九宫阵前,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与未来照片里的画面完美重合。
穿过时空裂隙的瞬间,戈壁滩的热风再次袭来。吴迪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是离开时的第二天,青铜罗盘的指针指向了第四个时空节点——1978年的永定河,三叔刚成为守藏人的那一年,那里标注着个黑色的漩涡,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沉入了河底。
“是三叔的龙气信物,”吴迪想起三叔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他总说那是年轻时捞尸被水草勒的,其实是被暗物质碎片伤的,信物也因此沉入了永定河。”
车往永定河开的路上,吴迪摸出爷爷1953年给的玉佩,龙眼里的真鳞碎屑正在发光,与青铜罗盘产生共鸣,盘面上浮现出1978年的永定河地图,河底的某个位置闪烁着红光——是信物的位置,也是噬星主碎片当年藏匿的地方。
他知道1978年的永定河一定藏着三叔的秘密,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三叔,年轻时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冒险?他沉入河底的信物,又藏着怎样的力量?
车窗外的戈壁滩渐渐被绿色取代,远处的永定河像条银色的带子,在平原上蜿蜒流淌。吴迪握紧了方向盘,胸口的玉佩与星甲一起发烫,像是在回应着1978年的呼唤。
新的时空,新的谜团,正在前方等待着他。而他的脚步,永远不会停下。
1978年的永定河还带着未被工业污染的清澈,河面上漂着几叶木筏,渔民们的号子声顺着水流淌过来,混着芦苇荡里的蝉鸣,像支粗粝却鲜活的歌谣。吴迪蹲在河岸的老槐树下,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蓝色工装裤,的确良衬衫,袖口别着“永定河打捞队”的红袖章,这是星甲根据1978年的环境生成的伪装,连衬衫领口的汗渍都逼真得像是刚从烈日下跑来。
青铜罗盘在裤兜里发烫,指针指向河心的位置,那里的水流打着奇怪的旋,与周围的平缓截然不同。吴迪摸出爷爷给的完整玉佩,玉坠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龙眼里的真鳞碎屑突然亮起,在水面投射出个模糊的影子——像块方形的铜牌,边角挂着链子,正是三叔当年丢失的信物“守藏牌”,玄龟族为表彰吴家守藏人特制的令牌,据说能号令九河的水族。
“三叔就是在这里弄丢令牌的,”吴迪想起三叔总摩挲脖子上的疤,“他说那天是为了捞具浮尸,结果被水草缠住,差点淹死。现在看来,哪是什么水草,分明是噬星主的碎片化成的暗物质触手。”
岸边的木筏上传来争执声。吴迪抬头望去,只见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跟老渔民吵架,那人身量瘦高,眉眼间带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脖子上隐约能看见道新鲜的伤口——正是年轻时的三叔,1978年的他刚接替爷爷成为守藏人,还带着没磨掉的青涩。
“我说了那尸身不对劲!”年轻的三叔指着河心,声音带着急吼吼的倔强,“肚子里全是黑泥,指甲缝里还有鳞片,肯定是被水里的东西拖下去的!”
老渔民叼着旱烟袋摇头:“小吴你就是年轻,永定河哪年不死几个人?那是水鬼拖替身,你爷爷在时都不管,你瞎凑什么热闹?”
吴迪知道不能等了。按照时间线,再过半小时,年轻的三叔就会撑着木筏去河心,然后被暗物质触手缠住,弄丢守藏牌。他解开系在槐树下的小划艇,朝着河心划去,木桨搅起的水花里,能看见些灰白色的细线在游动——是噬星主碎片散发出的暗物质,正在悄悄污染水域。
“喂!你哪个队的?”年轻的三叔看见他,突然提高了嗓门,“不知道河心危险吗?前两天刚淹死个采沙的!”
吴迪没回头,星甲在掌心化作枚青铜哨,吹出来的调子与玄蛇的嘶吼相似。河心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暗物质细线纷纷往水底缩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我是新来的,”他回头笑了笑,故意露出袖口的守藏人标记,“听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来帮帮忙。”
年轻的三叔眼睛一亮,立刻撑着木筏靠过来:“你也是守藏人?我爷爷没说过有新同事啊。”他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沾了些黑色的泥点,正是暗物质污染的痕迹,“刚才我看见你吹的调子,是玄蛇的警示哨?你认识我爷爷?”
吴迪刚要回答,河心突然掀起巨浪,团灰黑色的暗物质从水底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只巨大的手,抓向年轻的三叔。那只手的指尖长着倒刺,与三叔脖子上的伤口形状完全吻合——是噬星主的碎片,它一直在等三叔靠近。
“小心!”吴迪将青铜哨掷向暗物质手,哨子在空中炸开,化作道金光,暂时逼退了暗物质。他趁机抓住年轻三叔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的划艇上,“那不是水鬼,是能污染龙气的暗物质,你爷爷跟你提过的!”
年轻的三叔这才反应过来,摸出腰间的桃木匕首——是爷爷给的入门法器,“难怪我觉得不对劲,这东西的气息比永定河的水鬼邪门多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我爷爷说守藏牌能克制邪物,可我的牌……刚才被它拽掉了!”
暗物质手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是河底。吴迪知道它想毁掉守藏牌,一旦令牌被污染,1978年的九河水族就会失去约束,整个水系的龙气都会紊乱。他跳进水里,星甲在体表形成层保护膜,隔绝了暗物质的侵蚀。
河底的淤泥里,果然躺着块方形的铜牌,正是守藏牌。但暗物质已经缠上了牌面,灰黑色的纹路正在吞噬铜牌上的龙纹。吴迪赶紧用玉佩按住守藏牌,玉坠的青光与铜牌的金光相互呼应,逼退了暗物质纹路。
就在他要捡起铜牌时,暗物质手突然从侧面拍来,将他摁进淤泥里。吴迪感觉胸口的星甲在发烫,像是在积蓄力量,他趁机将守藏牌塞进怀里,用尽全力翻身,将玉佩狠狠砸向暗物质手的中心——那里有个黑色的小点,正是噬星主的碎片核心。
“滋啦”一声,暗物质手发出凄厉的尖叫,灰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底下条被污染的巨型鲶鱼,鱼眼是红色的,显然是被碎片寄生的宿主。吴迪认出这是永定河的“老鲶”,爷爷日记里提过它活了上百年,一直守护着河底的龙气泉眼,现在却成了碎片的傀儡。
“老鲶,醒醒!”吴迪用青铜哨吹出安抚的调子,守藏牌在怀里发烫,散发出的龙气顺着水流涌向鲶鱼,“你忘了当年我爷爷救过你的命?别被邪物控制!”
鲶鱼的红色眼睛闪过一丝挣扎,巨大的尾巴在河底拍打,掀起阵阵淤泥。年轻的三叔突然跳进水里,将桃木匕首插进鲶鱼背上的暗物质核心,“我爷爷说过,对付被污染的水族,要先破掉邪物的寄身点!”
匕首没入的瞬间,鲶鱼发出声震耳的嘶吼,暗物质碎片从它体内被逼出,化作道黑影往水面窜去。吴迪知道它想逃,吹哨召唤来群鲤鱼,用身体组成道屏障,暂时挡住了黑影。“快用守藏牌!”他对年轻的三叔喊道,“只有令牌的龙气能彻底净化它!”
年轻的三叔捡起吴迪递来的守藏牌,虽然是第一次用,却本能地将牌面对准黑影。铜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黑影包裹其中,碎片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消散在河水里。鲶鱼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用头蹭了蹭年轻的三叔,像是在道歉,然后摆着尾巴游向河底的泉眼。
回到岸上,年轻的三叔捧着守藏牌,手指在牌面的龙纹上摩挲,眼里满是激动:“原来这牌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信物。”他突然看向吴迪,眼神里带着探究,“你到底是谁?不仅会玄蛇哨,还知道守藏牌的用法,连老鲶都听你的。”
吴迪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1978年的河道管理局巡逻艇正在靠近,艇上的人举着喇叭喊着“禁止私自打捞”。“我该走了,”他拍了拍年轻三叔的肩膀,“好好保管令牌,以后它会帮你很多忙。记住,守藏人不是单打独斗,水里的生灵都是朋友。”
年轻的三叔还想说什么,吴迪已经撑着划艇往芦苇荡划去。他回头望了眼,看见年轻的三叔正把守藏牌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脖子上的伤口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红色——这段时空被修正了,三叔不会再丢失令牌,未来的很多麻烦或许都能避免。
穿过芦苇荡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吴迪知道时空裂隙即将关闭,他摸出怀里的守藏牌,铜牌上的龙纹比刚才更亮,背面多了行小字:“1999,南海眼,龙气泄,需牌镇”——是年轻的三叔刚才刻上去的,用桃木匕首的尖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认真。
“1999年的南海眼,”吴迪握紧铜牌,青铜罗盘的指针已经指向第四个时空节点,“看来爷爷的日记没骗人,南海眼的龙气泄漏果然和噬星主有关,守藏牌就是用来镇住那里的关键。”
划艇穿出芦苇荡时,已经回到了现代的古河道。吴迪将守藏牌放进背包,与玉佩、星甲放在一起,三件物品相互呼应,发出柔和的光芒。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巧合,爷爷、三叔和他,三代守藏人的信物在时空中相遇,正在组成对抗噬星主的完整防线。
金杯车的引擎还在怠速运转,车窗外的戈壁滩已经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吴迪发动汽车,朝着南海的方向驶去。导航屏幕上,1999年的南海眼坐标正在闪烁,旁边标注着行小字:“此处有鲛人泪,可映过往事”——是爷爷日记里的话,藏在南海勘探报告的夹页里。
他突然想起东营湿地的鲛人,那个用眼泪救过三叔的族群。1999年的南海眼,鲛人与守藏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或许正是那次事件,让鲛人族群元气大伤,才会在后来被陈瞎子轻易抓住。
车过黄河入海口时,天边出现道绚丽的晚霞,像条连接内陆与海洋的彩带。吴迪摸了摸胸口的守藏牌,铜牌的温度与心跳同步,带着1978年年轻三叔的体温,也带着三代守藏人的信念。
1999年的南海眼,藏着龙气泄漏的真相,藏着鲛人的秘密,或许还藏着噬星主最关键的一个阴谋。吴迪知道,那里的风浪会比永定河更急,暗物质的污染会比龙穴沟更重,但他的手里,已经有了更多守护的力量。
车窗外的海平线越来越近,咸腥的海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远方的潮声。吴迪踩下油门,金杯车在沿海公路上疾驰,车轮卷起的水花里,仿佛能看见1999年的浪花,正拍打着南海眼的礁石,等待着守护者的到来。
新的时空节点,就在前方。
南海的咸腥海风裹着水汽,打在金杯车的侧窗上,凝成一层细密的水珠。吴迪将车停在文昌渔港的老码头,引擎的余温混着渔港特有的鱼腥味,在暮色里漫开。青铜罗盘的指针指向东南方向的深海,盘面浮现出1999年的日历,被红笔圈住的日期旁写着“南海眼大喷”——这是爷爷在南海勘探报告里的批注,字迹潦草,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写就的。
“还有三个小时,”吴迪摸出守藏牌,铜牌上的龙纹在暮色里泛着微光,与渔港灯塔的光束产生共鸣,“三叔说1999年他来南海执行任务,就是为了处理龙气泄漏,结果差点被卷进海眼。”他从背包里翻出爷爷留下的南海海图,海眼的位置被标成个漩涡状的符号,旁边用铅笔写着“鲛人祭坛”,字迹与守藏牌背面的刻痕如出一辙,显然是年轻的三叔后来补充的。
码头上的渔民正在收网,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渔翁看着吴迪的金杯车,嘴里嘟囔着:“后生仔,这时候别往深海去,今晚有‘黑潮’。”他指了指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海水呈现出不自然的墨黑色,像被墨汁染过,“老辈人说黑潮是海眼在喘气,会把船吸进去的。”
吴迪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黑潮,是噬星主碎片引发的暗物质污染,1999年的龙气泄漏就是它搞的鬼。他谢过老渔翁,从后备厢拖出艘充气艇,艇身的耐磨布上印着“海洋科考”的字样——是星甲生成的伪装,连充气阀的磨损痕迹都与1999年的设备一致。
充气艇刚驶离码头,黑潮就像活物般涌了过来。海水里漂浮着些灰白色的海藻,触碰到艇身就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在腐蚀橡胶。吴迪摸出守藏牌,铜牌的金光在黑潮中撕开条通路,那些海藻遇到金光就纷纷蜷缩,露出底下正常的海水。“果然如三叔所说,守藏牌能克制暗物质污染,”他握紧铜牌,朝着海图标注的鲛人祭坛驶去,“只是不知道1999年的鲛人还在不在那里。”
祭坛藏在一座环形礁岛的中央,礁岩上刻着与归墟相似的鱼尾纹,只是规模更大,像个被海水淹没一半的巨大圆盘。圆盘中央的石柱上,绑着个银色的身影,鱼尾被粗麻绳勒出深深的血痕——是位鲛人,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暗淡的光泽,显然已经被绑了很久。
“是鲛人祭司!”吴迪认出她额间的珊瑚冠,与东营湿地那具鲛人尸体的冠冕同款,“1999年的龙气泄漏,就是因为祭司被掳走,没人主持祭海仪式!”
他刚要靠近,礁岩后突然冲出几艘摩托艇,上面的人穿着潜水服,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手里举着电击枪——是些非法打捞者,只是他们的潜水服上沾着灰黑色的物质,与暗物质污染的痕迹一致。
“又来个送死的,”为首的打捞者摘下面罩,露出张被暗物质侵蚀的脸,左眼已经变成灰白色,“这鲛人能引来深海的宝贝,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喂海眼!”
吴迪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的黑色晶体,形状与1953年龙穴沟的碎片一模一样——是噬星主的另一个分身,寄生在打捞者体内,目的就是阻止鲛人祭司主持仪式,让南海眼的龙气彻底泄漏。
“你们被邪物控制了都不知道,”吴迪将守藏牌举过头顶,金光瞬间笼罩整个礁岛,“这不是宝贝,是能毁掉整片海域的污染源!”
被寄生的打捞者突然大笑起来,手里的电击枪射出蓝紫色的电流:“等海眼的龙气喷出来,整个南海都会变成暗物质的乐园,到时候我们就是这片海的主人!”电流击中充气艇,橡胶艇身立刻冒出黑烟,吴迪赶紧跳进水里,朝着祭坛游去。
水下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祭坛的基座已经被暗物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龙气正从孔洞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化作淡蓝色的气泡,一接触黑潮就变成灰黑色。更可怕的是,海眼的漩涡正在扩大,边缘的海水已经开始旋转,像个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口。
“快解开绳子!”吴迪对鲛人祭司喊道,手里的洛阳铲劈向绑住鱼尾的麻绳。祭司的眼睛突然亮起,用流利的汉语说:“晚了,海眼的封印已经松动,只有用鲛人的心头血才能暂时稳住,可他们抽了我太多血……”
她的话音未落,被寄生的打捞者已经跳进水里,手里的电击枪再次对准吴迪。吴迪将守藏牌掷向他,铜牌在水中划出道金光,正打在黑色晶体上,晶体裂开道缝,暗物质碎片被逼出,化作团黑雾冲向海眼的漩涡——它想钻进海眼深处,彻底污染龙气泉眼。
“拦住它!”鲛人祭司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珊瑚冠上摘下颗红色的珠子,朝着黑雾掷去。珠子在水中炸开,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组成道渔网,暂时困住了黑雾。“那是‘定海珠’,鲛人历代祭司的信物,”她对吴迪说,“快用守藏牌的龙气催动它,能把碎片封在海眼里!”
吴迪捡起定海珠的碎片,将守藏牌按在上面,铜牌的金光与红色光点融为一体,形成个巨大的光球,将黑雾与海眼的漩涡一起罩住。暗物质碎片在光球里疯狂冲撞,却始终无法突破金光的屏障,最终被渐渐收缩的光球压进海眼深处,暂时封印了起来。
祭坛基座的孔洞不再冒龙气,黑潮也渐渐退去,海水重新变得清澈。吴迪扶起虚弱的鲛人祭司,从背包里翻出爷爷留下的金疮药——这是用龙鳞粉末做的,对水族的伤口有奇效。“谢谢你们,”祭司的鳞片渐渐恢复光泽,“如果不是你,南海的龙气会彻底污染,到时候连归墟的鲛人都会受到牵连。”
她从鱼尾上摘下片最大的鳞片,递给吴迪:“这是‘溯洄鳞’,能让你看到1999年之前的南海往事,或许对你寻找其他碎片有帮助。”鳞片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表面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几十年前,爷爷曾来南海与鲛人祭司会面,手里捧着个青铜盒子,盒子里的东西散发着与星甲相似的气息。
“是星甲的另一半!”吴迪突然明白,“爷爷当年把星甲分成两半,一半留在青冥星,一半带来了南海,交给鲛人保管!”
祭司点点头:“没错,你爷爷说星甲的力量太强大,需要分开封印,等未来的守护者集齐九片逆鳞,再让鲛人交还另一半。”她指向礁岛深处的 cave,“另一半星甲就藏在那里,用鲛人的龙气守护着,只有戴着守藏牌的人才能取出。”
吴迪跟着祭司走进 cave,洞壁上的壁画记录着鲛人与守藏人的渊源:从明代开始,两族就共同守护南海眼,每当龙气异动,鲛人会用定海珠稳住海眼,守藏人则用守藏牌净化污染。壁画的最后一幅,画着个穿现代服装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完整的星甲,站在南海眼与归墟之间,像是在连接两处的龙气——那是吴迪自己。
“原来这才是两族的约定,”吴迪看着壁画,“不是单方面的守护,是相互扶持。”他从 cave 深处的石台上拿起另一半星甲,与自己的那半拼在一起,龟甲突然发出耀眼的绿光,在洞顶投射出完整的星图,九个时空节点中的第五个,位于2008年的长白山,标注着个冰晶状的符号。
“2008年的长白山,”吴迪想起冰棺里的灵龙,“那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灵龙的封印出现了松动,才给了后来陈瞎子可乘之机。”
鲛人祭司将定海珠的碎片交给吴迪:“拿着这个,它能帮你在长白山抵御寒气。记住,2008年的长白山有‘冰煞’,是暗物质与冰雪结合的产物,比黑潮更难对付。”
离开礁岛时,天已经蒙蒙亮。吴迪回头望了眼,鲛人祭司正站在祭坛中央,主持着迟到的祭海仪式,晨光中的南海眼泛着淡蓝色的光晕,像颗镶嵌在深海的宝石。他知道1999年的南海危机已经解除,未来的鲛人族群不会再衰落,归墟的那场悲剧或许能避免。
充气艇驶回渔港时,老渔翁正在收网,看见吴迪就笑着招手:“后生仔,命大啊,昨晚的黑潮连老船都卷走了好几艘。”他指着远处的海平面,“你看,太阳出来了,南海又太平了。”
吴迪摸了摸怀里的完整星甲,龟甲的温度与守藏牌、玉佩相互呼应,形成稳定的能量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离集齐所有逆鳞、彻底终结噬星主的日子越来越近,但也清楚,剩下的时空节点会更加危险,噬星主不会坐以待毙。
青铜罗盘的指针指向长白山的方向,盘面的冰晶符号越来越亮,像是在发出召唤。吴迪发动金杯车,朝着北方驶去。车窗外的渔港渐渐远去,南海的咸腥被内陆的草木清香取代,道路两旁的植被越来越稀疏,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白光。
2008年的长白山,藏着灵龙封印松动的真相,藏着星甲另一半的往事,或许还藏着噬星主最狡猾的一个分身。吴迪握紧方向盘,胸口的三件信物一起发烫,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积蓄力量。
车过松花江时,天空飘起了细雨,雨丝落在车窗上,很快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是长白山的寒气提前到来了。吴迪知道,离2008年的时空节点越来越近,冰煞的气息已经开始弥漫。
新的冒险,在风雪中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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