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着老灯塔走去。刚走到半路,就看到路边的贝壳都变黑了,原本五颜六色的贝壳,此刻像是被墨染过,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海边的海鸟也变得反常,有的在天上疯狂盘旋,有的掉在地上,翅膀上缠着怨丝,挣扎着却飞不起来。
“这些怨丝能污染活物。”苏先生蹲下来,用灵脉水洒在海鸟的翅膀上。怨丝碰到灵脉水,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化成了灰,海鸟扑腾着翅膀,朝着海面飞去,却不敢飞得太远,只是在他们头顶盘旋,像是在跟着他们。
走到老灯塔脚下时,周围的海水已经变成了暗紫色,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怨丝,像一张黑色的网。灯塔下面有一个洞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挡住,石板上刻着望潮港的渔徽——一只衔着渔网的海鸥,和归魂岛灯塔上的渔徽一模一样。
“海眼就在石板下面。”苏先生指着石板,“要移开石板,得用‘生念力’——需要望潮港的人一起发力,用我们的念想推着石板,才能打开。”
老太太第一个走过去,把手放在石板上:“望潮港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让它被怨息毁了。”其他渔民也纷纷走过去,把手放在石板上,有的小孩还踮着脚,把手放在大人的手上。小海生、陆寻、潘大叔的女儿和苏先生也把手放上去,舟眼的金光贴在石板上,慢慢渗进石板的纹路里。
“一起用力!”苏先生大喊。众人同时发力,心里想着望潮港的渔灯、鱼粥、码头的热闹,想着归魂岛的魂息们,想着所有要守护的东西。石板慢慢开始移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下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海水在沸腾。
就在石板移开一半时,洞口突然涌出大量的怨丝,像潮水般朝着众人扑来。“快撒灵脉水!”小海生大喊。渔民们立刻把带来的灵脉水洒出去,怨丝碰到灵脉水,纷纷缩了回去,却还是有几根漏网之鱼,缠上了一个小孩的脚踝。
小孩吓得哭了起来,潘大叔的女儿立刻跑过去,把贝壳碎末撒在小孩的脚踝上。碎末的蓝光碰到怨丝,怨丝瞬间化成了灰,小孩的哭声也停了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不怕了。”
众人继续发力,石板终于被移开,露出下面的海眼——那是一个圆形的洞口,直径有一丈多,里面的海水是淡蓝色的,正冒着细小的泡泡,像是有生命。可就在这时,海眼里突然冒出一团黑气,黑气慢慢凝聚成一只怪物——身体像海蛇,却长着无数根怨丝做的触手,眼睛是两颗红色的珠子,正是本源怨凝聚的“怨丝兽”!
怨丝兽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吼,触手朝着众人抓过来。陆寻立刻挡在前面,用断剑砍向触手。断剑虽然没有光,却还是砍断了几根触手,触手掉在地上,化成了黑气,却很快又有新的触手长出来。
“用舟眼的光!”苏先生大喊。小海生立刻举起舟眼,用尽全身力气,把金光调到最大。金光射在怨丝兽身上,怨丝兽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慢慢缩小,触手也变得无力。可没过多久,海眼里又涌出更多的黑气,怨丝兽的身体再次变大,红色的眼睛也变得更亮。
“它在吸海眼的海脉力!”苏先生急得大喊,“必须切断它和海眼的连接,不然我们的力量耗不过它!”
潘大叔的女儿突然想起归魂岛的贝壳,她把竹篓里的贝壳碎末全倒出来,撒在海眼周围。碎末的蓝光顺着海眼的边缘,慢慢围成一个圈,挡住了黑气的涌出。怨丝兽的身体瞬间停止变大,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呜呜”声——是鲛人!它带着灵脉鱼群游了过来,鱼群的绿光虽然淡了,却还是朝着怨丝兽的眼睛扑过去。灵脉鱼群钻进怨丝兽的眼睛里,怨丝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开始剧烈摇晃,触手纷纷掉落在地上,化成了黑气。
小海生抓住机会,举起舟眼,金光对着怨丝兽的身体狠狠砸过去。“砰”的一声,怨丝兽的身体炸开,化成了无数道小黑气,朝着海眼飘去。潘大叔的女儿立刻撒出最后一把贝壳碎末,蓝光挡住了小黑气,小黑气在空中挣扎着,却还是被金光和蓝光慢慢净化,变成了淡蓝的光点,飘向海面。
海眼的海水重新变得清澈,泡泡也恢复了正常。众人松了一口气,老太太坐在石板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守住了。”
可苏先生却皱着眉头,盯着海眼:“没那么简单。怨丝兽只是本源怨的一小部分,它的核心还在归墟的黑洞里,而且已经和归墟的地脉连在一起了。这次我们只是切断了它和望潮港海脉的连接,下次它还会找其他办法出来。”
小海生走到海眼边,看着清澈的海水,心里清楚,这场战斗还没结束。他想起归魂岛的魂息们,想起潘大叔的笑容,想起望潮港的渔灯,知道自己必须再回归墟,彻底净化本源怨,才能让望潮港和归魂岛真正安全。
“我们得再去归墟。”小海生转过身,对着众人说,“这次要找到归墟的地脉节点,用望潮港的海脉和归墟的地脉连接,再加上三生念,形成‘双脉净化’,才能彻底切断本源怨的力量。”
陆寻点头:“我跟你去,这次我要带一把更好的剑。”潘大叔的女儿也站出来:“我也去,我能帮着召唤归魂岛的魂息。”渔民们纷纷响应,有的说要准备灵脉水,有的说要修补渔船,有的说要多带些贝壳——他们知道,只有彻底解决本源怨,望潮港才能真正安宁。
老太太走到小海生身边,把一个平安符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用自己的头发编的,能挡怨息,你带着,一定要平安回来。”小孩们也跑过来,把自己编的贝壳串递给他:“海生哥哥,这个给你,能亮起来,帮你照路。”
小海生接过平安符和贝壳串,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整个望潮港的乡亲,有归魂岛的魂息,有所有想守护家园的人。
渔船再次出发时,码头上挤满了送行的人。渔灯亮着,映着每个人的脸,像是一片温暖的星海。灵脉鱼群在前面引路,尾巴的绿光虽然淡了,却还是坚定地朝着归墟的方向游去。鲛人趴在船舷边,尾巴拍打着水面,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小海生站在船头,举起舟眼,微弱的金光朝着归墟的方向。远处的海平面上,归墟的方向隐约飘着一道淡淡的黑气,像是在等着他们。他知道,这次去归墟,会遇到比之前更危险的挑战,会面对本源怨的核心,会有更多未知的困难。
可他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念想和望潮港的念想连在一起,和归魂岛的念想连在一起,这些念想会化成最亮的光,照亮归墟的黑暗,融化最冰冷的怨息。
渔船慢慢朝着归墟的方向驶去,海面上的渔灯光连成一片,像一条通往希望的路。新的战斗,还在等着他们。而这次,他们带着整个望潮港的力量,带着所有归乡的念想,一定会赢。
渔船驶近归墟海门时,海面的颜色突然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墨黑,而是一种浑浊的暗灰,像是有人把无数碎煤倒进了海里。灵脉鱼群的游动速度慢了下来,鳞片上的绿光忽明忽暗,偶尔有几条鱼撞在一起,像是失去了方向。
“海门的‘脉流’乱了。”苏先生扶着船舷,手指在空气中虚划,像是在感受什么,“归墟的地脉和望潮港的海脉本是连在一起的,现在被本源怨搅得错位了,脉流一乱,海门就会变成‘迷魂阵’,进去了就找不到方向。”
小海生举起舟眼,微弱的金光扫过海面,果然看到水下有无数道透明的“线”在乱晃——那是脉流,原本应该是顺着海门往里流,现在却横七竖八地缠在一起,有的甚至往回倒,像是一团乱麻。
“怎么才能把脉流理顺?”潘大叔的女儿把竹篓里的贝壳碎末倒在手心,碎末的蓝光比之前淡了些,却仍在固执地闪烁。她试着把碎末撒向海面,蓝光碰到乱晃的脉流,其中一道脉流竟慢慢恢复了方向,朝着海门飘去。
“贝壳碎末能引脉流!”小海生眼睛一亮,立刻让渔民们把带来的贝壳碎末都拿出来,分成小份,每隔一段距离就往海里撒。渔民们立刻行动,有的蹲在船边,有的趴在船舷上,碎末的蓝光在海面连成一串,像极了望潮港码头的渔灯,乱晃的脉流碰到蓝光,果然纷纷朝着海门的方向聚拢,慢慢恢复了秩序。
刚理顺一半,海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东西在水里爬。灵脉鱼群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尾巴拍打着水面,发出“呜呜”的警示声。小海生举起舟眼,金光照进海门,隐约看到水下有无数道细小的黑影,正顺着脉流往渔船的方向爬——那些黑影像蚯蚓,却长着无数根细毛,细毛上还缠着淡黑的怨息,正是苏先生之前提到过的“怨脉虫”。
“怨脉虫靠吸脉流为生,被它们缠上,脉流会被吸干,船也会被它们蛀穿!”苏先生大喊着,掏出几张黄符,用灵脉水浸湿,贴在船板上,“黄符能暂时挡一下,快用贝壳碎末的蓝光烧它们!”
潘大叔的女儿立刻抓起一把碎末,对着靠近的怨脉虫撒过去。蓝光碰到怨脉虫,虫身瞬间冒起黑烟,像被烈火燎过般,蜷缩成一团,沉入海里。其他渔民也纷纷效仿,碎末的蓝光在海面形成一道屏障,怨脉虫一碰到屏障,就化成了灰。
可怨脉虫太多了,它们从海门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有的甚至顺着船板往上爬,黄符的光很快就淡了,船板上开始出现细小的孔洞,海水慢慢渗进船舱。陆寻拄着断剑,用剑背把爬上来的怨脉虫扫进海里,可虫子爬得太快,他的手臂很快就被细毛缠上,黑痕又深了几分。
“用灵脉鱼的泡泡!”鲛人突然开口——这是它第一次说话,声音沙哑却清晰。它跳进海里,尾巴拍向灵脉鱼群,鱼群立刻吐出无数灵脉泡泡,泡泡裹住贝壳碎末的蓝光,变成了淡绿的“光泡”,朝着怨脉虫飘过去。光泡一碰到怨脉虫,就“砰”地炸开,蓝光和绿光同时烧向虫身,怨脉虫瞬间化成了灰,连细毛都没剩下。
众人立刻效仿,渔民们用渔网接住灵脉鱼群的泡泡,裹上贝壳碎末,朝着海里的怨脉虫扔过去。光泡在海面炸开,形成一片彩色的光雾,怨脉虫碰到光雾,纷纷消散,再也不敢靠近。
理顺脉流,驱散怨脉虫后,渔船终于驶进了归墟海门。和之前不同,这次的水道不再漆黑,岩壁上的引魂螺竟重新亮了起来,淡绿的光连成一片,像是在为他们引路。苏先生摸了摸岩壁上的螺壳,突然笑了:“是守港人的魂息,他们在帮我们。”
顺着引魂螺的光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左边的水道飘着淡蓝的光,右边的水道则冒着淡黑的气。灵脉鱼群停在岔路口,对着左边的水道摆尾巴,像是在示意他们走左边。
“左边是‘脉镜窟’,地脉节点就在里面。”苏先生掏出古籍残页,上面的字迹终于清晰了些,“残页上说,脉镜窟里有‘脉镜’,能映照出地脉的流向,也能照出人心底最真的念想,只有通过脉镜的考验,才能找到地脉节点。”
渔船驶进左边的水道,刚进去,周围的海水突然变得平静,连船桨划水的声音都消失了。前方的黑暗里,慢慢浮现出一面巨大的镜子——那是脉镜,直径有三丈多,镜面是淡蓝的海水做的,里面正映着望潮港的景象:码头的渔灯亮着,老太太在缝渔网,小孩们在晒鱼架旁追闹,一切都好好的。
“这是……望潮港?”潘大叔的女儿凑到船边,盯着脉镜里的景象,眼睛里满是惊喜。可没过多久,镜里的景象突然变了——望潮港的海水变成了暗紫,渔灯纷纷熄灭,小孩们的哭声和渔民们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本源怨的黑气笼罩着整个港,像是地狱。
“是幻觉!”小海生立刻举起舟眼,金光扫过脉镜,镜里的景象瞬间消失,变回了淡蓝的海水。可没过多久,脉镜里又映出了新的景象——这次是归魂岛,潘大叔正站在码头,对着海面望,竹篓里还放着给女儿编的小玩意,可很快,归魂岛的天空也暗了下来,黑洞的裂缝扩大,本源怨的黑气涌出来,魂息们的身影纷纷消散。
“别盯着镜里看!”苏先生大喊,可已经晚了——几个渔民已经盯着脉镜,眼神变得空洞,嘴里念叨着“我的家”“我的孩子”,像是被幻觉困住了。陆寻也盯着脉镜,镜里正映着他师父的身影:师父在铁匠铺里打铁,看到他,笑着说“阿寻,回来啦,剑给你打好了”,陆寻的手慢慢松开了断剑,像是要伸手去抓镜里的师父。
“陆寻!醒醒!”小海生抓住陆寻的手腕,舟眼的金光传到他的手上。陆寻的身体颤了颤,眼神慢慢恢复清明,可还是红了眼眶:“我看到师父了,他还在等我。”
“我知道你想师父,可镜里的都是假的。”小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们净化了本源怨,你就能真正见到他了,在归魂岛,在真正的家。”
潘大叔的女儿突然走到船边,对着脉镜大喊:“我知道你是假的!我爹在归魂岛很好,望潮港也很好,这些都不是真的!”她把竹篓里的贝壳碎末撒在脉镜上,蓝光碰到镜面,镜里的幻觉瞬间消失,变成了地脉的流向——无数道淡金的线从脉镜深处延伸出来,汇聚在一个发光的节点上,正是他们要找的地脉节点。
“是地脉节点!”苏先生指着镜里的发光点,“就在脉镜窟的最深处,我们快过去!”
渔船朝着脉镜深处驶去,越往里走,周围的淡蓝光越亮。突然,脉镜里的地脉线开始乱晃,镜面也变得浑浊,一道黑影从镜里钻了出来——那是“镜怨”,身体和脉镜一样,是淡蓝的海水做的,却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手里还拿着一面小镜子,镜子里映着每个人的幻觉。
镜怨举起小镜子,对着潘大叔的女儿照过去。女孩的眼前立刻出现了潘大叔的身影,正对着她喊“女儿,快过来,爹带你回家”。女孩的脚步顿了顿,却很快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假的,我爹不会让我放弃的。”她举起贝壳碎末,蓝光对着小镜子砸过去,镜子瞬间碎成了渣,镜怨的身体也晃了晃,淡蓝光淡了几分。
小海生趁机举起舟眼,金光对着镜怨的红色眼睛射过去。镜怨发出一阵尖锐的尖叫,身体开始慢慢消散,可就在消失前,它突然把手里的小镜子碎片撒向海面,碎片碰到海水,化成了无数道小镜怨,朝着渔船爬过来。
“用灵脉水和贝壳碎末!”苏先生大喊。渔民们立刻把灵脉水和碎末混在一起,朝着小镜怨泼过去。灵脉水和蓝光碰到小镜怨,它们瞬间化成了淡蓝的海水,再也没有出现。
解决了镜怨,渔船终于到达了脉镜窟的最深处。地脉节点就在眼前——那是一个圆形的光点,直径有一丈多,淡金的光里裹着无数道脉流,正慢慢跳动着,像是归墟的心脏。节点周围的海水是淡金的,脉流顺着海水,朝着黑洞的方向延伸,隐约能看到黑洞的缝隙就在不远处。
“快!把望潮港的海脉和这里的地脉连起来!”苏先生掏出古籍残页,铺在船板上,“需要舟眼作为媒介,小海生,你拿着舟眼,站在节点前面,念‘双脉咒’,我教过你的!”
小海生立刻走到船边,举起舟眼,对着地脉节点。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苏先生念起来:“海脉通,地脉连,双脉合,怨消散;生者念,死者念,守者念,归乡安……”
咒音刚落,舟眼的金光突然暴涨,和地脉节点的淡金光融合在一起。一道淡金的光柱从舟眼和节点中间升起,朝着望潮港的方向延伸,隐约能看到望潮港海眼的淡蓝光也朝着这边延伸,两道光柱慢慢靠近,终于连在了一起!
双脉一连,周围的海水突然变得沸腾起来,脉流顺着双脉,朝着望潮港的方向流去,黑洞的缝隙也开始慢慢缩小,里面的黑气变得越来越淡。渔民们欢呼起来,潘大叔的女儿笑着擦去眼泪,陆寻也握紧了断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黑洞的缝隙突然剧烈摇晃,一道浓黑的气柱从里面冲出来,直扑地脉节点——是本源怨!它的身体比之前更浓,红色的眼睛也变得更大,周围还缠着无数道怨脉虫,像是在最后一搏。
“它想断了双脉!”苏先生大喊,“快守住节点!不能让它靠近!”
陆寻立刻挡在小海生前面,用断剑对着本源怨的气柱砍过去。虽然断剑没有光,却还是砍断了几根怨脉虫,可气柱的力量太大,陆寻被震得倒飞出去,摔在船舱里,吐了一口血。
潘大叔的女儿立刻跑过去,把贝壳碎末撒在陆寻身上,碎末的蓝光慢慢驱散了他身上的黑痕。她刚想站起来,本源怨的气柱就朝着她抓过来,小海生立刻举起舟眼,金光挡住了气柱,可气柱的力量太大,金光开始慢慢凹陷,眼看就要裂开。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亮起一道橙光——是守港人的魂息!他们举着渔灯,从脉镜窟的入口飘进来,落在渔船周围,橙光连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气柱的攻击。归魂岛的魂息也飘了过来,潘大叔的身影在最前面,他举着竹篓,对着本源怨的气柱大喊:“你想毁了我们的家,没那么容易!”
魂息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念想物,淡红、淡黄、淡绿的光汇聚在一起,和守港人的橙光、舟眼的金光、双脉的淡金光融合,形成一道五彩的光柱,对着本源怨的气柱射过去。
“三生念!”苏先生大喊,“这是真正的三生念!生者、死者、守者,三者合一!”
五彩光柱射在本源怨的气柱上,气柱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身体开始慢慢消散,红色的眼睛也变得黯淡。可就在消散前,本源怨突然把自己的核心——一颗黑色的珠子,朝着黑洞的缝隙扔过去,珠子钻进缝隙,缝隙瞬间扩大,里面冒出更多的黑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浓。
“它想把核心藏回黑洞!”小海生大喊,立刻跟着核心钻进缝隙。陆寻挣扎着站起来,也跟着钻进去;潘大叔的女儿、苏先生、鲛人和魂息们也纷纷跟着进去,五彩的光在黑洞里连成一串,像是一道通往黑暗深处的光带。
黑洞里一片漆黑,只有本源怨的核心在前面飘着,黑色的珠子周围缠着无数道怨息,像是在逃跑。小海生举起舟眼,金光对着核心射过去,核心的速度慢了下来,却还是在往黑洞深处飘。
突然,黑洞深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心跳声,周围的黑暗里,慢慢浮现出无数道红色的眼睛——是本源怨的“怨魂”,都是被它吞噬的沉海者魂息,现在被它控制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乡亲们!醒醒!”小海生对着怨魂们大喊,“你们不是怪物,你们是望潮港的人,是归魂岛的人,你们的家在等着你们!”
潘大叔的身影飘到怨魂们前面,举着竹篓:“我是潘老海,你们还记得我吗?我们一起出海,一起捕鱼,一起在码头喝鱼汤,你们快醒醒!”
怨魂们的动作顿了顿,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其中一道怨魂突然飘出来,是之前失踪的年轻渔民阿力,他看着潘大叔,声音沙哑:“潘叔……是你吗?我想回家……”
“对!我们带你回家!”潘大叔的女儿对着阿力喊,“你娘还在码头等你,煮了你最爱喝的鱼粥!”
阿力的怨息慢慢变淡,红色的眼睛也消失了,恢复成透明的魂息,朝着归魂岛的方向飘去。其他怨魂们也纷纷醒过来,有的认出了潘大叔,有的认出了守港人,纷纷恢复成透明的魂息,跟着阿力飘走,黑洞里的黑暗也淡了几分。
本源怨的核心见势不妙,立刻加快速度,朝着黑洞最深处飘去。那里有一道更浓的黑暗,像是归墟的“本源之地”,只要核心钻进那里,就再也找不到了。
小海生立刻追过去,舟眼的金光裹住核心,核心的速度慢了下来。陆寻、潘大叔的女儿、苏先生、鲛人和剩下的魂息们也围过来,五彩的光把核心团团围住,核心的黑色慢慢变淡,里面隐约露出一道淡蓝的光点——是本源怨最初的魂息,和墟主一样,是三百年前的沉海者,只是被怨息缠久了,才变成了怪物。
“我知道你想回家。”小海生对着核心里的淡蓝光点说,“我们带你回家,回望潮港,回归魂岛,和你的亲人团聚。”
淡蓝光点颤了颤,核心的黑色消散得更快了。终于,核心彻底消散,露出里面的淡蓝光点——是一个穿着古代渔服的男人,手里举着一盏破碎的渔灯,对着小海生笑了笑,慢慢朝着归魂岛的方向飘去。
黑洞里的黑暗慢慢消散,露出淡蓝的海水,和归魂岛的海域连在了一起。魂息们纷纷朝着归魂岛飘去,潘大叔的身影也对着小海生挥了挥手,慢慢消失在淡蓝的海水里。
众人松了一口气,小海生举起舟眼,金光对着黑洞的缝隙照过去,缝隙正在慢慢闭合,里面的黑气也彻底消散了。
“结束了……”陆寻靠在鲛人身边,笑着说,嘴角还带着血。
“结束了。”小海生也笑了,可就在这时,黑洞的缝隙突然停止闭合,里面飘出一丝极淡的黑气,比头发丝还细,朝着望潮港的方向飘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苏先生的脸色瞬间变了:“还有一丝怨息……它没彻底消散……”
小海生握紧舟眼,看着那丝黑气消失的方向,心里清楚,这场战斗还没完全结束。但他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只要望潮港的乡亲还在,归魂岛的魂息还在,他们的念想还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众人慢慢走出黑洞,回到脉镜窟。灵脉鱼群还在等着他们,尾巴的绿光虽然淡了,却还是朝着望潮港的方向摆。渔船驶离脉镜窟,顺着引魂螺的光,朝着海门的方向走。
归墟的水道里,引魂螺的光越来越亮,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小海生站在船头,望着望潮港的方向,心里满是期待——他想快点回去,喝老太太煮的鱼粥,看小孩们在码头追闹,和陆寻一起打一把新剑,听潘大叔的女儿讲归魂岛的故事。
可他也知道,那丝逃走的怨息,说不定还会回来。但他不怕,因为他有伙伴,有家人,有整个望潮港的力量。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守不住的家,没有打不赢的战斗。
渔船驶出归墟海门时,朝阳正好升起,橘红色的光洒在海面上,把海水染成一片金红。望潮港的轮廓在远处隐约可见,码头的渔灯还亮着,像是在等着他们回家。
新的生活开始了,可新的挑战,或许也在不远处等着他们。但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是望潮港的人,是守护家的人,是永远不会放弃的人。
渔船刚绕过望潮港外的暗礁,就见码头的渔灯比往常亮了三倍——不是刻意点的,是灯芯自己在跳动,橘红的光裹着一层极淡的蓝,像被什么东西托着。老太太坐在石阶上,怀里抱着一个木盒,盒上刻着望潮港的渔徽,见渔船靠岸,她立刻站起来,脚步比上次稳了些,显然是这些天一直盼着他们回来。
“海生,快尝尝,我给你留了热的鱼粥,里面放了你爱吃的银鱼干。”老太太把木盒递过来,打开时还冒着热气,里面是两个粗瓷碗,粥面上浮着亮晶晶的银鱼,香气瞬间飘满码头。小海生接过碗,刚喝一口,就觉得胸口的旧渔钩发烫——不是之前的暖意,是带着点刺痛的热,像是在提醒什么。
“不对劲。”陆寻突然开口,他刚接过渔民递来的新铁剑——是望潮港最好的铁匠连夜打的,剑身刻着“守港”二字,此刻剑身在微微震动,剑尖朝着老灯塔的方向,“剑在引我去老灯塔,那里有怨息的味道。”
潘大叔的女儿也跟着点头,她脖子上挂着用贝壳碎末串的项链,碎末的蓝光忽明忽暗,比在归墟时弱了太多,“贝壳在怕,老灯塔那边有东西在吸念想。”
苏先生立刻掏出古籍残页,这次不用灵脉水擦,残页上的字迹自己亮了起来——是之前没见过的内容:“余怨藏于常物,借念生影,蚀脉于无形,需‘常念’化之。”“常念?”苏先生皱着眉,“是指日常生活里的念想?比如鱼粥、渔网、渔灯这些?”
小海生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突然想起父亲教他撒网的场景:“爹说过,最好的念想不是记着失去的,是记着每天的日子——比如早上的鱼汤,傍晚的渔灯,这些‘常念’才最有力量。”他刚说完,旧渔钩的刺痛感就消失了,换成了熟悉的暖意,舟眼的金光也亮了些,朝着老灯塔的方向飘去。
众人立刻朝着老灯塔走,刚走到半路,就见海边的螃蟹都翻着肚皮,壳上缠着极细的黑丝——和之前的怨丝一样,却更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一个小孩蹲在海边,手里拿着贝壳串,正试图把黑丝从螃蟹身上扯下来,可黑丝一碰到贝壳串,就钻进了串里,贝壳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别碰!”潘大叔的女儿立刻跑过去,把小孩手里的贝壳串拿过来,用自己项链上的碎末擦了擦,串上的黑丝才慢慢飘出来,化成了灰,“这丝怨息能附在有念想的东西上,比如贝壳串、渔网,甚至是我们的回忆里。”
老灯塔下的海眼已经恢复了清澈,可洞口的青石板上,却缠着一圈极淡的黑气——正是那丝逃走的怨息,它像藤蔓般绕着石板,慢慢往海眼里钻,试图重新连接归墟的地脉。黑气里偶尔飘出几道虚影,都是望潮港渔民的样子:有的在补渔网,有的在晒鱼干,有的在码头等亲人回家,和真实的场景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怨影”。
“它在造‘假日常’,让我们以为一切都好,趁机钻进海眼。”苏先生指着虚影,“这些怨影是用我们的常念造的,只要有人信了,怨息就能吸到更多念想,变得更强。”
陆寻举起新剑,剑身的“守港”二字亮了起来,对着黑气砍过去。剑光碰到黑气,虚影瞬间消散,可黑气却没断,反而分成了更多细丝,朝着周围的渔网飘去——码头上晒着不少渔网,都是渔民们昨天刚补好的,上面满是“想多捕点鱼”的念想,正是怨息最喜欢的东西。
“快把渔网收起来!”小海生大喊,渔民们立刻行动,有的抱着渔网往家里跑,有的用灵脉水洒在渔网上,试图挡住怨丝。可怨丝太快了,有几张渔网已经被缠上,网眼里开始飘出怨影——是渔民们补网时的样子,笑着说“今年肯定是好收成”,看得人心头发酸,有的渔民甚至停下脚步,伸手去摸虚影,像是想抓住那份期待。
“别信!那是假的!”潘大叔的女儿跑到一张被缠上的渔网前,把项链上的贝壳碎末撒在渔网上。碎末的蓝光碰到怨丝,怨影瞬间消失,渔网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想想真的日常——你补网时,手上会磨出茧子;你等亲人时,会忍不住看海面;这些假的虚影,没有这些疼,没有这些等,都是空的!”
被提醒的渔民瞬间清醒,有的摸了摸手上的茧子,有的朝着海面望了望,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加快速度收着渔网。小海生举起舟眼,金光对着剩下的怨丝扫过去,怨丝碰到金光,纷纷缩成一团,朝着老灯塔的黑气飘去,像是想重新汇合。
可就在这时,老灯塔的灯座里突然亮起一道黑灯——不是渔灯的橙光,是纯黑的光,灯芯里飘出无数道怨影,都是归魂岛的魂息样子:潘大叔举着竹篓,镇墟号的船主握着船桨,守港人提着渔灯,他们笑着招手,像是在邀请众人去归魂岛。
“是爹!”潘大叔的女儿眼睛一红,差点跑过去,却被小海生拉住。小海生指着怨影的脚——它们的脚没有影子,飘在半空中,“真的魂息会有影子,是归乡念凝成的淡蓝光影,这些没有,是假的。”
女孩擦了擦眼泪,举起项链对着黑灯喊:“我知道你是假的!我爹会在归魂岛的码头等我,会给我留着烤鱿鱼,会骂我调皮,你什么都没有,你骗不了我!”项链的碎末突然爆发出强光,黑灯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怨影也跟着消散,只留下灯座里的一缕黑丝,慢慢飘向海眼的黑气。
“怨息要汇合了!”苏先生大喊,掏出最后几张黄符,用灵脉水浸湿,贴在海眼的青石板上,“黄符能暂时挡住它进海眼,快想办法用常念化它!”
小海生看着周围的渔民,突然有了主意。他对着众人喊:“大家把手里的‘常物’举起来!有鱼粥的举鱼粥,有渔网的举渔网,有贝壳串的举贝壳串,我们用真的常念,把它的假念想冲散!”
老太太立刻举起手里的木盒,里面的鱼粥还冒着热气;陆寻举起新剑,剑身上的“守港”二字亮得刺眼;潘大叔的女儿举起项链,贝壳碎末的蓝光连成一片;渔民们纷纷响应,有的举着刚补好的渔网,有的举着晒好的鱼干,有的举着小孩编的贝壳串,甚至有个老渔民举着自己磨了三十年的船桨,桨柄上的包浆闪着光。
这些带着日常温度的东西,瞬间发出各自的光:鱼粥的热气里裹着淡白的光,渔网的棉线里裹着淡棕的光,贝壳串里裹着淡蓝的光,船桨的木头上裹着淡黄的光。无数道光聚在一起,像一片温暖的星海,朝着海眼的黑气飘去。
黑气里的怨丝刚想逃,就被光海裹住。假的怨影在光海里纷纷消散,黑气开始慢慢变淡,里面那丝怨息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痛苦挣扎。小海生趁机举起舟眼,金光对着黑气的核心射过去——那里藏着怨息的本源,是一道极细的黑丝,正试图钻进海眼。
金光射在黑丝上,黑丝瞬间被定住。潘大叔的女儿跑过去,把项链贴在黑丝上,贝壳碎末的蓝光顺着黑丝蔓延,慢慢把它裹住。陆寻举起新剑,用剑尖轻轻碰了碰黑丝,剑身上的“守港”二字发出一道淡金的光,和蓝光、金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带,把黑丝缠得更紧。
“念‘常念咒’!”苏先生突然想起古籍残页上的内容,对着众人喊,“‘粥暖碗,网牵船,灯照岸,念常安;怨虽细,不敌暖,常念在,家不散’!”
众人跟着苏先生念起来,声音不算整齐,却带着一股韧劲,像是在诉说每天的日子。咒音刚落,三色光带突然爆发出强光,黑丝瞬间被净化,化成了一道淡蓝的光点,飘向海面,慢慢消散在朝阳的光里。
海眼的黑气彻底消失,青石板上的黄符也失去了光芒,化成了灰。老灯塔的灯座里,渔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是熟悉的橙光,照亮了整个码头。渔民们欢呼起来,有的抱着渔网大笑,有的蹲在海边,把刚才翻肚皮的螃蟹放进水里,螃蟹很快就爬了起来,朝着海里游去。
潘大叔的女儿摸了摸项链,碎末的蓝光恢复了之前的亮度,她笑着对小海生说:“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小海生刚想点头,胸口的旧渔钩又轻轻烫了一下——不是刺痛,是像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点安心的暖意。
陆寻举起新剑,对着海面挥了挥,剑光里裹着淡金的光,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就算没结束,我们也不怕,有这把剑,有大家,有这些常念,什么都能挡住。”
老太太把木盒里剩下的鱼粥递给苏先生,笑着说:“苏先生,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苏先生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眶突然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喝到望潮港的鱼粥,没有灵脉水,没有黄符,只有米和鱼的香,却比任何东西都让人安心。
鲛人趴在码头边,尾巴浸在水里,灵脉鱼群围着它,鳞片的绿光和渔灯的橙光映在一起,像撒了一把星星。它看着众人,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之前它从没笑过,此刻却笑得比谁都温柔。
小海生走到海边,望着归墟的方向,舟眼的金光淡了下来,却仍在微微闪烁,像一颗小小的渔灯。他知道,那丝怨息虽然被净化了,但归墟的秘密或许还没完全揭开,说不定某天,还会有新的挑战。可他不害怕,因为他有伙伴,有家人,有整个望潮港的常念——这些日常的、温暖的、平凡的念想,才是最强大的力量,能挡住所有黑暗,守住所有家园。
码头上,渔民们开始忙碌起来:有的推着渔船下海,有的整理渔网,有的在码头支起锅,准备煮今天的鱼汤。小孩们拿着贝壳串,在晒鱼架旁追闹,笑声飘得很远。老太太坐在石阶上,缝着渔网,偶尔抬头望一眼海面,嘴角带着笑。
陆寻走到小海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要不要一起去撒网?今天的银鱼肯定多。”小海生回过神,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你得教我用新剑,下次再遇到怨息,我也能砍几下。”
潘大叔的女儿跑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刚编好的贝壳串,递给他们:“给你们,我用归魂岛带回来的碎末编的,能挡怨息,也能做个念想。”小海生和陆寻接过串,戴在手腕上,蓝光贴着皮肤,暖暖的。
苏先生收起古籍残页,走到老灯塔下,摸了摸灯座里的渔灯,灯芯的橙光裹着他的手指,像是在挽留。他笑着说:“放心,我不会走,望潮港的鱼粥好喝,我想多喝几年。”
海风拂过码头,带着海水的咸和鱼汤的香,渔灯的光在海面上晃着,像无数双眼睛,看着这片热闹的、平凡的、充满希望的土地。
可就在这时,海边的一个贝壳突然亮了一下——不是淡蓝的光,是极淡的黑光,快得像错觉。贝壳滚了滚,钻进了石缝里,再也没了动静。
小海生的手腕上,贝壳串的蓝光轻轻闪了闪,像是在提醒什么。他低头看了看石缝,又抬头望了望海面,嘴角的笑容没变,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他知道,只要常念还在,家就在,无论未来有什么挑战,他们都能一起挡住,一起守住这片海,守住这份平凡的温暖。
码头的鱼汤煮好了,香气飘满了整个望潮港,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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