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港的清晨总带着股鲜气——是老太太陶锅里的银鱼汤滚了,白汽裹着姜丝的暖,从院墙头飘出来,绕着码头的渔灯转了圈,才慢悠悠散在风里。小海生蹲在码头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枚刚捡的彩虹贝,正帮着潘大叔的女儿穿贝壳串。女孩的指尖沾着灵脉水,串上的贝壳一碰到水,就亮着细碎的蓝光,像撒了把星星。
“今天灵脉鱼群咋没过来?”小海生往海里望了望,往常这个时候,鱼群早该围着码头转了,今天海面却静得反常,连浪都没了,只有几只海鸟低低地飞着,叫声里透着慌。
话音刚落,胸口的旧渔钩突然沉了沉,带着股刺骨的寒意——不是之前的微凉,是像揣了块刚从归墟底捞上来的冰。小海生猛地站起来,往双脉点的方向看,只见远处的海面慢慢泛出黑,像墨汁往清水里渗,黑边还在往望潮港的方向挪,速度不快,却带着股压人的沉。
“那是啥?”潘大叔的女儿也站了起来,手里的贝壳串突然暗了,蓝光缩成一点,“引魂螺……引魂螺在发烫!”她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螺,螺壳竟真的热得烫手,壳上还裂了道细缝,缝里渗着极淡的黑气,和远处海面上的黑一模一样。
陆寻扛着铁剑跑过来时,剑身上的“守港”二字正闪着急促的光,像在预警:“苏先生让我来叫你们!他在老灯塔上看到了,那是‘怨影潮’,是本源怨派来的先头部队,全是用散了的魂息和怨念捏的影,专门毁常物的根基!”
三人往老灯塔跑,刚爬到塔顶,就见苏先生趴在窗台上,手里的古籍残页被风刮得哗哗响,脸色比纸还白:“古籍里写了,怨影潮是怨潮的‘前哨’,它先过来毁我们的常物、灭我们的念火,等我们的念弱了,真正的怨潮就会带着归墟之门的碎片冲过来,到时候本源怨就能直接出来了!”
小海生顺着苏先生指的方向看,远处的黑海已经近了些,能看清里面飘着无数道黑影,有的像渔民,有的像海鸟,甚至还有像灵脉鱼的,都是用怨念捏的假影,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团会动的黑雾。
“得把念火重新点起来!”潘大叔的女儿急了,怀里的引魂螺缝又大了些,“魂息们还在归魂岛,要是怨影潮爬过去,魂息们都会被捏成假影的!”
“念火的根基在码头的陶锅那,得先护住陶锅!”老太太不知何时也爬了上来,手里还攥着块刚烤好的鱼干,“我已经让乡亲们把家里的常物都往码头搬了,张大爷的渔网、李婶的针线盒,连小孩们的布偶都抱来了,就等你们说咋弄!”
众人往码头跑,刚到岸边,就见海面的黑海已经到了近前,最前面的怨影已经爬上海滩,是个像潘大叔的黑影,伸着黑爪往码头上的陶锅抓去——陶锅里还留着昨天煮鱼汤的残温,是念火的根基,要是被抓坏,念火就再也点不起来了。
“挡住它!”陆寻拔出铁剑,剑光对着黑影砍去。剑光碰到黑影,黑影“滋”地一声散了,可后面的怨影却越来越多,像潮水般涌上来,有的往常物上爬,有的往乡亲们身上扑,张大爷的渔网刚碰到黑影,网绳就开始发黑,像被虫啃过。
“灵脉鱼群来了!”鲛人突然从海里游过来,尾巴拍起一串水花,灵脉鱼群跟着跃出水面,绿光落在怨影上,怨影纷纷散了,可鱼群的绿光也越来越弱,有的鱼甚至被黑影缠上,鳞片慢慢变黑,沉进海里。
“快点点念火!”小海生把舟眼举起来,金光对着陶锅射去,“潘大叔的女儿,你把引魂螺放在陶锅里,引魂螺里有归魂岛的魂息念;老太太,你往锅里添鱼汤,越热越好;陆寻,你用剑把常物的念都引到锅里!”
众人立刻动手。潘大叔的女儿把引魂螺放进陶锅,螺壳的裂缝碰到锅里的残温,突然亮了起来,淡蓝的光从螺口飘出来,裹住陶锅;老太太往锅里添了刚煮好的热鱼汤,白汽裹着鲜气,一碰到蓝光就化成暖金色的光;陆寻用剑挑着常物,张大爷的渔网、李婶的针线盒,每件常物的念都顺着剑光飘进锅里,暖金色的光越来越亮。
“念火,起!”小海生大喊,舟眼的金光对着陶锅射去。瞬间,暖金色的念火从锅里飘起来,像颗小太阳,裹住整个码头。怨影碰到念火,立刻化成灰,连海面上的黑海都退了些,不敢再靠近。
可就在这时,归墟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海面裂开一道缝,缝里涌出更浓的黑气,黑气里裹着无数道更大的怨影——是“怨将影”,比之前的怨影大了三倍,手里还拿着用黑丝捏的武器,对着念火冲过来。
“是本源怨在加力!”苏先生大喊,手里的古籍残页掉在地上,“怨将影能扛住念火的光,要是被它们冲进来,常物都会被毁掉!”
怨将影很快就冲到了念火前,果然,念火的光碰到它们,只是让它们顿了顿,并没有化成灰。其中一道怨将影举着黑刀,对着陶锅砍去,刀还没碰到锅,就被一道蓝光挡住——是潘大叔的魂息!
“爹!”潘大叔的女儿哭了出来。潘大叔的魂息飘在陶锅前,身上的蓝光比之前亮了很多,手里还举着竹篓,竹篓里装着刚捡的贝壳,“我带着魂息们来了!归魂岛的念,不会让它们毁了望潮港!”
归魂岛的方向,飘来无数道淡蓝的光,是魂息们!有的举着旧渔灯,有的攥着念想物,淡蓝的光连成一片,像道蓝绸,裹住念火。念火的光瞬间暴涨,暖金色里掺了淡蓝,变成了更亮的“归乡念火”,怨将影碰到这道光,终于开始慢慢消散,黑刀也化成了灰。
“再加把劲!把怨影潮赶回去!”小海生举起舟眼,归乡念火顺着金光射向海面,黑海被光一照,开始慢慢往后退,怨影们纷纷散了,只有几道怨将影还在抵抗,却也撑不了多久。
可就在这时,陶锅里的引魂螺突然“咔”地一声,裂缝又大了些,螺壳开始慢慢变黑——是归墟之门的黑气渗进了螺壳,引魂螺快撑不住了。潘大叔的魂息看到螺壳变黑,突然往陶锅里飘去:“我把我的归乡念注进螺壳里,能撑更久!”
“爹!不要!”潘大叔的女儿想拉住他,却只碰到一片空气。潘大叔的魂息笑了笑,慢慢融进引魂螺里,螺壳的黑瞬间淡了,蓝光重新亮起来,归乡念火也更旺了,剩下的怨将影终于全散了,黑海也退回到双脉点的方向,再也没了动静。
众人松了口气,潘大叔的女儿却抱着引魂螺哭了,螺壳里还留着潘大叔的温度,像他还在身边一样。小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一枚彩虹贝:“你爹没走,他的念在引魂螺里,在归乡念火里,在我们每个人的常念里,只要我们还记得他,他就一直在。”
老太太把刚烤好的鱼干递给大家,笑着说:“别哭了,咱们打赢了怨影潮,该高兴才对!我再去煮锅鱼汤,给大家暖暖身子,也给魂息们添点念!”
乡亲们纷纷点头,有的开始收拾常物,有的帮着老太太搬陶锅,小孩们则围着鲛人,递上自己编的新贝壳串,鲛人接过串,戴在尾巴上,绿光和归乡念火的光映在一起,好看极了。陆寻把铁剑插在码头的石缝里,剑身上的“守港”二字亮着淡金的光,比之前更亮了些。
苏先生捡起地上的古籍残页,脸色却还是凝重:“怨影潮只是前哨,真正的怨潮还在后面。古籍里写了,怨潮来的时候,归墟之门会彻底打开,本源怨会带着‘怨核军团’过来,那时候的怨息,比怨将影强十倍,归乡念火能不能挡住,还不一定。”
小海生走到苏先生身边,望着双脉点的方向,归乡念火的光还在海面上飘着,像道暖墙:“不管它来的是什么,我们都能挡住。我们有归乡念火,有乡亲们的常念,有魂息们的归乡念,还有灵脉鱼群和鲛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守不住的家。”
潘大叔的女儿也走过来,怀里的引魂螺亮着蓝光:“我爹在螺壳里,他会帮我们的,所有魂息都会帮我们的。下次怨潮来的时候,我们的归乡念火,会烧得更旺。”
苏先生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把古籍残页叠好:“你们说得对,只要念还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走,去喝鱼汤,晚了就被小孩们抢光了。”
众人往老太太的院子走,码头的归乡念火还在烧着,暖金色的光裹着淡蓝的魂息光,像颗永不熄灭的太阳,照亮了海面。灵脉鱼群在海里游着,绿光和念火的光映在一起,像撒了把星星。归墟的方向,虽然还透着沉,可望潮港的热闹,却盖过了所有的冷。
可没人注意到,双脉点的海底,归墟之门的缝又大了些,里面的黑气比之前更浓,隐约能看到无数道黑影在里面动,像在等着什么。本源怨的红色眼睛,在黑气里慢慢睁开,这次,眼睛里没有了暴怒,只有冰冷的笃定——下次,他会带着怨潮,把望潮港的念,全变成他的养料,把这片海,全变成他的地盘。
小海生的旧渔钩,在胸口轻轻沉了沉,他摸了摸钩子,笑了笑——不管下次来的是什么,他都准备好了。望潮港的鱼汤还在煮着,常念还在,魂息还在,家还在,一切都会好好的。
老太太的院子里,鱼汤的香飘得很远,乡亲们的笑声、小孩们的打闹声、魂息们的轻语声,混在一起,飘满了整个望潮港。归墟深处的怨潮还在等着,可望潮港的日子,还在继续,带着温暖的念,带着坚定的希望,一天又一天。
夜慢慢深了,归乡念火的光还在码头亮着,像一道暖墙,守着这片海,守着这个家。而真正的怨潮,已经在归墟之门后,慢慢聚起,一场更大的战斗,很快就要来了。
望潮港的晨雾刚散,码头就飘起了鱼汤的香。
老太太蹲在火塘边,往陶锅里丢了把姜丝,银鱼在滚水里翻了个身,鲜气裹着白汽往上冒,连灶台上摆着的陶碗都沾了层暖光。小海生蹲在旁边帮忙添柴,怀里的旧渔钩安安静静的,却比往常沉了些——自从上次怨影潮退去后,这钩子总在清晨透着股淡淡的寒意,像在提醒他什么。
“今天的柴咋这么湿?”老太太敲了敲灶里的红树林枝,溅出几点火星,“往年这个时候,柴都是晒得干干脆脆的,今年倒好,晒了三天还透着潮。”
小海生抬头往海面望了望,晨光里的海水泛着层淡灰,不像往常那样清透。灵脉鱼群没像往常那样围着码头转,只有几只鱼影在远处的海面上晃,鳞片的绿光弱得像快灭的烛火。鲛人趴在船边,尾巴的淡蓝鳞片掉了两片,露出的皮肉上沾着点黑丝,是上次挡怨影时留下的,到现在还没消。
“阿鲛,你没事吧?”小海生走过去,用灵脉水轻轻擦了擦鲛人尾巴上的黑丝。黑丝碰到水,发出“滋滋”的声响,淡了些,却没完全消失。鲛人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哑:“地脉在震,从归墟方向传过来的,比上次更频繁,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
话音刚落,码头的青石板突然轻轻抖了一下,摆放在旁边的陶碗晃了晃,里面的鱼汤洒出来几滴,落在石板上,竟没渗进去——石板缝里钻出来几缕极细的黑丝,像头发丝似的,把鱼汤裹住,慢慢吸成了灰。
“是怨蚀丝!”陆寻扛着铁剑跑过来,剑身上的“守港”二字闪着急光,“苏先生在老灯塔上发现的,说这丝比上次的更毒,不光吸常念,还能让常物慢慢变黑,要是缠上灵脉,连灵脉水都会变凉!”
众人往老灯塔跑,刚爬到塔顶,就见苏先生趴在窗台上,手里的古籍残页摊开着,指尖在“怨潮至,三日为期,归墟之门开,怨核军团出”那行字上反复摩挲,纸页边缘都被捏得起了皱:“怨潮要来了,就在三天后。这次不是前哨,是真正的军团,全是本源怨用怨念捏的兵,手里的武器是用归墟地脉的黑丝做的,能直接碎了我们的念火。”
“那我们咋防?”潘大叔的女儿攥着怀里的引魂螺,螺壳上的蓝光比上次弱了些,上次潘大叔的魂息融进螺壳后,这螺就成了魂息们的“家”,要是螺碎了,魂息们就没地方去了,“归魂岛的魂息们还在岛上,要是怨潮先去那边,他们肯定挡不住。”
“得把魂息们都接回望潮港,再布‘归乡阵’。”苏先生指着古籍上的图,图上画着三个同心圆,最外层是常物,中间是魂息,最里面是护港符,“归乡阵要靠三样东西撑着:一是望潮港所有活人的‘日常念’,越琐碎越好,比如煮鱼汤的火、编贝壳的线;二是归魂岛魂息的‘归乡念’,越具体越好,比如记得家里的灶台、孩子的笑脸;三是护港符里的‘守港念’,那是历代守港人的念想,最沉也最稳。三样念聚在一起,才能挡住怨核军团。”
“我去接魂息!”潘大叔的女儿立刻转身,引魂螺在她手里亮了亮,“我带着螺去,魂息们能感应到螺的光,肯定能跟着我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小海生抓起舟眼,旧渔钩在胸口轻轻烫了下,像是在同意,“灵脉鱼群不安,海里的怨蚀丝肯定多,我用舟眼的光护着你。”
陆寻点头:“那我留在码头,组织乡亲们收集常物,把能用上的都拿来——陶碗、渔网、小孩的布鞋,哪怕是晒鱼干的竹匾,只要带着念,都有用。”
老太太把护港符从脖子上摘下来,塞进小海生手里:“把这个带上,护港符能挡点怨蚀丝,你们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小海生和潘大叔的女儿坐着渔船往归魂岛驶去。灵脉鱼群不知从哪冒出来,在船前面开道,绿光在海面上划了道光路,可越靠近归魂岛,海水就越凉,水面上的怨蚀丝也越多,像一张黑网拦在前面,有的丝甚至缠在船桨上,慢慢往船板上爬。
“引魂螺亮了!”潘大叔的女儿突然喊,怀里的螺壳发出淡蓝的光,顺着光望去,归魂岛的码头边飘着无数道魂息,都是感应到螺光来的。潘大叔的魂息在最前面,他的光从螺壳里透出来,像裹了层薄纱,对着渔船挥手:“快!岛上的地脉也在震,有的魂息被怨蚀丝缠上,开始往海里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海生把船划到码头,潘大叔的女儿跳下去,引魂螺的光更亮了,对着岛上喊:“还记得家里热汤的、还记得孩子编的贝壳串的,都来码头!我们回望潮港,回家了!”
魂息们慢慢往码头聚,有的举着旧渔灯,有的攥着已经化了一半的念想物——有个老渔民的魂息手里还捏着半块烤鱼干,说是当年儿子出海前给的,到现在都记得味。可也有不少魂息在原地打转,身上缠着黑丝,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任凭怎么喊都不动。
“得帮他们想起归乡念。”小海生举着舟眼,金光对着打转的魂息扫去,“你们想想,望潮港的码头边,是不是有老太太煮鱼汤?是不是有小孩追着贝壳跑?”
金光裹着魂息,有的魂息突然晃了晃,眼神里有了光——有个年轻渔民的魂息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媳妇煮的海带汤,里面放了我爱吃的虾米,每次我出海回来,她都在码头等着!”他身上的黑丝慢慢化了,跟着众人往码头走。
就这样,两人一螺,一边用金光唤醒魂息,一边往船上引,等把所有能唤醒的魂息都带上船时,天已经黑了。归魂岛的岛上,只剩下几道实在唤醒不了的魂息,在原地飘着,身上的黑丝越来越浓,慢慢往海里走。
“我们还会回来的。”潘大叔的女儿对着岛上喊,引魂螺的光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下次,我们一定把你们都接走。”
渔船驶回望潮港时,码头已经变了样。乡亲们把家里的常物都搬了过来,堆成了小山:张大爷的渔网挂在竹竿上,网眼上还沾着上次捕鱼的银鱼鳞;李婶的针线盒摆在最前面,里面的线轴还缠着半根蓝线,是给儿子缝渔衣剩下的;小孩们的布鞋摆了一排,有的鞋底还沾着沙子,是白天在海边跑时沾的;连老渔民的烟斗都放在旁边,烟锅里还留着点没烧完的烟丝。
陆寻正指挥着乡亲们把常物摆成同心圆,最外层是渔网、竹匾这些大的常物,中间是陶碗、针线盒这些小的,最里面留着个空位,等着放护港符。灵脉鱼群在码头周围游着,绿光裹着常物,防止怨蚀丝缠上来;鲛人趴在船边,尾巴拍着海水,把灵脉水洒在常物上,让常物的念更亮些。
“快把魂息们引到中间的圈里!”苏先生跑过来,手里的古籍残页亮着光,“归乡阵要在日落前布好,不然地脉的震动会让阵的根基不稳!”
潘大叔的女儿举起引魂螺,螺壳的蓝光对着中间的圈飘去,魂息们跟着光飘进圈里,淡蓝的光聚在一起,像团软乎乎的云。小海生把护港符放在最里面的空位上,符上的渔徽突然亮了起来,淡金的光裹住魂息的蓝光,又慢慢往外扩,裹住常物的暖光——三层光叠在一起,形成了道淡金泛蓝的光罩,把整个码头都护了起来。
“归乡阵成了!”苏先生激动地喊,古籍残页上的字跟着亮了,“现在就等怨潮来了,只要我们的念不散,阵就不会破!”
接下来的两天,望潮港的人都在守着阵。白天,乡亲们坐在阵旁边,有的编贝壳串,有的补渔网,有的煮鱼汤,把日常的念不断输给阵;晚上,魂息们围着阵飘,有的哼着当年的渔歌,有的说着家里的事,把归乡的念注进阵里。护港符的光越来越亮,渔徽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连码头的青石板都透着暖光,之前钻出来的怨蚀丝,全被光罩挡在了外面。
到了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归墟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巨响。
小海生猛地睁开眼,胸口的旧渔钩烫得厉害,像是揣了块烙铁。他跑到码头,只见远处的海面全黑了,像有团巨大的黑雾从归墟里涌出来,黑雾里裹着无数道黑影——是怨核军团!那些黑影有高有矮,有的举着黑丝捏的刀,有的拿着黑丝编的网,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潮水般往望潮港涌来。
“怨潮来了!”陆寻拔出铁剑,剑身上的“守港”二字亮得刺眼,“大家都往阵里退!把念聚起来,别慌!”
乡亲们立刻往光罩里退,小孩们被抱在中间,手里还攥着刚编好的贝壳串;老太太坐在护港符旁边,往火塘里添了把柴,陶锅里的鱼汤重新滚了起来,鲜气裹着暖光往阵外飘;魂息们在中间的圈里聚得更紧,淡蓝的光对着黑雾的方向亮着,像在示威。
怨核军团很快就到了光罩前,最前面的黑影举着黑刀,对着光罩砍去。“砰”的一声,光罩晃了晃,淡金的光暗了些,可黑刀也碎成了黑丝,散在海里。黑影们见刀没用,又举着黑网往光罩上罩,黑网碰到光罩,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罩上的光又暗了些,可黑网也慢慢化了。
“再加把念!”小海生举起舟眼,把自己的念——想起父亲教他撒网的样子,想起老太太煮的鱼汤,想起陆寻笑着递给他的饼——全输进阵里,“大家想想家里的事,想想每天的热闹,这些念都是真的,比黑雾强!”
乡亲们跟着喊起来:“我想我媳妇煮的海带汤!”“我想我儿子编的贝壳串!”“我想我家晒在院里的鱼干!”常物的暖光突然暴涨,光罩重新亮了起来,把黑雾逼退了些。魂息们也跟着喊:“我想我家的灶台!”“我想我女儿扎的小辫!”淡蓝的光裹着暖光,光罩又厚了一层。
可黑雾里的本源怨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黑气猛地往中间聚,捏出了个巨大的怨核将——比之前的怨将影大了五倍,手里拿着把黑丝捏的长枪,枪尖透着股寒气,对着光罩最中间的护港符刺去。
“不好!它要毁护港符!”苏先生大喊。怨核将的长枪刺在光罩上,光罩瞬间凹了下去,淡金的光暗得快要看不见了,护港符上的渔徽也开始发黑,像是快碎了。老太太扑过去,用手护住护港符,把自己的念——想起历代守港人把符交给她时的样子,想起每天煮鱼汤时盼着大家平安的心情——全输进符里:“不能碎!这符护了望潮港几百年,不能在我手里碎!”
护港符的光闪了闪,却还是在发黑。潘大叔的女儿突然哭了,把引魂螺举起来:“爹!你帮帮我们!望潮港不能毁!”引魂螺的光突然暴涨,淡蓝的光从螺壳里飘出来,聚成了潘大叔的样子——他的魂息比之前亮了很多,手里还举着竹篓,对着怨核将喊:“我守了望潮港一辈子,死了也不会让你毁了它!”
潘大叔的魂息往护港符上飘,和符的金光融在一起,符上的黑瞬间淡了,光重新亮起来。其他魂息也跟着飘过去,淡蓝的光裹着金光,光罩猛地往外扩,把怨核将的长枪顶了回去,长枪碎成了黑丝。
“就是现在!”小海生突然觉得胸口的旧渔钩烫得厉害,钩子上的光透了出来,是父亲的念!他把钩子举起来,对着光罩喊:“我爹说,望潮港的念,是连归墟都挡不住的!”
旧渔钩的光融进光罩里,光罩瞬间变成了暖金色,裹着淡蓝的魂息光,像颗小太阳,对着黑雾射去。黑雾里的怨核军团纷纷被光裹住,化成了黑丝,连巨大的怨核将也开始慢慢消散,发出凄厉的尖叫。本源怨在黑雾里怒吼,却不敢靠近光罩,只能看着怨核军团一个个化掉。
“退了!黑雾退了!”陆寻大喊。远处的黑雾开始往归墟的方向缩,怨核军团的黑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道黑影,跟着黑雾退回到归墟里,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归墟的方向,还留着道淡淡的黑缝——归墟之门还没完全关上。
众人松了口气,老太太瘫坐在地上,护港符还在手里亮着;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眼泪还在掉,却笑着;乡亲们互相看着,有的拍着对方的肩膀,有的抱着孩子哭,码头的常物还在亮着,鱼汤的香又飘了起来。
潘大叔的魂息慢慢从护港符里飘出来,光比之前淡了些,却还是笑着:“没事了……望潮港没事了……”他往引魂螺里飘,螺壳的蓝光重新亮起来,像把他好好地收在了里面。
小海生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钩子的温度慢慢降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沉。他抬头望向归墟的方向,黑缝还在,像道没愈合的伤口,他知道,本源怨只是暂时退了,归墟之门还没关,总有一天还会再来。
“我们得把归墟之门补上。”苏先生捡起地上的古籍残页,上面的字还亮着,“古籍里说,归墟之门需要‘三生念’才能彻底关上——生者的常念、死者的归乡念、守者的护港念,三样念融在一起,做成‘念锁’,才能把门关死。”
“那我们就做念锁!”小海生笑着说,看了看身边的陆寻、潘大叔的女儿、老太太,还有乡亲们、魂息们、鲛人,“我们有这么多念,肯定能做成。”
乡亲们纷纷点头,有的开始收拾常物,有的帮着老太太把鱼汤分给大家,有的领着小孩去编新的贝壳串——他们知道,战斗还没结束,可只要大家在一起,只要念还在,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码头的鱼汤还在煮着,鲜气裹着暖光飘满整个望潮港;灵脉鱼群在海里游着,绿光和光罩的光映在一起,像撒了把星星;魂息们在引魂螺周围飘着,淡蓝的光裹着螺壳,像在守护着自己的家。
而归墟的深处,本源怨的红色眼睛还在黑缝后面亮着,带着冰冷的恨意,却也藏着丝忌惮——它没想到,望潮港的念,竟真的能挡住它的怨核军团。可它没走,只是在黑雾里等着,等着下一个机会,等着望潮港的念变弱的那天。
小海生的旧渔钩在胸口轻轻动了下,他摸了摸钩子,又看了看身边热闹的乡亲们,笑了。不管下次本源怨什么时候来,他都准备好了——因为他有家,有常念,有一群一起守着家的人。
望潮港的渔灯亮起来了,橙红的光裹着暖金色的光罩,像道永不熄灭的墙,守着这片海,守着这个家。夜慢慢深了,鱼汤的香还在飘,渔歌的声还在唱,望潮港的日子,还在继续,带着坚定的念,带着满满的希望,一天又一天。
望潮港的渔灯刚亮透,码头就聚满了人。
陶锅里的鱼汤还在滚,白汽裹着鲜气往上冒,老太太蹲在火塘边,手里攥着护港符,符上的渔徽亮着淡金的光,却比昨天弱了些——要做“念锁”,得先把护港符里历代守港人的“守港念”激活,可这符戴在她身上几十年,除了护着望潮港,从没显过别的本事。
“苏先生,真要往符上滴灵脉水?”小海生举着装灵脉水的陶罐,罐沿还沾着点海水,是鲛人刚从双脉点附近取来的,比平时的灵脉水更暖,带着地脉的温气。苏先生趴在古籍上,指尖指着“守港念藏于旧事,灵脉引之,旧事显之”那行字,头也不抬:“得让护港符想起历代守港人的事,比如他们怎么挡怨息、怎么护渔民,灵脉水是地脉的念,能勾出符里的旧事。”
老太太深吸口气,把护港符放在陶碗里,小海生慢慢往符上滴灵脉水。水珠刚碰到符面,渔徽突然亮了,金光裹着符飘起来,在空中映出一道虚影——是个穿粗布衫的男人,举着和陆寻一样的铁剑,正对着黑雾砍去,嘴里喊着“望潮港的人,不能退”!
“是我爹!”老太太突然红了眼,声音发颤,“我爹当年就是这么挡怨息的,他说守港人就得站在最前面,哪怕只剩一口气。”虚影里的男人慢慢消散,又映出另一个虚影——是个梳着发髻的女人,抱着陶锅往码头跑,锅里的鱼汤洒了一路,却还是喊着“大家喝口热汤,有力气挡”!
“是我娘!”陆寻突然出声,铁剑上的“守港”二字跟着亮了,“我娘当年就是这么给守港人送汤的,她总说,念是热的,怨息是冷的,热的总能赢。”
虚影一个接一个显出来,有举着渔网挡怨影的,有抱着引魂螺唤魂息的,都是历代守港人的样子,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像股暖风吹过码头:“守港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念在,家就在”……护港符的光越来越亮,渔徽上的纹路全显出来了,像把所有守港人的影子都刻在了上面。
“守港念激活了!”苏先生激动地站起来,古籍上的字跟着亮了,“现在要找‘归乡念’的载体,得是魂息们最记挂的东西,越具体越好,比如潘大叔记挂的竹篓,老渔民记挂的烟斗,得让魂息们把念附在上面,才能融进念锁。”
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往螺口轻声喊:“爹,你们最记挂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帮你们找。”螺壳里的蓝光晃了晃,潘大叔的魂息慢慢飘出来,手里还举着个虚影竹篓:“我记挂我当年编的竹篓,那年我女儿刚学会走路,我用那篓给她捡了满篓的贝壳,她高兴了好几天。”
其他魂息也跟着飘出来,有的说记挂家里的灶台,有的说记挂孩子的布鞋,还有的说记挂晒在院里的鱼干。乡亲们立刻行动起来:张大爷翻出了自己当年编的竹篓,和潘大叔魂息里的篓一模一样;李婶找出了给儿子做的布鞋,鞋底还沾着当年的沙子;老渔民的孙子拿来了爷爷的烟斗,烟锅里还留着点没烧完的烟丝。
魂息们把归乡念附在这些东西上,竹篓亮了淡蓝的光,布鞋飘着暖光,烟斗透着金光,这些光聚在一起,像团软乎乎的云,飘在码头中间。
最后是“日常念”,得是望潮港活人每天都碰的东西,带着烟火气。小海生把父亲的旧渔钩放进去,钩子上还沾着当年捕鱼的腥味;陆寻把自己补了又补的剑穗放进去,穗子上还缠着灵脉水的痕迹;小孩们把刚编的贝壳串放进去,串上的贝壳还带着海边的潮气;连老太太煮鱼汤的陶锅,都挪到了中间,锅里的鱼汤还在滚,鲜气裹着光,往周围飘。
“现在把三样念融在一起!”苏先生举起古籍,残页上的字飘起来,围着三样念转,“小海生,你用舟眼的光把它们裹起来;潘大叔的女儿,你让魂息们的念往中间聚;陆寻,你用铁剑的守港念稳住它们,别让念散了!”
小海生举起舟眼,金光裹着三样念,像个透明的球;潘大叔的女儿对着引魂螺喊,魂息们的蓝光往球里钻;陆寻把铁剑插在地上,剑光裹着球,不让光往外漏。三样念在球里慢慢融在一起,淡金、淡蓝、暖橙的光混着,变成了一道温润的白光,白光里隐约能看到望潮港的日常——渔民出海、小孩捡贝壳、老太太煮鱼汤、魂息们在引魂螺旁飘着,全是温暖的样子。
“念锁成了!”苏先生大喊。白光慢慢缩成一把小锁的样子,锁身上刻着渔徽,还缠着几道贝壳串的纹路,像把所有的念都刻在了上面,飘在半空,透着暖光。
可就在这时,双脉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海面的平静被打破,一道黑气从归墟之门的黑缝里渗出来,比之前的更浓,黑气里裹着几道怨影,是本源怨剩下的残兵,对着念锁冲过来——它不想让念锁把门关了。
“挡住它们!”陆寻拔出铁剑,剑光对着怨影砍去。灵脉鱼群从海里跃出来,绿光裹着怨影;鲛人尾巴拍着海水,灵脉水洒在怨影上;乡亲们举着常物,把怨影围在中间,常物的光让怨影不敢靠近。小海生趁机抓起念锁,往双脉点的方向跑:“我去关门!你们挡住怨影!”
潘大叔的女儿跟着跑:“我跟你一起去,引魂螺能帮你稳住念锁!”两人往双脉点跑,海面的黑气越来越多,怨蚀丝缠在脚边,小海生用舟眼的光扫开,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螺壳的蓝光挡住黑气,不让它们靠近念锁。
到了双脉点,归墟之门的黑缝比之前大了些,里面的黑气往外冒,还能听到本源怨的低吼,带着不甘。小海生举起念锁,对着黑缝喊:“以常念为匙,以归乡为芯,以守港为骨——归墟之门,关!”
念锁对着黑缝飘过去,锁身上的渔徽亮了,慢慢插进黑缝里。黑缝里的黑气发出凄厉的尖叫,开始往回缩,黑缝也慢慢变小。可就在黑缝快合上的时候,本源怨突然从里面伸出一道黑爪,对着念锁抓去——它想把念锁打碎。
“爹!”潘大叔的女儿突然喊,引魂螺的蓝光暴涨,潘大叔的魂息从螺里飘出来,挡在念锁前,“我不会让你毁了望潮港!”其他魂息也跟着飘出来,蓝光裹着念锁,挡住黑爪。黑爪碰到蓝光,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缩了回去。
小海生趁机把念锁往黑缝里推,锁身完全插进黑缝,白光暴涨,黑缝开始快速合上,里面的黑气全被关了进去,最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海面恢复了平静,海水重新变得清澈,灵脉鱼群在海里欢快地游着,鳞片的绿光映在海面上,像撒了把星星。
“关……关上了?”潘大叔的女儿不敢相信地问,引魂螺的蓝光慢慢弱了,潘大叔的魂息也累得飘回螺里,光比之前淡了些,却还是亮着。小海生点点头,手里还留着念锁的余温:“关上了,归墟之门,再也打不开了。”
两人往码头跑,刚到岸边,就被乡亲们围了起来。老太太抓着小海生的手,眼泪掉下来:“好……好啊,终于关上了,以后望潮港再也不用怕怨息了。”陆寻拍着小海生的肩膀,铁剑上的“守港”二字亮着,带着笑意:“我就知道,我们肯定能成。”
苏先生翻着古籍,脸上也露出了笑:“古籍里说,念锁一关,本源怨就被困在归墟里,再也出不来了,望潮港和归魂岛,都安全了。”
乡亲们欢呼起来,有的抱着孩子转圈,有的举着常物庆祝,有的往陶锅里添鱼,准备煮一大锅鱼汤,庆祝这场胜利。小孩们围着鲛人,递上自己编的新贝壳串,鲛人接过串,戴在尾巴上,绿光和大家的笑声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潘大叔的女儿坐在码头的礁石上,抱着引魂螺,螺壳里的蓝光晃了晃,潘大叔的魂息慢慢飘出来,声音温柔:“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了,你可以好好过日子,爹会一直陪着你。”女儿笑着点头,把螺抱得更紧:“嗯,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煮鱼汤,跟你说望潮港的事。”
小海生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钩子安安静静的,带着熟悉的暖意,再也没有之前的寒意和烫意。他抬头望向归魂岛的方向,岛上的引魂螺应该也重新亮了,魂息们要是想回去看看,随时都能回去,再也不用怕黑气和怨息。
陆寻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鱼汤:“想什么呢?快喝碗汤,不然被小孩们抢光了。”小海生接过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满是安心。码头的陶锅里,鱼汤还在滚,鲜气飘得很远,渔灯的光裹着常物的光,像层暖纱,罩着整个望潮港。
老太太坐在火塘边,往锅里添了把柴,笑着说:“以后啊,我们每天都出海捕鱼,每天都煮鱼汤,让望潮港的念,一直这么暖,一直这么旺。”乡亲们纷纷点头,有的说要教小孩们撒网,有的说要去归魂岛看看,有的说要把今天的事记下来,传给以后的人。
苏先生把古籍收好,也端起一碗鱼汤:“以后我就留在望潮港,把这里的故事都写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常念赢了怨息,是家赢了黑暗。”
海面的风慢慢吹过来,带着海水的咸香和鱼汤的鲜气,灵脉鱼群在海里游着,绿光映在海面上,像无数颗星星;归魂岛的方向,隐约能看到引魂螺的蓝光,像道温柔的灯;望潮港的码头,渔灯亮着,笑声亮着,所有的念都聚在一起,暖得像永远不会灭的太阳。
小海生喝着鱼汤,看着身边热闹的乡亲们,看着飘在引魂螺旁的魂息们,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突然觉得,所谓的守港,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念聚在一起,是家的温暖,是日常的热闹,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人一起扛。
只是没人注意到,小海生胸口的旧渔钩,在月光下轻轻闪了一下,像颗小小的星。或许,这钩子还记着父亲的念,记着望潮港的事,会一直陪着他,陪着望潮港,走过以后的每一天。
夜慢慢深了,码头的热闹还在继续,鱼汤的香飘得很远,渔歌的声慢慢唱起来,和海浪的声音混在一起,飘向远方。望潮港的日子,终于回到了最平常的样子,却也因为这场战斗,变得更暖,更坚定。
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或许还会有挑战,可只要望潮港的常念还在,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因为他们的家,是用念做的,是用爱做的,是永远不会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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