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容皝既攻破高句丽,继而谋取宇文部。宇文部酋逸豆归,却先遣国相莫浅浑,引兵攻击燕国。
燕王慕容皝反而下令诸将,不准出城迎战,但须严守堡寨。无处非计。莫浅浑数次挑战,无人对敌,还以为是燕兵怯弱,不足为虑,遂报知逸豆归,述及燕兵畏懦情形。
宇文逸豆归信以为真,遂酣饮纵猎,不复设备。
哪知过了一月,燕兵奋击莫浅浑,莫浅浑大败而逃,但以身免,余众都被燕兵俘去。宇文逸豆归方才着急,连忙派遣骁将涉奕干等人,调集精兵,防堵燕军。
果然燕王慕容皝乘胜大举,令建威将军慕容翰为先锋,刘佩为副,率着骑士二万人,作为正兵,再分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渡辽将军慕容恪、平狄将军慕容霸,及折冲将军慕舆根,三道并进,自引亲兵为后应。左司马高诩道:“我军今伐宇文部,无虑不胜,惟恐将帅未免罹殃。”说着,也不愿回家,但使人传语妻孥,嘱咐及家事,便即从军前行。
宇文将涉奕干,自恃骁勇,麾众逆战。慕容翰、刘佩、高诩等,与他厮杀,两下鏖斗,足足战了半日有余,未分胜负。
时将天暮,慕容翰等拟鸣金收军,不防对面阵内,一声梆响,箭如雨发,燕兵多被射倒。慕容翰不禁大忿,自与刘佩、高诩断后,麾军退还。那来箭尚未中断,竞向慕容翰等射来。慕容翰、刘佩、高诩三将,各中流矢,忍痛支持,且战且回。既归本营,检点兵马,伤亡不少。
慕容翰令受伤军士,皆至后帐休养,自与刘佩和高诩拔去箭镞,幸而尚未射中要害,不过各负创痛,彼此敷上箭疮药,方觉少瘥,一面遣人报达燕王慕容皝。
燕王慕容皝使人复语道:“奕干雄悍,勇冠三军,未可轻敌,不如暂避凶锋,待虏势骄怠,然后进战,自足制胜。”
燕王慕容翰奋然说道:“逸豆归尽出锐卒,付与涉奕干,正为奕干素有勇名,威倾全部,我能杀败涉奕干,部众闻风畏惧,不战自溃了。惟我在宇文部有年,素知奕干有勇无谋,徒播虚声,未识韬略,但教用一小计,便可擒戮渠魁,奈何避锋示弱,挫我兵气呢?”
遂佯为高卧,累日不起,暗中却约同平狄将军慕容霸,为夹攻计。慕容霸年方二九,善用双槊,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本与慕容翰等分道异趋,及得慕容翰书,方与慕容翰约期会兵,共同攻打涉奕干。
涉奕干屡逼慕容翰军营,再四搦战,见慕容翰士兵固垒不动,他便令兵士指名辱骂,罗罗苏苏,无非说慕容翰背德负义,应速受死等语。
慕容翰置若罔闻,但戒军士妄动,违令者斩。约莫过了三五天,已知慕容霸将到,便自起整军,披甲上马,开营跃出。
涉奕干正来挑战,还道慕容翰照常闭垒,仍无战事,因此饬众散坐,信口喧呶。不意慕容翰一马当先,厉声大呼道:“涉奕干休得罗唣,今日是汝死期,特来取汝首级。”
涉奕干虽然骁勇,看见慕容翰突然来到,声若洪钟,也不禁慌乱起来,忙令部众上马,倒退里许,才与接战。
部众不知就里,怀疑是涉奕干怯怕而退,于是相率骇走,无复行列。
慕容翰引兵杀上,好似摧枯拉朽一般,刺倒敌兵好几百名。涉奕干大吼一声,舞着大刀,挺身接战,慕容翰略与交锋,一来一往,约有数合,刘佩驰马冲至,代慕容翰战住涉奕干,慕容翰即退下,俟刘佩续战数合,又命高诩替刘佩。是使用车轮战计。涉奕干连战三将,并不退缩,刀法盘旋,一无渗漏。
高诩负疮未愈,反而敌不住涉奕干,涉奕干刀法一紧,没头没脑的劈来,害得高诩眼花缭乱,几乎不能招架。忽然斜刺里驰到一将,戏槊并举,左槊格住涉奕干刀锋,右槊刺入涉奕干心窝,涉奕干不及闪避,仓猝被刺,鲜血直喷,一声狂叫,倒毙马下。写涉奕干死状,益见其有勇无谋。
来将为谁?原来就是慕容霸。慕容霸既挑死涉奕干,便趁势乱戮虏兵,虏兵已失了主将,当然乱窜,逃得慢的,都做了刀头鬼。于是慕容霸在先,慕容翰在后,直接攻入宇文部,沿途无人阻挡,一任他杀到虏庭。
宇文逸豆归素无恩惠,部下离心,都一哄儿遁去,仅剩逸豆归家属,如何固守?急忙相携遁逃,窜往漠北,宇文氏从此散亡。
燕王慕容皝接得捷报,也驰入宇文氏都城,尽收畜产资货,辟地千余里,徙宇文部众五万余至昌黎。先是涉奕干居南罗城,为宇文部各城领袖,慕容皝命改为威德城,使弟左将军慕容彪居守,自引诸军还都。
赵主石虎,因宇文部本为藩属,累岁朝贡不绝,至此闻宇文逸豆归被兵攻打,特派右将军白胜,并州刺史王霸,出兵相救。及行至宇文部,已成墟落,只得进攻威德城。连日未克,于是撤兵退去,反被慕容彪追击一阵,丧失了许多辎重,连兵士亦死了千人。
赵主石虎闻白胜等败还,也只有付诸一叹,再探宇文逸豆归的消息,已经在漠北病死,无从援助了。
高诩、刘佩,箭疮迸发,相继毙命。高诩善占天文,慕容皝曾经与他语道:“卿有佳书,独不肯给我,未免不忠。”
高诩答道:“臣闻人君执要,人臣执职,执要乃逸,执职乃劳。所以后稷播种,尧不预闻。今欲占候天文,必须深夜不寐,未晨即兴,备极劳苦,非至尊所宜亲为,殿下何用出此哩。”观此知高诩前言,当是从占候而知。
燕王慕容皝于是罢议。惟慕容翰还军后,亦因箭疮未愈,卧病多日,嗣得渐渐痊愈,在家试骑乘马,有人与慕容翰有嫌,向燕王慕容皝进谗言,诬告慕容翰诈病不朝,私习骑乘,恐将为变。
燕王慕容皝虽然借慕容翰的勇略,但心下经常自忌惮慕容翰,竟而不察真伪,遽赐慕容翰死。慕容翰闻命自叹道:“我负罪出奔,幸得重还,直至今日方死,已是迟了。但羯贼跨据中原,我不自量,意欲为国家荡壹区夏,此志不遂,遗恨无穷,这想是命数使然,尚有何言呢。”说毕,即饮毒药而死。弑庶兄,害功臣,可见慕容皝为人之残忍。
这个时候,代王什翼犍,因慕容皝之妹兴平公主病亡,复向燕国求婚,燕王慕容皝使纳马千匹作为聘礼。
什翼犍不允,复书多倨慢语。什翼犍娶燕王慕容皝之妹。
慕容皝派遣世子慕容俊等前往讨伐,什翼犍遁去,慕容俊乃退还。既而什翼犍复遣部酋长孙秩,来到燕国谢罪,燕王慕容皝乃派遣女儿前往代国,嫁与什翼犍为继室,一面请代国君王之女为自己妃子。什翼犍乃将翳槐之遗女,遣嫁燕王慕容皝。什翼犍本为慕容皝的妹夫,乃娶慕容皝之女为继室,是变做慕容皝的女婿了。又复将翳槐之女嫁给慕容皝,翳槐为什翼犍之兄,兄女为慕容皝妻,慕容皝又变为什翼犍之侄婿,未知彼时将如何相呼?燕代两地仍旧和好,待后再表。
且说咸康八年(342年),晋安西将军庾翼因为在武昌镇守时,常有妖异之事发生,便想移镇乐乡。征虏将军长史王述写信给庾冰陈述移镇的利弊,略云:
乐乡去武昌千有余里,数万之众,一旦移徙,新立城壁,公私劳扰。又江州当泝流数千里,供给军府,力役增倍。且武昌实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扞御上流而已,缓急赴告,呼应不难。若移乐乡,远在西陲,一旦江渚有虞,不相接救,宁不可虑?方岳重将,固当居要害之地,为内外形势,使窥窬之心,不知所向。昔秦忌亡胡之谶,卒为刘项之资,周恶檿弧之谣,适启褒姒之乱。是以达人君子,直道而行,禳避之道,皆所不敢。但当凭人事之胜理,思社稷之长计耳。安西之请,似不可行,乞公鉴之!
庾冰得笺后,颇以为然,于是撤销庾翼之议,仍令镇守武昌。骠骑将军何充,本与冰同受遗诏,夹辅晋室。嗣见庾冰自恃贵戚,事多专断,乃不欲在朝尸 位,乞请外调。朝旨乃令充出镇京口,都督扬徐二州军事,兼领徐州刺史。自是冰主内政,翼主外务,兄弟相应,又把那东晋国家,变做庾氏的产业了。
当时琅琊内史桓温,为宣城内史桓彝之子,桓彝殉难后,晋朝廷特加优恤。
桓温姿貌伟岸,豪爽大度,文武双全,英略过人。当时迎娶晋明帝司马绍嫡长女南康公主,官拜驸马都尉,袭封万 宁 县 男。
咸康元年(335年),桓温出任琅琊内史(相当于太守)。后加辅国将军。
桓温自认为雄姿英发,常以刘琨自比。他曾在北方得到一个老婢,曾是刘琨的家仆。老婢一见桓温,便潸然泪下,道:“您长得很像刘司空。”桓温大喜,连忙整理衣冠,问她哪里像。老婢答道:“脸庞很像,就是薄了点;眼睛很像,就是小了点;胡须很像,就是红了点;身材很像,就是矮了点;声音也很像,就是雌了点。”桓温怅然若失,“褫冠解带,昏然而睡”,好几日都闷闷不乐。
桓温性情豪爽,和庾翼关系友好,二人相约共同平定天下。
庾翼甚相器重,当时晋成帝未崩时,曾上疏推荐道:“桓温具备英雄的才能,希望陛下不要用常人的礼节对待他,按寻常的女婿豢养。应当委派给他周宣王时方叔、召虎那样的重任,他必能建立匡救世事艰难的功勋。”
但知其一,未知其二。庾翼岂会意料桓温是后来会篡夺东晋江山的人?
晋成帝司马衍于是令桓温为琅琊内史。桓温与庾翼彼此互通问候,互相标榜,即互相期许。
庾翼常欲灭赵取蜀,及得桓温之怂恿,更是跃跃欲动,遂遣使东约燕王慕容皝,西约凉王张骏,克期并举,当即上表道:
羯贼石虎,年垂六十,奢淫理尽,丑类怨叛,又欲决死辽东,皝虽骁果,未必能固。若北无掣肘之虏,则江南将不异辽左矣。臣所以辄激天良,不顾忿咎,然东西形援,未必尽举,且议北进,移镇安陆,入淝五百里,通道涓水,先率南郡太守王愆期,江夏相谢尚,寻阳太守袁真,西阳太守曹据等,精锐三万,风驰上道,并勒平北将军桓宣,往取丹水,摇荡秦雍,御以长辔,用逸待劳。比及数年,兴复可冀。臣既临许洛,窃谓桓温可渡戍广陵,何充可移据淮泗,路永可进屯合肥。伏愿表上之日,便决圣听,不可广询同异,以乖事会。兵闻拙速,不闻工之久也。谨此吁闻。
这表文既上,晋朝廷遂调发所统六州兵马,昼夜催迫。百姓不堪需索,怨声盈路。
晋康帝遣使谕止,朝士亦多贻书劝阻。还有车骑参军孙绰,又上笺力谏。庾翼皆不从,径引众出发夏口,复上表请徙镇襄阳,略云:
臣近以胡寇有敝亡之势,暂率所统,致讨山北,略复江夏数城。臣以九月十九日发武昌,以二十四日达夏口,简卒搜乘,停当上道,而所调供牛马,来处皆远,百姓所畜,谷草不充,并多羸瘠,难以涉路。加以向冬野草渐枯,往返二千里,或容踬顿,辄便随事筹量,权停此举。又山南诸城,每至秋冬,水多燥涸,运漕用功,实为艰阻。窃思襄阳为荆楚之旧,西接益梁,与关陇咫尺,北去洛河,不盈千里,土沃田良,方城险峻,水路流通,转运无滞,进可以扫荡秦赵,退可以保据上流。臣虽不武,意略浅短,荷国厚恩,志存立效,是以受任四年,唯以习戎为务,实欲上凭圣朝威灵之被,下借士民义愤之诚,因寇衰敝,渐临逼之。去年春,曾上表请据乐乡,广农蓄谷,以伺二寇之衅,乃值天高听邈,未垂察照。朝议纷纭,遂令微诚不畅。自尔以来,上参天人之微,下采降俘之言,胡寇衰灭,为日不远。臣虽未获长驱中原,馘截凶丑,亦不可不进据要害,徐思攻取之宜。是以量宜入淝,徙镇襄阳,其谢尚王愆期等,悉令还据本戍,须到所在,驰遣启闻。
晋康帝司马岳迭览庾翼奏表,与自己意愿实不相同,就是中外臣僚,也多有异议,只有庾冰、桓温,与前谯王承之子无忌,极口赞成。两庾统是元舅,虽晋康帝亦拗他不过,只得听他施行。
庾冰因庾翼移镇襄阳,亦欲外出为继,作庾翼声援。晋康帝司马岳于是使庾冰都督江荆宁益梁交广七州,及豫州四郡军事,领江州刺史,出镇武昌,为庾翼援应,且加庾翼都督征讨诸军事。征徐州刺史何充入朝辅政,录尚书事,调琅琊内史桓温,都督青兖徐三州军事,领徐州刺史,召还江州刺史褚裒,入为卫将军,领中书令。
转眼间已是一年,庾翼有众士兵四万人,驻节襄阳,六会僚佐,具陈旌甲,亲授各将弓矢,分给后尚余三箭,遂奋身起座道:“我今日引众北行,有如此矢。左右可取正鹄至百步外,由我迭射,试看我能命中否?”
说着,已有军吏摆好箭靶。庾翼三射三中,顿时大众喝彩,喧声如雷。当下檄令梁州刺史桓宣,前往攻击丹水。
桓宣奉檄出兵,行至丹水附近,正与后赵之将李罴相遇。李罴骁勇过人,部下亦多精锐,竟将桓宣军队杀败。
桓宣失利奔回,庾翼奏贬桓宣为建威将军。桓宣惭愤成疾,竟致谢世。
庾翼令长子庾方之为义城太守,代领桓宣兵众,又授司马应诞为襄阳太守,参军司马勋为梁州刺史,并戍西城。
时,建武八年(342年)十二月,赵主石虎在邺城营建四十多所台观,又营建洛阳、长安二处宫室,参与劳作的达四十多万人。石虎又想从邺城修建阁道到襄国,敕令黄河以南的四个州郡整治南伐的军备,并州、朔州、秦州、雍州准备西讨的军资,青州、冀州、幽州为东征作准备,都是三个男丁中调遣二人,五人中征发三人。各州郡的军队共有甲士五十多万人,船夫十七万人,溺水而死、被虎狼吞噬的占三分之一。再加上公侯,牧宰竞相谋取私利,百姓们失去所从事的家业,愁困不堪。
贝丘人李弘顺应民心的怨恚,自称姓名与谶言相符,聚集党羽,设置百官,事发后被杀,连坐获罪的有几千家。
赵主石虎打猎没有节制,清晨外出,夜间返回,又经常微服出行,亲自检视工地的劳役情况。
侍中韦謏劝谏说:“陛下轻视天下的重位,轻易地来往于危险之地,倘若突然发生狂人的变乱,即使有智有勇,又将何处施展!况且征发徭役不分时节,荒废民众的农业生产,吁嗟叹息之声充溢于行路。恐怕不是仁圣之人所能忍心干的事。”
赵主石虎赏赐韦謏谷物钱帛,但修建工程更加繁多,自己游巡察看泰然自若,依然荒诞如故。
赵主石虎荒淫好色,是中国古代着名的暴君。曾经下达过一条命令:全国二十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女子,不论是否嫁人,都要做好准备随时成为他后宫佳丽中的一员,“百姓妻有美色,豪势因而胁之,率多自杀”。
秦公石韬乃是石虎庶子,却深得到赵主石虎的宠爱,太子石宣嫉妒憎恶他。右仆射张离兼领五兵尚书职位,想讨好太子石宣,于是劝说石宣道:“现今诸侯的属吏、兵众都超出了限度,应当逐渐裁省,以增强朝廷的势力。”
后赵太子石宣让张离写上奏章说:“秦公、燕公、义阳公、乐平公四人,允许设置吏属一百九十七人,帐下士兵二百人。由此而下,依照等位高低按三分之一的比例设置官吏,配备士卒。所余下的五万士卒,全部配备给东宫。”
奏章建议得赵主石虎允许,遂饬令秦燕义阳乐平四公府,只准置吏百九十七人,兵二百人。四公以下,三成减二,为这一番裁减,得腾出兵士四万,悉配东宫。
于是各位王公莫不怨恨,矛盾、隔阂越来越深了,但是赵主石虎却没有察觉。
当时青州上报说:“济南平陵城北的石雕老虎,一夜间被移到城东南,沿途有一千多只狼狐的足迹,已经踩出了小路。”
赵主石虎高兴地说:“石虎就是我,自西北迁徙到东南,体现天意想让我荡平江南。立刻敕令各州军队翌年全部会齐,我将亲自统领六师,以遵循天命。”这些全是石虎的痴心妄想而已。
群臣都称贺,一百零七人呈上《皇德颂》。
赵主石虎颁发诏令:“被征调的士卒每五人出车一辆,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备者斩首。”民众以至于典卖子女供给军需,仍然不能凑齐,在路边树上上吊自尽的远近相望。乡村林麓,遗骸累累,一方怨气,酿成变异。
这个时候,在泰山出现有巨石自燃现象,燃烧的火持续八日才熄灭。
东海有大石自立,大石旁有血流出。邺城西山石间出血,流十余步,延袤二尺余。太武殿初建造成,壁上多绘画古圣先贤,忠臣孝子,贞夫烈妇之形象,忽然之间皆变做异状,狰狞可怖,过了旬日,画上之人头皆缩入肩中,仅余冠巾露出。赵主石虎也觉惊异,秘不使宣。
惟大和尚佛图澄为石虎所信,呼令入视。
当初佛图澄与石虎在一起,忽然感知远方火光冲天,于是大和尚佛图澄得知幽州发生大火,佛图澄随即拿起酒杯将酒撒向起火的方向。过了一会,佛图澄笑着说:“幽州的火灾已经灭了”,赵石虎感到十分惊讶,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就派人到幽州去验证。
结果使者回来报告说:“那一日,幽州起火,火势十分凶猛,但是忽然飘来一片黑云,随即天降大雨,将火扑灭了,雨中还能闻到酒的气味”,赵主石虎听后,十分震惊,于是更加信服大和尚佛图澄了。
佛图澄此时但欷歔流涕,不发一言。佛图澄为奇僧,何不借端规谏?乃徒以流涕了事!已而石虎御太武前殿,宴飨群臣,见有白雁数百翔集,石虎命群臣起射,无一得中,复由自己射雁,亦无所得,不由的惊诧起来,于是召问太史令赵揽。赵揽密白道:“白雁集庭,是宫室将空的预兆。陛下但静镇宫城,不可南行,便足隐弭此变了。”还是赵揽能善谏。石虎因往至宣武观,大阅军士,各军已会集百余万,候命南下,当由石虎校阅一番,饬令散归,全体解除戒严。嗣是石虎无意南下,但饬各戍将严守本汛,不得擅离,所以晋朝的庾翼、庾冰,主张北伐,调兵遣将,瞎闹了一年有余,虽然不见成功,还算是未经大敌,不至大败。至晋康帝建元二年九月,晋康帝忽然生疾,病情日甚一日,险些儿要归天了。有诗叹道:
国丧才了又遭丧,两载君王一旦亡。
毕竟丘山容易倒,谶文未必尽荒唐。
谶文见前回。欲知晋康帝曾否崩逝,且看下节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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