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傍晚,一声尖锐惊恐的惨叫,划破了春谷的“黄昏”。
一个正在分发食物的狼人族妇人,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木勺,死死捂着自己明显隆起的腹部——
那腹部竟在几个呼吸间又胀大一圈,紧绷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某种活物蠕动的轮廓,她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指甲几乎掐进袍子里!
“肚子!我的肚子!怎么了?!”
仿佛是一个信号!
接二连三的惊叫声、恐慌的哭喊声从营地各个角落爆发出来!
男人、女人、甚至包括一些半大的少年!
所有在三天前喝下那液体的族人,他们的腹部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违背常理地鼓胀起来!
不是肥胖,而是极其标准的、如同怀胎数月的隆起,仿佛腹腔内被强行塞入了某种急速增殖的血肉之种!
“啊啊啊!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了?!”
“是那水!是那缸里的水!”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联盟!
人们惊恐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那清晰无比的、活物般的胎动感,甚至能摸到硬块在皮下滑动,发出绝望的嘶嚎。
男人怀孕,女人怀孕,这诡异恐怖的景象超乎了所有人的认知极限!
整个逐日部落,除了子辉和石斧爷等人之外,所有喝下那缸液体的族人,无一例外,全部“怀孕”了!
春谷之内,乱作一团,哭喊、尖叫、恐慌弥漫,如同陷入了一场最荒诞离奇的噩梦。
子辉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一直沉默伫立在营地中央、冷眼旁观这混乱景象的石斧爷。
石斧爷面对子辉质询的目光,面对全族的恐慌,古铜色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看着那些捂着肚子、惊恐万状的族人,看着这如同邪神降临般的诡异场面,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如同磐石,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要打仗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隆起的腹部,里面没有丝毫的怜悯或动摇,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冰冷的实用主义。
“没有人,打个屁。”
话音落下,整个春谷的恐慌仿佛被这句话短暂地冻结了。
所有人,包括子辉,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石斧爷。
打仗?和这诡异的“怀孕”有何关系?
然而,更令人骇然的事情,还在后面。
说来也怪,这些由那诡异液体催生出的“胎儿”,生长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完全违背了自然的规律。
仅仅又过了三天,那些隆起的腹部就已经变得如同临盆般巨大,薄薄的皮肤被撑得透亮,青紫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蜷缩肢体的尖锐轮廓在顶撞蠕动,仿佛急于破体而出。
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生产开始了!
没有惨叫,没有流血,过程快得诡异而安静,反而更添恐怖。
只见那些“孕妇”的喉咙猛地鼓起,面部因剧烈的干呕反射而扭曲,然后,一团团被透明薄膜包裹着的、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就直接从……口中吐了出来!
是的,口中!
人们像是呕吐般,剧烈地痉挛着,然后将那裹着胎膜的“新生儿”吐到地上。
薄膜接触空气便迅速破裂、溶解,露出里面湿漉漉的、已然具备完整人形的躯体——皮肤苍白带紫,双目紧闭,但四肢俱全,甚至指甲都已长出!
这些“新生儿”落地后,竟发出如同幼兽般的低沉嘶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生长!
他们的皮肤从褶皱变得光滑紧绷,身体如同充气般拉长、肌肉贲起变得强壮,头发如同浸水的苔藓般疯狂滋生蔓延……
一天之内,他们就能挣脱胎液的滑腻,摇摇晃晃地站立、蹒跚学步,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却带着明显攻击性的音节。
三天之内,他们已经能奔跑跳跃,动作迅捷而协调,眼神锐利冰冷,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充满了野性的活力和对指令的绝对敏感。
一个月!
仅仅一个月之后,这些从族人口中“吐”出的、由那诡异液体催生出的“孩子”,竟然全部长成了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面目轮廓与小山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模样!
他们沉默地集结成队,眼神空洞缺乏情感,却又带着一种对命令绝对服从的本能,数量足足有数千之众!
如同一夜之间冒出的、没有过去只有现在的战争机器!
整个腐植春谷,被这支突然出现的、诡异无比的“新军”所充斥。
原有的族人们看着这些与自己有着微妙相似、却又冰冷陌生的“后代”,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
而这还不是终点。
最让子辉感到震惊甚至悚然的是,在这批诡异青年军基本长成之后,石斧爷又做了一件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派出一队不死狼卫,秘密前往早已废弃、骸骨遍地的狼人族祖地。
几天后,他们带回了一具残缺不堪、几乎只剩下骨架和些许干枯皮肉的尸体——那是阿骨朵的残骸!
曾经野心勃勃的狼毫族长,如今只剩下一把被风沙和时光侵蚀的枯骨,额角那代表毒辣与权势的刺青也模糊难辨。
狼毫族大萨满老妪亲自出手,她佝偻的身影立于残骸前,口中吟唱着古老晦涩的音节:
引动从不死泉取回的、蕴含着微弱生机的泉水(显然石斧爷从祖地带回了部分泉水),混合着那口大缸里剩余的、依旧散发着腥甜气息的诡异液体,缓缓浇灌在阿骨朵的残骸之上。
在子辉和少数核心成员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具本应彻底腐朽的残骸,竟真的开始蠕动!
干枯灰白的骨骼泛起诡异的微光,失去活性的肌肉纤维如同恶蠕般重新充盈、延展,苍白的皮肤迅速覆盖生长,甚至额角那毒针纹路也再次浮现,变得清晰而暗沉……
阿骨朵,被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复活”了!
虽然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愣愣地望着腐植春谷昏黄的穹顶,但那确确实实是阿骨朵的身体,散发着令人极度不安的、死寂与生机扭曲交织的气息。
狼毫族大萨满看着这具“复活”的躯体,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看待一件工具。
她转向那些目睹这一切后、神色复杂无比的狼毫族人,用那沙哑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大战将起,迷骨荒原才是吾族根骨所在。带上族长,我们回去!”
翌日,一支沉默的队伍离开了腐植春谷。
以狼毫大萨满为首,残存的狼毫战士们护送着那具行走的“阿骨朵”遗骸,向着他们世代相传、却因战乱和饥荒被迫离开的故土——那片遍布风蚀巨骨、贫瘠却广阔的迷骨荒原迤逦而行。
他们的身影在风沙中显得决绝而苍凉,返回那梦魇与荣耀并存的起点,仿佛要将一切恩怨与希望,重新埋入那片骸骨之地。
子辉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他走到石斧爷面前,目光灼灼,试图看透这位死而复生的老族长那冰冷外壳下的真正意图。
“石斧爷,为什么?”子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极度的不解,“复活他?还有孕育这些……这些东西!”
他指向那些沉默站立的青年军,“你到底想做什么?用这种方式……制造狼骑?!”
石斧爷缓缓转过头,那双经历过死亡与新生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子辉的身影,却没有任何波澜。
“规矩,早就坏了。”石斧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带着万古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从阿鲁不花把手伸向沙女泉,妄图强行融合血脉、催生新种开始,这场仗,就不再是部落之间的撕咬。”
他抬手指向那些青年军,指向被送走的阿骨朵的“尸体”。
“阿鲁不花用萨满之术,老子就用更狠的!她想要人,老子就给她造出足够多的人!她要掀桌子,老子就把桌子彻底砸烂,用碎片打磨出最锋利的刀子!”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活下去,赢下去,才有资格谈以后。”
石斧爷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席卷整个失落之地的、更加残酷血腥的风暴。
“小子,记住,”他最后说道,声音冰冷如铁,“现在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以后,打王兽,能少死更多的人。”
说完,他不再理会子辉,转身走向那些沉默的、等待命令的青年军,开始如同铸造兵器般,检视并分配这些由他亲手催生出的、只为战争而存在的“产物”。
子辉独立原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切,看着石斧爷那冷酷决绝的背影,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在面对真正绝望的生存战争时,所谓的底线与常理,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而他,也被这洪流裹挟着,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更加黑暗的前路。
直到此时,子辉才知道了狼毫族、狼腰族、狼人族——逐日部落,三族结盟——逐日联盟,正式开始挑战其余四族四大部落,最终挑战王兽。
狼人族衰落,狼腰族提供三千沙女,不停的生产青年军,这算是他们对狼人族的支持。
此外,狼人族复活阿骨朵,送狼毫族归乡,也算是狼人族,对狼毫族的一个交代。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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