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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再也不要当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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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最终之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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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南宥站在原地,剑尖滴血,整个人如坠冰窟——他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切。

于奕倒下的瞬间,那些受伤的乞丐发出凄厉的嚎叫,如同失去主人的野兽般疯狂扑来。沈煜举剑横扫,红焰暴涨,硬生生逼退众人。

孙南宥已无力再战。

他双膝一软,跪在于奕身旁。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摆,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曾在精神海中见过的画面——尸山血海,最终所有人都走向无可挽回的结局。

“于奕……”

他颤抖着伸手,将于奕的头轻轻托起。

于奕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可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此刻却格外清明。他望着孙南宥,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于奕将含在嘴里的一口血强咽下去,“他们……去盘龙山了……”他的声音轻得像风,“所有人……都在那里……”

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孙南宥的半边衣袖。

“孙南宥……”于奕几乎是在用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等你见到师尊……不要……不要提起我……”

他的手指渐渐失去力气,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她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于奕的目光缓缓从孙南宥脸上移开,染血的眼睫轻颤着垂下。血水混着泪水,在他苍白的脸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像是干涸河床上最后的支流。

他仰望着夜空,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星光,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可怕,仿佛透过层层乌云,看到了某个遥不可及的影子。

“ma......ma......”

气音般的呼唤从他染血的唇间飘出,像幼兽濒死的呜咽。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放任自己沉入永恒的黑暗。

孙南宥感到掌心里的温度迅速冷却。他低下头,看着于奕安详的睡颜,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如今终于得以解脱。

沈煜沉默地站在一旁,承影剑上的红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远处,乞丐们的哭嚎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夜幕当空,依旧是红得刺眼的月亮。盘龙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等待着最后的猎物。

天空瞬间被血色浸染,乌云如旋涡般在山巅翻涌。

而魔族圣双子——鹿括与季漓,此刻正并肩立于山门之前。

风云继续变幻,寒风刺痛入骨。鹿括面容冷峻如冰,他的紫衣与满身的银饰在风中狂舞,银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悦耳动听。

而季漓则截然不同,她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猩红的眸子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指轻佻地卷着一缕黑发,仿佛眼前即将爆发的血战不过是一场游戏。

“真是好多年未见了,”季漓的声音甜腻如蜜,却让人毛骨悚然,“诸位仙长可要好好享受这场盛宴啊——”

话音未落,她与鹿括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作无数漆黑的泥土,如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

“轰——!”

大地震颤,那些泥土中竟爬出无数狰狞魔物——三头六臂的修罗、浑身骨刺的夜叉、口吐毒雾的魇魔……它们嘶吼着,咆哮着,如黑色的洪流冲向仙门众人!

然而,仙门早有准备!

“开阵!”

掌门明湫一声令下,盘龙山的护山大阵瞬间亮起!金色的符文如锁链般缠绕山体,将第一波魔潮挡在外围。

明湫一身素白道袍,立于阵眼中央,手持拂尘,目光如电。他身后,无情道仙师相楠静立如松,面无表情,唯有手中的长剑泛着森冷寒光。

“杀——!”

随着掌门一声令下,无数仙门弟子从灵宫通道中涌出,剑光如雨,符咒似雪,与魔潮轰然相撞!

天地间,只剩下厮杀与怒吼。

南冥殿前,火光冲天。

容寻的银白长发在热浪中狂舞,手中拂尘化作万千火羽,将扑来的魔物一次次逼退。他的道袍已被魔血浸透,却仍死死挡在弟子们身前,寸步不让。

眼前魔族显然不一般,事实竟真与寒书谣预测的如出一辙——鹿括和季漓当真将所有魔军吞噬过一回,再为它们重塑身躯,让所有魔族都能拥有那传说中的红莲之血!

也就意味着,每一个魔物都能随时展开最纯正的吞噬之力!这让容寻根本无从下手,连灵力都不敢释放过多!

“退后!结九宫护阵!”

他头也不回地厉喝,可身后竟无一人响应。

疑惑间回头——

容寻亲眼看见自己刚入门派不足半年的最小弟子掐诀冲向魔群,身形在半空中暴涨如球,轰然炸开!

“不——!!!”

惨白的火光中,三头夜叉灰飞烟灭,而少年的残肢如雨落下。

“你们在干什么?!”容寻目眦欲裂,伸手去抓最近的大弟子成钦,“快回来!”

成钦却挣开他的手,反手一道定身符拍在师尊肩上。

“对不起,师尊,”这个向来稳重的首徒红着眼笑了,“这些魔物……单凭灵力是打不过它们的。”他指向远处——果然那些被法术击中的魔物非但没死,伤口处反而裂开血盆大口,将灵力吞吃殆尽。

“掌门说,唯有自爆肉身……才能彻底消灭它们。”

“师尊,谢谢你,一直以来都在想尽办法保护我们——但这一次,也该轮到我们来保护你了。”

话音未落,成钦已纵身跃入魔潮。他胸前的静心道图腾在火光下反射出光芒,任凭容寻如何伸手,却始终抓不住他的一角衣袖。

“成钦!回来——”

定身符被强行冲破,容寻喷出一口鲜血。可当他踉跄着冲到阵前时,只看到成钦死死抱住三个最壮硕的魔将。

“轰——!!!”

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容寻跪在焦土上,指尖深深陷入泥土,他看着满地沾染血河。那些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们,此刻正一个接一个化作人形火炬,在魔潮中绽开血色莲花。

他的道袍被鲜血与尘土染得辨不出颜色,银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沾着弟子自爆时飞溅的血沫。

耳边是魔物刺耳的嘶吼,眼前是满地碎裂的静心道道袍——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那些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喊着“师尊”的少年们,如今只剩下一块块染血的残片,散落在焦土之中。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喉间挤出,像是被生生撕裂的灵魂发出的最后哀鸣。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泪水砸在地面上,冲淡了血迹。

但下一刻,容寻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再不见半分迷茫。接着一把扯下早已破烂的拂尘,银白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灵力开始疯狂翻涌,衣袍猎猎作响,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

他的师尊且如此,他的弟子亦如此……

如若这就是仙道的终极道义,那他容寻又何必要踩在弟子们的尸体上苟且偷生?!

容寻一步踏出,脚下绽开赤金阵纹。此刻,他毫不畏惧。

二步落下,七窍开始渗血。

当他第三步重重踏在地面时——

“轰!!!”

以他为中心,滔天火浪如海啸般向魔群席卷而去!那不是普通的道火,而是燃烧本命精元的出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魔物在火中哀嚎着化为灰烬,而容寻的身影也在烈焰中逐渐透明……

盘龙山的天空,被这场盛大殉道之火,染成了血色。

而在绥妖道这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情况。邵笙站在玄月殿前残垣断壁间,素白的道袍被血染成斑驳的绛色。她微微仰着头,无神的双眼望向混沌的天空——那里火光冲天,刺目的光芒对她而言却只是一片模糊的亮斑。

耳边厮杀不断,邵笙仿佛已经透过这无神降临的虚无天空,猜到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可她还没有等来孙南宥和于奕。

她其实早就不怪他们了。

无论是当年于奕的不辞而别,还是孙南宥隐瞒成魔真相,她早就在漫长的岁月里,将那些怨怼一点点磨平。

可惜了,她还是没能找到真神的转世,这场恶战不可避免。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当初再努力一点,不顾掌门反对派人寻找,是不是如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牺牲?

“师尊!守不住了!”

年轻弟子带着哭腔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邵笙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抚过腰间悬挂的铃铛“问明”。自孙南宥回孙家后,他就将这个东西留给了自己。她一直随身携带,直到现在。

“列阵。”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躁动的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绥妖道的最后七名弟子在她身后结成七星阵,每个人都在发抖,但没有人退缩。邵笙解下蒙眼的白绫,露出那双无神的眼睛。

“记住,”她将白绫系在腕上,“绥妖道弟子,可以死,但不能跪着死。”

魔潮涌来的瞬间,邵笙掐诀而起。她的身形在强光中化作一道残影,所过之处,魔物哀嚎着化为黑烟。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魔气已经侵入心脉。

邵笙松开手中的剑,任它坠入尘埃。

她朝着幻觉中的身影伸出染血的手,腕间白绫在风中飘扬。

“这次……换为师……先走了……”

玄月殿的山洞轰然碎裂,七名弟子同时引爆。强光吞没一切的瞬间,邵笙嘴角含笑,仿佛终于在最后一刻看见了最想见的人。

最高处,掌门明湫却冷眼旁观,手中还捏着未燃尽的传讯符。

相楠亲眼见证了门派弟子们的自爆行为,他不敢相信,明湫当真会做到这个地步——甚至除明湫自己外,其他几个仙师皆不曾知晓他们的弟子竟与这位掌门达成了这样的合作!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相楠的剑锋直指明湫咽喉,寒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怒意。

明湫这才像是突然注意到身边还有人似的,微微偏过头。他漫不经心地抬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拨开相楠的剑尖,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火光中一闪而过。

“战争嘛……”明湫轻笑,“总要有人当这个牺牲品。”他的目光扫过远处仍在燃烧的战场,声音轻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既然你们无情道不愿做先锋,自然需要别人来替。”

相楠的剑尖纹丝不动。

明湫忽然凑近一步,近乎亲昵地低语:“说起来,你那位好徒弟傅倾……”他故意拖长音调,“似乎又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呢。”

——他在指傅倾擅自顶替接引弟子的事。

相楠的眼神骤然冰冷。

傅倾的事他也已听说,据那位天雪神女的讲述,在招惹沈煜他们之后傅倾就已经连夜逃了。

“的确,”相楠的剑锋突然迸出刺骨寒气,将明湫逼退半步,“我说过,无情道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

“但我们也不会像你,拿同门性命做诱饵!”相楠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明湫彻底抹杀,“毕竟,你当初无门无派,偷学各道法术,是我师兄保了你,你却逼得他离开盘龙山!又害得容寻丢了掌门之位!”

明湫脸上的笑意终于淡去,“多少年了,你依旧这样看我——如若我说,吴臧是自愿离开,就连容寻也是自愿将掌门之位让给我呢?”

相楠不语,剑也未松分毫。

明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已经明白了。于是脸上表情变冷,他对相楠说:“倘若我今日死了,你去告诉容寻,这掌门之位,我还给他了。”

“……”闻言,相楠犹豫片刻,继而收剑入鞘,转身走向战场,“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他的背影在火光中挺拔如松,所过之处,燃烧的灰烬纷纷避让。

相楠走后,明湫终于不再隐藏。他将那把剑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两指轻抚剑身——剑柄上细细雕刻的“葬无”二字,那是故人留给他最后的念想。

那位故人还留给他另一个遗物——就是被他困在地笼里的无囚。

无囚的命数已经到了尽头,而如今他也要带着这把剑,终结自己可笑可悲的一生。

须臾,他便举起剑,走下了他的“神坛”。

而无人注意到,那些在山门前散落的黑色泥土,正悄无声息地渗入地下,朝着盘龙山更深处的灵脉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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