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家并不是唯一的!
同样的一幕,也在晋阳城的其他各处上演着。
小武并不知道,究竟哪些人才是死士的家眷。
不过她也用不着知道,广撒网,才能捞大鱼,就是最后搞了乌龙,只要这里头有那么几个人是那些死士的家眷,她的计谋也就得逞了。
一大群老弱妇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着范阳郡公府的方向赶去。
此时!
范阳郡公府里,周仪正对着一摞账本犯愁。
这账本是卢家拿出来的,线装的册子,纸页都发黄了,上面的小字密密麻麻,一笔一划倒是工整,可越看越让人心里发沉。
“光是摆在明面上的产业,就已经多的吓人了,卢氏竟然在太原境内,就有将近一百万亩的农田,放在整个河东,该是何等的恐怖!”
“如果再加上,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产业……”
周仪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卢氏的强大。
跟卢氏作对,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卢家在河东扎根上千年,树大根深,指不定哪儿就藏着更多的产业。
他越想越烦躁,手指在账本上戳来戳去,恨不得把这账本戳出个洞来。
他只带了几个人进来,那几个人找了借口,去范阳郡公府各处查找一些痕迹,自己则是留下来拖住卢承思。
也不知,那几个人究竟能不能有所斩获……
“大公子,明面上的账目就这些,私底下的呢?”
周仪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卢承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这些世家大族,谁没点私底下的产业?只要不太过火,我们这些地方官也不是不通情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您好歹也让我这个晋阳县令知道一声!”
卢承思早就稳坐钓鱼台了,他靠在铺着锦缎垫子的椅子上,二郎腿翘得老高,手里把玩着个青白玉扳指。
听了周仪的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那么斜着眼睛看过去。
那表情好像是在告诉周仪,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堂堂卢氏大公子,用得着跟一个小小的县令解释自家的产业?
周仪看着他这副傲慢的样子,心里头火直冒,可又没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他带进来的那三个人低着头,蔫头耷脑地走了进来。
自然而然,一无所获...
周仪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卢承思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揶揄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周县令白跑一趟。”
说着,将一个账本扔到周仪面前。
“我卢氏的确在晋阳城外擅自开垦了一片农田,愿意交给官府,也省得周县令回去不好交差。”
周仪赶紧拿起账本,翻开一看,当时就气懵了!
周仪打开账本一看,气的脸色铁青!
一亩!!
只是擅自开垦了一亩农田而已!
这纯粹是对自己的羞辱!
就在这时候,卢劲松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他走路慢悠悠的,脸上挂着笑,可那笑意根本没到眼睛里,扫了周仪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能刮下人一层皮来。
“应当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吧?”
“不知道周县令还有什么指教?要是没别的事,老夫就不陪周县令耗着了。”
周仪攥紧了拳头,心里头又气又无奈。
查了大半天,什么把柄没找着,还被羞辱了一顿,这事儿传出去,他这晋阳县令的脸都要丢尽了!
可就在这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闹声。
那声音一开始还断断续续的,像是被风吹过来的,可越往后越清楚,还夹杂着女人的喊叫。
“我家男人可不能白死呀!”
“主家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家男人究竟去哪儿了?!”
房间里的人瞬间都僵住了。
卢承思手里端着的茶杯没拿稳,茶水洒了一点在袍子上,他都没顾上擦。
卢劲松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仪却是不同。
他仿佛看到救星似一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心里头瞬间乐开了花,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晋阳县令,百姓在外面哭,他要是表现得太高兴,传出去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于是他假装咳嗽了两声,调整了一下表情,摆出一副凝重的样子。
“两位!”
周仪语气严肃,可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外面这么多百姓哭闹,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不妨出去看看!”
说着,他也不等卢家叔侄反应,率先带着自己人,大步朝着门口走去,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卢承思这下是真慌了,赶紧凑到卢劲松身边,声音都有点发颤。
“二叔,现在怎么办?外面那些人…该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
卢劲松沉声道:“先出去看看再说,别慌!”
“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捣乱,想坏咱们卢家的名声。”
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发紧。
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
等周仪回到到范阳郡公府门口的时候,门口围观的人更多,街上的百姓全都凑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正中间,上百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们的衣裳上都打着补丁,有的头发乱蓬蓬的,用一根麻绳随便扎着,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有的手里还攥着男人的旧衣服,一边哭一边拍着地面。
“你回来啊!孩子还等着吃饭呢!你要是没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哭着哭着就喘不上气了,旁边的人赶紧扶着她,给她顺气,可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喊道:“夫君!你死得冤啊!”
围观的百姓一看这阵仗,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哎,那不是大牛媳妇儿吗?大牛还帮我家修过篱笆呢,怎么就……”
“不光大牛媳妇儿,虎子家的也在那儿哭呢!”
“我记得他们家男人,都是去年年底被卢家叫走的,说是去外地做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几年卢家老是找人出去做工,好多人出去了就没回来,该不会真有事儿吧?”
这些议论声飘到卢承思耳朵里,他的腿都有点打晃。
卢劲松的脸色也越来越沉,眼神里满是冷意,扫了一眼那些哭闹的妇人,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心中凛然。
这里头,有人搞鬼!
周仪可不管这些,他一看这阵仗,心里头早就美坏了!
真是天助我也!
他快步走到人群前面,伸手拉起最前面的一个妇人,语气激动的说道:“这位大嫂,你究竟有什么冤屈?本官乃是晋阳县令周仪,你有话尽管说,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可那妇人一听周仪的话,哭声突然就停了,脸上还露出点尴尬的神色。
她赶紧冲着周仪使了个眼色,又偷偷往旁边的大牛媳妇那边努了努嘴,手还不自觉地往袖子里缩了缩。
周仪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看见她袖子里露出来的令牌边角。
那上面刻着竹叶的纹路,是竹叶轩的令牌!
他心里头瞬间就明白了!
周仪在晋阳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赶紧松开那妇人的手,转身走到大牛媳妇身边,蹲下来,语气放缓了不少。
“这位大嫂,你别害怕,有本官在,没人敢欺负你。”
“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本官说,本官一定帮你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大牛媳妇早就慌了神。
一开始有人跟她说,她男人大牛死了,是被卢家害的,她还不信。
可一看到这么多乡亲,都跟她说自家男人没了,还都是被卢家叫走之后没的消息,她就彻底慌了!
这些人的男人,跟大牛一样,都是按照卢家的命令去了外地,由不得她不信!
她抓着周仪的袖子,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声音抖得厉害。
“大…大人,我家大牛去年被卢家叫走,说是去外地运货,走之前还说…说很快就回来!”
“可这都大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牛媳妇结结巴巴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旁边的妇人们也跟着附和。
“是啊大人!我们家男人也是这样!”
“县尊大人给我们做主啊!家里没人男人,我们可怎么活!”
听得周仪双眼直放光。
他才不在乎这些死士的死活呢!
这些人既然当了卢家的死士,肯定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死了也是活该,就算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可现在,这些妇人的口供,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强压着心里的兴奋,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起身,对着周围的百姓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放心,本官一定会查明真相!”
“卢氏虽是名门望族,若是真的做出了伤害百姓的事情,本官绝不姑息!”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卢劲松和卢承思。
“两位,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怕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了了之了!”
“不管真相如何,总归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说着,他立刻叫身边的县尉:“快,回县衙,安排人手!”
县尉应了一声,不敢怠慢,亲自跑回衙门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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