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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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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1章 《深夜鬼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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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可邪乎了,就从一个叫落后尘的倒霉蛋说起。

凌晨两点,屋里黑咕隆咚的,就电脑屏幕闪着冷光。落后尘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他在广告公司做策划,都连续三周加班到这时候了,垃圾桶里全是泡面盒子。

突然手机一震,外卖 App 弹出条新消息:“【深夜食堂】您有新的订单~”他一愣,这平台上显示是家新开的店,头像就是一团模模糊糊的暖黄色灯光,菜单就仨东西:红烧肉套餐 18 块,青菜豆腐汤 6 块,特制卤蛋 3 块。那图片里的食物颜色暗沉,边缘还泛着不自然的灰白。更奇怪的是,店铺地址栏写着:“请备注收货位置,本店无固定门店”。

落后尘本想关了页面,可这胃突然一阵抽搐。他也不知道咋想的,就下了单,要了个红烧肉加卤蛋,还备注“放门口”。支付成功的提示音一响,手机自动跳到聊天界面,商家来了句:“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差评给得最狠。”

才过了五分钟,送达提示就响了。落后尘透过猫眼一看,走廊空荡荡的,门口就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个黑色餐盒,盒身上印着个褪色的“福”字。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打开盖子,那红烧肉的油腻味混着股腥臭就扑面而来。

再仔细一看,肉块表面全是小黑点,他用筷子一挑,差点把餐盒打翻,肉里竟然嵌着半截灰白色指甲,指甲盖上还有淡紫色甲油。豆腐汤表面飘着几根蜷曲的黑发,卤蛋裂开的缝里渗出暗红液体,跟凝固的血丝似的。

这时候手机疯狂震动,商家又发消息了:“好吃吗?这是上一位差评客人的‘心意’。”

落后尘赶紧冲进浴室干呕,镜子里他的倒影突然扭曲起来。他看见自己背后站着个穿黄色外卖服的男人,脸贴在他脖子上小声说:“你给过 27 个差评吧?包括徐磊、林艾艾、周明……”那男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骨头,还说:“他们现在都‘在下面’等你呢。”

落后尘眼前画面一闪,就看见徐磊从医院顶楼跳下去的慢镜头,林艾艾死前疯狂扯自己头发,周明被电动车压断腿还喊着“别关我账号”。

第二天早上,落后尘手都抖着翻看自己的外卖记录,还真发现这三年因为送餐超时、汤汁洒漏啥的给过 27 个差评。

他赶紧联系平台,可【深夜食堂】已经从所有记录里消失了。午休的时候他跑到公司楼下派出所,警察却说:“徐磊跳楼案早结了,你要是心理压力大就去看看心理医生。”

到了晚上 11 点 59 分,App 又弹出消息:“【深夜食堂】您的订单正在派送中(预计 1 分钟送达)”。落后尘吓得赶紧去拍邻居家门求助,就看见走廊尽头缓缓出现一个人影。那黄色外卖服破破烂烂的,头盔下面还渗出黑水,右手举着个滴血的保温箱。

箱子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排着 27 个沾着肉屑的差评手机模型,每个屏幕上都闪着他的脸。

落后尘吓得一激灵就醒了,发现枕头都被冷汗湿透了。手机锁屏显示凌晨 1 点 14 分,对话框又弹出消息:“明天开始,每天给你送‘特别套餐’——直到你也变成食材。”

他一怒之下把手机砸了,结果厨房传来瓷碗碰撞声。餐桌上不知啥时候多了个餐盒,打开一看是青菜豆腐汤,汤里飘着半张脸皮,右眼珠被竹签插着,嘴角都裂到耳根了,跟昨夜那外卖员长得一模一样。冰箱也自动打开,里面所有食物都变成了腐烂内脏。

落后尘赶紧辞职躲到郊区老宅,可凌晨又听见敲门声。门外放着那个熟悉的黑色餐盒,盒盖上用红色颜料写着:“差评师的终极奖励”。他一打开差点晕过去,餐盒里是他自己的脸皮,双眼缝在卤蛋的位置,嘴唇上钉着“五星好评”标签,下面还压着张纸条:“明天零点,最后一单。食材已备齐:心(差评师专属)、舌(说恶言者)、胃(装过脏食之器)。”

落后尘带着餐盒冲进警局,值班警察摘下眼镜冷笑:“你终于来了。”说完掀开制服,里面是溃烂的黄色外卖服。原来三年前被他投诉的骑手周明,因为骨折被平台辞退后自杀,魂魄被困在配送站出不来。

警察的声音变成好多人的重叠声:“我们 27 人凑了三年,才凑够怨气开这家‘鬼店’。每个差评都是催命符,现在该你尝尝‘被差评’的滋味了——服务不好?扣工资!态度恶劣?封账号!”

落后尘撒腿就往街头跑,身后全是电动车鸣笛声。27 个穿黄色外套的身影从巷口涌出来,保温箱里翻出腐烂肢体。

他躲进 24 小时便利店,店员却把他反锁在收银台,说:“鬼店配送范围包括整个城市,你逃不掉的。”店员一转身扯下假发,露出跟豆腐汤里一样的黑发团。

零点整,落后尘的手机自动下载了【深夜食堂】App,订单详情页显示:“本单由您本人担任配送员”,收货地址就是他现在的位置。

落后尘蜷缩在货架夹缝里,听见保温箱贴着地滑行的声音,27 个鬼魂的呢喃在耳边炸响:“你给过差评,你该被差评,现在轮到你了!”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盐能挡住看不见的东西,就抓起货架上的食盐撒向空中。鬼影们发出尖啸,盐堆里浮现出徐磊的魂魄,他正掐着林艾艾的脖子,林艾艾手里还攥着差评截图。徐磊哭喊着:“我们永远困在被差评的那一刻……除非有人替我们承受所有恶意!”

落后尘赶紧用盐在地面画了个困鬼阵,把 27 个魂魄封进餐盒。他打开【深夜食堂】,在评价栏写下第一句五星好评:“配送迅速,口味绝佳”。

鬼店从此消失了,可各大平台又出现新店铺:【午夜快递】【寅时专送】【怨灵特供】。差评区多了条置顶评论:“服务很好,但建议增加‘转世投胎’选项。”——落后尘

从那以后,落后尘搬进寺庙旁的公寓,每天给所有外卖员五星好评。他总在深夜听见门外有电动车停下,可再也没收到过任何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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