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龟厌挨了自家五师兄一脚,一头扎进房间之内。
然,房间内的情景,着实的让他一个大惊失色!
怎的,却见那程鹤表情怪异的吃书?
倒是不敢信了自家的眼睛。且在愣神,却见那程鹤冲他“宛然”桀桀笑了,道:
“尔这妖道,来之晚矣!”
然,满口的血牙,瞳仁全黑的眼睛,这笑容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眼中,断是见不得一丝的生气来,如同一滩黑水深潭,饶是看的龟厌一个毛骨悚然。
便是个二话不说,扒开门口看热闹的两人,夺门而出。倒不是这厮害怕了,且是去摇人去!
咦?摇人?喊一声不就行了,也用不着跑啊?
废话,那会也没手机,被眼前那恐怖的一幕一激,话都说不出个声来,可不就的腿着?
于是乎,一路脚不沾地的狂奔而去。
到的前院丙乙先生面前,不由分说了一把将那正在配药疯老头抓起来,吭吭咔咔说不清楚。索性将那老头拎起来跑路。
那丙乙先生却是个奇怪,道也不晓得究竟是什么事让这龟厌如此的惊慌,口中叫了一声:
“哪去?”
此时这龟厌才算是个回魂,叫道:
“且不要弄你那伸腿瞪眼丸!先去看看那亡人吧,且是与你一般模样了!”
说罢,便扯了他一路又狂奔而来。
还没停脚,便一把将那丙乙先生扔在程鹤的榻前。
那懵懵懂懂的丙乙先生,见了程鹤这般的模样,也是惊叫了出声:
“啊!”
然,程鹤的模样着实的是个不善。那叫一个呲牙带血,面如金纸,黑洞洞的瞳仁见不得一点的白色。
且顾不得恼那龟厌,一把扯了发簪揉乱了头发,口中哈哈笑的一个癫狂。
随后,又击掌蹦跳了去,上前一把夺了程鹤手中的书卷,塞到嘴里饶是一个大快朵颐!
门外这哥仨看了丙乙先生这般的操作又是一个傻眼。
怡和、唐韵两人傻傻的看了那龟厌,眼神里且是一个绝望。
心道:怎的?一个还嫌不够?又给弄来一个?!你玩的挺嗨啊!
龟厌也没想到啊!不过,这丙乙先生脑疾是胎里带的,这程鹤倒是一个刚疯的。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见这一老一少的玩的挺愉快,便是一个无辜眼神还给两位师兄。尬笑了摊了手道:
“呵!挺好的……”
说罢,便推手与那房内吃书的两位,尴尬了道:
“将就着看吧……”
这丙乙先生一进来就抢书吃,不光是门外三个道士傻眼。
就连房间内,那已成疯癫之状的程鹤,也被唬的一愣,跟着也是一个傻眼。
拿眼四下看了发呆。倒是想找找看,这地界有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找了半天也没被他找到。
于是乎,便又将眼满怀期待的望了那傻呼呼,瞪了眼,愣在外面的龟厌,饶是一个目光怔怔。
似乎问他:这疯子谁啊?招呼不打你就给领我这?
龟厌自然不会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因为这事本身就不合理。
于是乎,那找不到答案的程鹤,又收回那痴呆眼光。手中抓了丙乙先生手中的书,深情的望了眼前同样渴望知识,奋力啃书的丙乙先生。怔怔了道:
“公,何人也?缘何抢我吃食?”
那丙乙先生倒是不拘,边呲牙咧嘴的撕咬了手中的书卷,边含糊了道:
“此书惑人!断不可留!”
说罢,伸手分出一份递与那程鹤,眼神鼓励的道:
“共听嗿之,何其快哉!”
遂,又埋头,吃得一个津津有味。
那吃相,倒是看的怡和道长也跟着吞了口水,摸了肚腹道:
“我也有些饿了……”
话音不大,倒是引来两位同门异样的目光。
怡和道长也自觉不妥,刚要解释。便觉一本书自房间内飞出,砸在自家的身上。
见那丙乙先生,自家吃了还嫌不过瘾,又将那书卷扔与门口三位道长。
望了这傻呆呆的哥仨,哈哈笑了一声,叫道:
“同吃!”
这一下把门口的三位道长给彻底的弄懵圈了。
心道,爷爷啊!我让你来看疯病的!不是让你跟他一块疯了给我们看的!
好家伙,这一个还没看好,又多出来一个!
然,那程鹤也是呆呆的望了那丙乙先生吃书那癫狂的模样,脸上却露出一个欣喜。
遂近了身,小声问道:
“公,怎知此书惑人?”
丙乙先生便还与他一个眼神中带着肯定的痴笑,呲牙咧嘴了与他道:
“嗯!孺子堪用!”
说罢,便望那程鹤招手,眼中欣赏的望了他,大声道:
“其中妙处只与你说!来来来,附耳过来!”
然却不想,那程鹤之是疯,倒是不傻。呆呆了望了丙乙先生摇头,满脸狐疑的撤身离远了些个。
见程鹤不中招,那丙乙先生悄悄的望了屋外神态呆呆的哥仨,又递了眼色与那程鹤,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莫要让那帮傻子听了去……”
此番,那程鹤也望了那屋外的三人,同样一个悄声与那丙乙道:
“他们?傻的!”
遂欠身,近了那丙乙,压了声音,用手指了自己的脑袋,悄声道:
“这里有病!”
这话那屋外的哥仨不爱听了。龟厌当时就嚷嚷了回道:
“你才傻!”
然那怡和道长也是个公允,一旁道:
“他们是疯,又不是傻?”
倒是又引得的身边两位同门侧目。那眼光却在说:哦,他不傻?合着我们傻?哥,你哪头的?
那丙乙先生见此,却口中愤愤了道:
“隔墙有耳,何况无门乎?”
说罢,便是个无言,又闷闷了吃书去。
那程鹤听了这话,饶是一个恍然大悟,自言自语了道:
“先生言之有理!”
遂又问:
“何妙处?与我说来。”
说罢,便附耳过来。
那丙乙倒也是个不计前嫌,附耳与他说些话来。
倒是个嘀嘀咕咕,且是让另外三人竖起了耳朵,也是听不大个清楚,只听得两个疯子边说边笑。
龟厌且是有些个心急,望那屋内叫道:
“说甚小话来!”
程鹤见问来,抬头嗤笑了道:
“要你……”
然,两字刚刚出口,却见那丙乙一个眼疾手快,手上一晃,毫光一闪,一针便扎在那程鹤耳后。
其声戛然而止。再看那程鹤,便是一个眼光直直,口中叫了一声:
“怪哉!”
遂用手摸了耳后针扎的地方。然,按手还未摸到,便是身形一晃,一头扎了下去!幸好那丙乙先生有所准备,急急的用手托了他。
三位道长望着房间内突如其来的变故,又是一个傻眼。
房间内的丙乙先生却急了,大声喊了:
“还愣在此作甚?且看他嚼的什么!”
直到这会那三位道长才反应过来,便是一通撞进房间,蹲在地上翻看。
那丙乙先生倒是急了,道:
“且看他手里的!”
龟厌听罢一个大悟,“哦”了一声,伸手掰开那程鹤手指,抠出书卷。
粗看了,却是自家师父与那之山师叔所留天青图样文卷。看那文卷还算是个完整,且也被啃去了不少。
然,蔡子恩宠的图样更惨,却只剩了一个边角。若不是上面还留了“蔡字”倒是识不得它。
那文卷,用的且是慈心院的记录用纸,那纸张结实的如同一张羊皮相仿。
平时若想撕了去,倒是要费膀子力气来!
然却是如此,也是被那程鹤将那蔡字恩宠吞了去一大半去。
龟厌拿了手中蔡字恩宠的残卷,急急了道:
“被他吞了去,怎处!”
那丙乙先生听罢且是一个跌手!
又呼了三人将那程鹤反转爬在榻上,大声了道:
“按了他!”
三位道长听的此话,也是个不敢耽搁。上得前去七手八脚的将那程鹤按了一个瓷实。
但见那丙乙上去就是一把,只听得“呲啦”一声,那程鹤的衣衫被扯了一个大开。
然这一下,却引得唐昀道长一声惊呼:
“咦?怎的又扒衣裳!”
说罢,便丢了手,惶恐的转身出得门外。
那丙乙先生不敢耽搁,甩手一个飞针下去。便见银针凭空的入肉中三寸。遂针入,且听得那程鹤大叫一声,身体便挣搓起来。倒好似有蛮牛之力,让人按压不得。
唐昀道长自去,原三人之力,便少了三分了去。那怡和与龟厌费劲了力气,险些按他不住。
那怡和道长也是个不防,口中惊异的叫了一声:
“耶?”
遂咬牙叫道:
“我还就不信了!”
说罢,便是下了一个死手。这一个擒拿下去,只听得那程鹤手臂发出咯咯的骨声。且是让龟厌担心了叫道:
“师兄……”
然,却被那丙乙一声:
“莫要让他动!”
硬生生的将龟厌下面的话给噎了回去。
只得坐了那程鹤的腰,压了肩胛小声劝了:
“师兄勿动,且忍受了些个!”
话音未落,那丙乙又是一针飞下。便听的那程鹤口出呕哑之声。
随他几下挣扎,一条黄龙便自他口中喷薄而出!
将那些个吞进去的残书烂卷一并吐了出来。
咦?为什么这老仙不像刚才扎龟厌一般,一针扎瘫了程鹤,却让眼前的这两位难兄难弟废这力气受这罪?
哈,此间倒是有个计较,若要人吐,且要他自己使了力气才行。
在无力的状态下你就是让他吐,他也吐不出来。
然,一旦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能呕吐的。这人基本上是危险了。得赶紧叫救护车,晚一会人就没了。就怕脑出血。即便是不是颅内压过高,这呕吐之物清理不及时的话,他倒是能把自己活活的给呛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这丙乙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要看着程鹤吃下去的东西?
大医便是大医。
在他看来,无论是疯癫,无论是吃书,都只是个表象,且与病势无关。
但是,硬要让人忍了辛苦嚼烂吃下去,便是他想要咽下去的东西。
说不定程鹤这病根……就在这嚼碎吃下的书里面。
顿时,屋内腥臊之气弥漫。那程鹤依旧哇哇的吐,直吐的津水发绿便是苦胆都要出来。
且是泪汪汪的求饶:
“各位大仙,小龙实在吐不出些许的水来,你们换条吧!”
此话出口,倒是引来压在他身上的龟厌且是想笑。心道,就你这,还小龙?这是产生幻觉了麽?
然,此问一出,心下便一番的唏嘘。
心道:真疯了麽?倒是个不敢信来。
一时间,屋内三人无言,只听那程鹤继续呕呕呀呀。
见,那程鹤几经挣搓只吐了些个黄水来,那丙乙先生才起了针。留得那程鹤趴在榻上张了嘴呵呵的喘息。
不消片刻,便是一个鼾声起,自顾睡去也。
那丙乙先生又号了脉,看了眼,倒是原先全黑的眼仁中有些个眼白出来。
于是乎,便收拾了包裹,下得床榻。又看那地上一滩黄绿中的碎书烂页,口中嫌弃的“咦”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出得屋去。
且留下怡和、龟厌这对难兄难弟四目相对,两两的相望。
那龟厌望了那师兄亲切,且又鼓励的眼神,便学那丙乙先生。指了那地上的秽物,捏了鼻子嫌弃的叫了声“咦”也想迈步出屋。然,刚迈了一条腿出去,便被那怡和道长一把抓住,拎了衣领恶声道:
“与我捡来!”
龟厌听罢一愣,见无法出逃,便一把攀住他那五师兄,狠狠了道:
“要死便在一处!”
于是乎,两人在相互敌视的眼光中一起蹲下。而后,又无比惆怅的看着地上那秽物之中夹杂的书卷残片。却是一个谁也不肯先下手。
怎的?太恶心了!而且气味也不大好。
此时,却见是那唐昀道长站在门口,刚叫了一声:
“师哥”
便被那屋内腥臊之气给撞了去。再搭上这唐韵又是一个胃浅,腹内翻涌了一番,口中便是黄龙如注,洋洋洒洒的喷射出来。
吐完了便是捂了嘴赶紧夺门而出。于是乎,屋外又听一串对地广播之声。
留下自家的两个师兄弟瞠目结舌,四目相望。又望了那地上那滩的雪上加霜,让那龟厌不禁又望了屋外,口中喃喃:
“诶?娘亲!此处缺你这一口麽?”
然,说罢便是眼珠一转,便作呕吐状,张嘴欲吐。却被那怡和道长冷眼看了,一把抓了他的胳膊,狠狠道:
“你若能吐出便也出去!”
龟厌无奈,且是不甘的望那酣睡之中,还忙着吐泡泡的程鹤一眼,叹了一声道:
“我也是疯了便好!”
说罢,便是一个死心,扯了那程鹤身上的衣襟,挡了口鼻,下了手,于那黄汤绿水中分拣那沾了残渣剩饭的残卷。
却不禁口中埋怨了念叨:
“非要将它捡出麽?”
那怡和道长倒是个心平气和,边捡了碎纸,边展开了看。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病,七分在心。疯病,却是占了十分去!”
说罢,又将那碎纸认真的贴在桌上,口中又道:
“这十分……便于此处也!”
说罢,便鄙夷了望了自家这师弟一眼,侧目道:
“你也是个道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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