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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七品县令,为民请命能爆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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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俯身拜民心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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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寒风不时掠过街口。

京城东市,数不清的百姓自发地围成一个巨大的圆环,而在那圆环之内,上万名刚刚领到救命粮的百姓,朝着那个一袭青衫、身形挺拔的年轻宰相,用最古老、最虔诚的方式,叩首,跪拜。

他们没有呼喊,没有喧哗,只有衣衫摩擦着雪水浸湿的青石板路,发出的那种沉闷而压抑的“沙沙”声。

成千上万的人,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场无声的祭祀。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那个本该高坐庙堂,俯瞰众生的三品宰相,大安朝最年轻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余瑾,竟也对着这万民,缓缓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他跪得笔直,脊梁如枪,对着眼前的芸芸众生,对着这片土地最质朴的子民,深深地,叩首还礼。

这一幕,让远处一座茶楼雅间的窗边,三个人彻底失语。

“疯子……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纯乡侯李玉的一张黑脸,涨得有些发紫。

他粗壮的手掌握着窗棂,指节根根发白,似乎想将那坚硬的木料捏成齑粉。

李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这丝颤抖,并非全然因为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根深蒂固的观念被彻底颠覆后的惊骇。

“正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那是宰相!他怎么敢……他怎么能给一群泥腿子下跪?!”

李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戎马半生,见过杀人如麻的悍匪,也见过朝堂上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让他李玉给皇帝下跪,天经地义。让他给战死的袍泽兄弟下跪,他心甘情愿。

可让他给这群连名字都未必有,见了他都该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百姓下跪,这比杀了他还难受。那是刻在他们这些勋贵骨子里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尊卑之别。

可余瑾,就这么跪了。

跪得坦然,跪得决绝。

“李兄,稍安勿躁。”

一旁的永安侯常乐,脸色同样苍白,但他那双精明的商贾眼眸中,却透着一股堪称恐惧的震撼。

他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任由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李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他不是在下跪……他是在铸剑。”

“铸剑?”李玉愕然回头,满脸不解。

常乐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死死地锁着远处那个青色的身影。

“对,铸剑。”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以这满城百姓的民心为炭火,以他自己的宰相之尊为锤,以这天地间最朴素的‘道义’二字为铁胎,他正在为自己铸造一柄天下间最锋利的剑……不,或许不是剑,而是一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甲。”

“当这件甲胄披在他身上时,李兄,你觉得,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能伤他分毫?谁又敢伤他分毫?”

听着常乐的话,李玉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不是蠢人,只是固有的观念让他一时无法转过弯来。此刻被常乐这一点拨,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再次望向窗外,那副万民跪拜、宰相还礼的画面,在他眼中瞬间变了味道。

那不再是荒唐,不再是疯癫,而是一种让他感到窒息的、冰冷刺骨的阳谋!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雨微,静静地站在窗边,清冷的眸光中,映着那道跪得笔直的身影。

寒风吹动了她鬓角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

她没有像李玉那样震惊于身份的颠覆,也没有像常乐那样瞬间洞悉了这背后的权谋之术。

她的心中,此刻只有那个男人。

从最初的“眉开眼笑”开始,这个男人就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

他拿出的新式制糖法、罐头技术,是足以富可敌国的奇谋;他在朝堂上以退为进,当庭打人的手段,是足以让所有政敌胆寒的霸道。

可此时此刻,他抛弃了所有奇谋,舍弃了所有霸道,只是用这样一种最质朴,甚至可以说是最“愚笨”的方式,与这天下最底层的人们,进行着一场平等的交流。

他真的,只是为了权谋吗?

萧雨微不信。

她看到,当余瑾跪下去的那一刻,那些原本眼中只有感激与敬畏的百姓,神情中多了一丝别的东西。那是一种被尊重,被认可后,从心底里生出的孺慕与追随。

他不仅要赢,他还要赢得人心。

他不仅要让百姓填饱肚子,他还要让这些在泥泞里挣扎了一辈子的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膝盖,和一个宰相的膝盖,是可以一样有分量的。

“余瑾,你.....”

一声轻不可闻的呢喃,从她唇边溢出,旋即消散在寒风里。

她那双清丽的眸子里,情愫如春水般悄然漫涨,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与……心疼。

……

与东市街口的人山人海、情绪奔流不同。

百丈之外的一座高楼雅间之内,温暖如春,静谧无声。

靖王赵汝辰,一身锦衣华服,正悠闲地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前,亲手烹着一壶从江南运来的顶尖贡茶。

沸水冲入紫砂壶中,茶叶翻滚,醇厚的香气袅袅升起,与窗外那肃杀沉重的气氛,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赏心悦目的仪式感,仿佛窗外那足以搅动整个京城风云的剧变,于他而言,不过是这茶前的一场助兴的戏剧罢了。

“殿下。”

一名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躬身低语:“都安排好了,革新司的人手已经全部撤离,东市周围,换上了咱们的人,确保不会有任何人能靠近粮铺闹事。”

“嗯。”

靖王淡淡地应了一声,提起茶壶,将第一泡茶水缓缓淋在了一尊憨态可掬的紫砂茶宠上,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觉得,余瑾此举,如何?”

那侍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回答:“属下……看不懂。但想来,余大人此举,必有深意。”

“呵呵。”

靖王发出一声轻笑,将第二泡茶水注入青瓷品茗杯中,那琥珀色的茶汤澄澈明亮,映着他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睛。

他端起茶杯,凑到鼻尖轻嗅了一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看不懂就对了。这盘棋,从他跪下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卢颂那些人能看懂的了。”

“他们以为,逼着本王的人接管东市,就能把余瑾架在火上烤,就能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本王?”

靖王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们错了。余瑾这一跪,跪掉的是他自己身为宰相的威严,可换来的,却是京城百万百姓的‘天理人心’。他把天理人心这面大旗,牢牢地攥在了自己手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俯瞰着下方那黑压压的人群。

“现在,卢颂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

“他们若是坐视不理,任由余瑾分发粮食,那余瑾的声望将达到顶峰,民心尽归于他。这京城,日后便成了他余瑾的一言堂。”

“可他们若是敢出手阻拦……呵呵,那便是与这满城的百姓为敌,与这‘天理人心’为敌。到时候,都不需要余瑾再做什么,光是这百万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活活淹死。”

靖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通透。

“一场死局,就这么被他盘活了。非但盘活了,还反手将了对方一军。”

“卢颂,闻泽……你们这些在朝堂上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这一次,怕是要栽个跟头了。”

……

日头西斜,金色的余晖穿透云层,为初春的京城镀上了一层肃穆的色彩。

东市粮铺的门前,余瑾依旧站在那里。

他已经站了整整两个时辰。

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他却恍若未觉,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一口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从他身前的粮袋里,舀出标准的五升米,倒入面前百姓提着的布袋里。

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成千上万次。

百姓们自发地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从东市的街口,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街尾,蜿蜒如龙。

没有人插队,没有人喧哗。

整个过程,安静得有些诡异。

每一个领到粮食的百姓,都会默默地退后两步,然后对着余瑾,深深地鞠上一躬。

而余瑾,也会在递出粮食后,对着每一个百姓,一丝不苟地,深深地,回上一礼。

全程,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

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在这一次次的鞠躬与回礼之间,悄然流淌,汇聚。

那是一种比言语更沉重,比刀剑更锋利的东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领了米,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哽咽着,弯下了早已不堪重负的腰。

余瑾对着她,深深还礼。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被他母亲牵着,领了米后,有样学样地对着余瑾鞠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余瑾对着他,也深深还礼。

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壮汉,领了米,粗声粗气地道了句“谢宰相大人”,然后笨拙地躬了躬身。

余瑾依旧面无表情,深深还礼。

他就像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像,矗立在这人流之中,用这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践行着自己的诺言。

夕阳将他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拉得很长很长。

而他面前的队伍,依旧望不到尽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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