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松与唐明志听得朱武关的郎显,以平叛的名义带二千人马来攻城,身形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乡军校尉朱连卿吓得脸色大变,手中的长刀几乎拿不住,一众乡军兵卒更是脸色惨白。
“平叛”,这两个字有多恐怖,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去年江南钱家与几个门阀士族造反,江南之地被尉迟愚杀得尸山血海。
淮州已靠近江南边缘之地,他们怎会不知晓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江大人,郎…郎显怎的来了?难道…丰…刚才那人让郎显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唐明志满脸惊慌,颤声叫道。
江竹松深吸一口气:“勿慌!朱武关距咱们这不过二百多里。
就算刚才那人去朱武关求的援,郎显要出兵也得要先请示朝庭,获得虎符才可,一来一回需要很长时间。
如今郎显来得这么快,他定然没有虎符!没有虎符,私调兵卒出关视同谋反!他才是反贼!”
江竹松心底其实已经慌乱不堪,他甚至不敢直接说出姜远的名字来,只以“那人”代替。
但此时却是不能在手下人面前露出慌乱之色,否则城池马上就会被破,自己马上就得完蛋。
只有先稳住手下,守住泷河县城池,自己才有机会脱身逃命。
郎显只有二千兵力,定然无法做到四面合围,泷河县有护城河,想打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只要赶在朝廷增援的大军来之前,逃出泷河县回到淮州府城,江竹松就有把握逃出生天。
自淮州水患后,江竹松便秘密的在沄泷河上准备了一条大船,方便他随时带着家小,沿江南水道逃出海去。
江竹松将脸上的惊慌隐去,沉声对朱连卿道:
“朱校尉,将所有乡军调上城头!并派出人马出城,令其他六县的乡军来援,就说郎显造反了!”
朱连卿脸色惨白:“江大人,这…”
江竹松喝道:“快去!若被郎显打进来,咱们谁也别想活!郎显定然没有调兵虎符,他才是反贼!
咱们守住城池便是有功,速去!”
朱连卿听得江竹松这般说,又岂不知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手下一众乡军听的。
什么调其他六县乡军来援,守城有大功之类的,都是屁话。
他与江竹松、唐明志干了些什么,心里怎会没点数,如今郎显打来,分明就是救丰邑侯姜远而来。
若说谁是反贼,泷河县城里的人才是。
朱连卿后悔不已,暗恨自己怎的就上了江竹松这条贼船。
但现在根本没有退路可言,江竹松说得没错,若郎显杀进城来,恐怕耗子都要被他斩成两截。
江竹松见得朱连卿脸色变幻不定,唯恐他不出力不战而降,又道:
“朱校尉勿慌,本官与你一起亲上城头!此生死存亡之际,我等要同进退才是!”
江竹松转头又对唐明志道:“明志,你让孔班头大力搜捕刚才那两人,务必将其找出来格杀!毁其面目!
只要那两人身死,谁人知道他们来过?我们也没见过他们!
如此一来,就算郎显进得城来,他找不着人也拿我们没办法!
到时本官参他一个私调兵卒出关意图谋反,到时死的就是他!”
朱连卿与唐明志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只要守住城池,将刚才那两人找出来杀了,来个毁尸灭迹,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好!末将遵命!”
朱连卿咬了咬牙,转身朝一众乡军喝道:“让所有兄弟上城头守城!郎显谋反,为朝庭效力的时候到了!
咱们只要守住城池,灭了反贼,江大人会上奏朝庭为我等请功!兄弟们,挣军功的时候到了!”
一众乡军面面相觑,他们又不傻,岂会不知朱连卿在这扯犊子。
江竹松见得一众乡军人人惶恐,脸色一寒:“郎显造反,尔等此时不出力还待何事!
平了郎显之乱,本官定不会亏待尔等,但若谁不上,等郎显杀进来,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得死!
都给本官上城头,谁敢临阵退缩,本官先杀他,再杀他家人!咱们都是淮州本乡本土的人,谁也跑不了!”
“我…我不敢…”
一个乡军士卒两腿颤颤,手中的长矛掉落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朱连卿阴沉着脸,一刀斩了过去,将那名士卒斩杀,骂道:
“没出息的东西,本校尉以往从不曾亏待你们,现在才说不敢,早做什么去了?不敢就去死!”
先有江竹松威胁,后有朱连卿斩卒,一群乡军哪敢不从。
朱连卿又叫来两个心腹,令他们去将所有的乡军召集起来,传下郎显造反,誓死护城之令。
泷河县的乡军有五百之众,刚才围杀姜远时,不过只来了一百多乡军。
其余乡军分散在四处,他们并不知实情,还真以为是郎显造反来攻城,在各队正的带领下,皆上了南门城头。
江竹松倒是说话算话,也与朱连卿一起上了城头。
他不上去不行,若不当众喝斥郎显是叛军,城头的乡军恐会被打着平叛之名而来的郎显吓退。
而唐明志先是让孔副班头,带着泷河县所有衙差,全力搜捕姜远与杜青。
又悄悄对田昌摆手示意后,才急急忙忙的跟上江竹松与朱连卿。
田昌心神领会,急奔回县衙收拾家当,让家眷做好跑路的准备。
江竹松与朱连卿、唐明志上得城头一看,但见城下护城河外火把闪动,刀光粼粼,枪影幢幢,战鼓如雷动。
单手提马槊,骑着战马的郎显立于二千兵卒之前,朝城头喝道:
“城上的人听着!淮州府尹江竹松!泷河县令唐明志!乡军校尉朱连卿!尔等谋害当朝丰邑侯,谋害钦差,已是谋反之罪!
尔等速速开了城门受降,可饶尔等不死!若顽抗拒降,本将军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这话刚好被上得城头的江竹松、唐明志与朱连卿听见,三人的脸齐齐变色。
江竹松抖了抖官袍,让两个乡军兵卒挡在他身前,朝城下喝道:
“郎显!你私调兵卒攻我淮州泷河县,意欲何为!想造反吗?!”
郎显听得城上的人倒打一耙,顿时大怒:“城上是何人答话!尔等谋害朝廷钦差,已是谋反!
本将军为救钦差、丰邑侯而来,识相的将丰邑侯放出来,再开城门受死,可留尔等全尸!”
江竹松哈哈大笑:“本官江竹松!郎显!你好大的胆!本官问你,谁告诉你本官谋害钦差!你休得诬陷!
本官再问你,你调兵前来泷河县,可有圣旨!可有兵部虎符!”
“江竹松,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本将军来此救钦差,事急从权,将在外有独断之权,何需虎符!”
“既然没有虎符,那便是你要造反!”
江竹松怕郎显射上冷箭来,始终不敢露头,躲在后面叫道:
“乡军将士们,郎显无虎符便是谋反!给我守住城池,本官已急禀朝廷,援兵不日便至!守住城,便是大功!”
郎显听得江竹松到得这时候了,还要糊弄乡军顽抗,也不多废话,手中的令旗一挥:“弓箭手出列!给我射!”
战鼓再次急响,五百弓箭手弯弓搭箭,领兵的校尉一挥手:“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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