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的商道在冬日显得格外冷清,凌家的三辆马车却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辕上系着的槐叶流苏在寒风中沙沙作响。凌紫依抱着紫晶药箱坐在车内,箱中装着丹道大会后首批炼制的“清魂丹”,表面的槐叶纹比往日更深,暗含着凌霄新创的“清槐咒”——专为克制魔道丹药的凡界顶级丹品。
“小姐,前方是黑风岭,据说有马贼出没。”车夫老陈的声音带着警惕,手中的马鞭握紧了几分。凌紫依掀开窗帘,看见山道两侧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却在古钵虚影的感知下,发现树干上有新鲜的刀刻痕迹——那是血煞宗的“血灵引”,用来标记商队行踪。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二十名蒙面马贼从山岩后冲出,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正是浸过蛇毒的淬毒兵器。凌战霄的赤阳刀出鞘,刀身上新刻的烈阳纹在雪光中爆发出强光,却在看见马贼首领袖口的血纹时瞳孔骤缩——那是血煞宗外门弟子的标志,竟与半年前矿洞偷袭者如出一辙。
“爹,左侧槐树有陷阱!”凌霄的声音从车顶传来,他化作槐叶趴在车辕上,古钵已检测到三丈内的地面埋着五枚“血煞雷”。凌战霄本能地挥刀,赤阳刀带着改良后的“烈阳焚天劲”,将雷石震碎的同时,刀风扫过槐树,竟触发了隐藏的“血灵阵”。
“不好,是困阵!”老陈惊叫,马车周围突然升起血红色光幕,将三辆马车与外界隔绝。凌紫依手中的清魂丹突然发烫,药纹中的槐叶竟自动飞起,在车窗上拼出迷踪阵的出口方位。她心中一惊,想起三弟昨夜说的“若遇血光,槐叶自引”,立刻抱起药箱冲向阵眼。
凌霄趁机施展“裂地穿空”,化作土黄色流光潜入地底。他看见血灵阵的核心是具埋在槐树根部的尸骸,胸口嵌着血灵玉简,正是用凡界修士精魄炼制的邪物。古钵虚影转动,瞬间吸收玉简中的魔气,尸骸表面的血纹迅速褪色,阵光随之暗淡。
“杀!”凌天的赤阳刀劈开血光,淬体九重的肉身硬抗马贼的毒刀,护腕上的裂阳阵纹发出强光,将毒素反震回去。他没注意到,三弟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贼首领身后,指尖轻点其灵台,对方眼中立刻浮现出槐树林的幻象,弯刀“当啷”落地。
血灵阵崩溃的瞬间,凌战霄的赤阳刀已架在首领脖子上。那人扯下蒙脸布,露出左颊的狼头刺青——正是王家的死侍。凌霄心中冷笑,这果然是王家联合血煞宗的阴谋,企图截杀凌家商队,断绝丹鼎阁的灵草供应。
“放了他。”凌霄突然开口,化作普通少年从车辕跳下,“留活口,让他带话给王家——凌家的商道,不是谁都能踩的。”他故意让首领看见自己袖口的槐叶纹,那是用“七十三变”特制的幻象,在对方眼中竟变成了血煞宗的禁忌图案。
商队在深夜抵达临山城时,凌紫依发现药箱中的清魂丹少了一枚。凌霄笑着举起玉瓶:“姐姐莫急,方才试了试丹药的药效,竟能让马贼的幻象持续三个时辰。”他没说,自己暗中用古钵解析了血灵阵的布置,此刻正将心得刻在老槐树的树皮上,供家人日后研究。
深夜,凌霄潜入王家大宅,化作更夫敲响梆子。他看见王浩正在密室与灰袍客卿争执,桌上摆着凌家商队的路线图,还有半枚破碎的血灵玉简。“凌家那丫头的丹药能破血灵阵,”客卿的声音带着嘶哑,“必须动用‘血煞祭典’,召唤寒山老祖……”
凌霄的古钵发出警示,他知道“血煞祭典”需要吞噬百位凡人精魄,立刻捏碎怀中的槐叶,密室的烛火突然熄灭。他趁机将“清槐咒”打入玉简碎片,让其在祭典时反噬,同时用“太虚隐遁”在王浩的玉佩上留下追踪阵纹。
返回凌府,凌霄在二哥的护腕里嵌入新的阵纹——融合了血煞宗锻体术的精要,却剔除了魔气,能让凌天在承受攻击时反震三成力量。凌天摸着护腕上新增的槐叶纹,笑骂:“小崽子又偷学老神仙的本事,明日陪我去演武场试试手?”
子时三刻,母亲苏若雪的房门轻轻推开。凌霄看见她正在研究《太阴月华诀·凝露篇》,指尖凝着的水珠竟能在寒冬凝结成冰晶——那是突破练气六层的标志。他悄悄将一枚刻着“太阴流纹”的槐叶放在她的砚台旁,明日她便会“偶然”发现,以为是先祖的馈赠。
“宿主已解析血煞祭典,可改良为‘清魂祭’。”古钵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父亲凌战霄的筑基境瓶颈,建议用烈阳灵脉核心灵气辅助突破。”
凌霄取出从矿洞深处取得的灵脉结晶,表面流转的金红色光芒正是烈阳灵脉的本源。他连夜在父亲的护心镜中刻下聚灵阵,将结晶碎片嵌入镜心,明日凌战霄修炼时,便能“偶然”发现镜中浮现的烈阳纹,顺利冲破筑基中期的壁垒。
黎明时分,白小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老槐树下。她盯着树干上新增的阵纹,发现与狐族祭坛的符文隐隐呼应,三尾狐毛轻轻摆动,竟在雪地上画出“安全”的妖族符号。这个被凌家救过的小狐妖,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连接人妖两族的桥梁,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总带着槐叶香的少年。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凌家的飞檐,凌霄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家人房间的灯火次第亮起。父亲的书房传来赤阳刀的出鞘声,二哥在演武场挥刀的破风声中多了几分妖异的韵律,姐姐的丹房飘出清魂丹特有的槐香,母亲的花园里,太阴步带出的月光残影竟能冻结晨露。
他摸了摸额角的朱砂痣,痣上的金芒在阳光下几乎不可察觉。这个被凡界视为“无灵根”的少年,正用仙帝的智慧和古钵的力量,在北域的商道上、在王家的阴谋中、在血煞宗的祭典前,为凌家铺就一条看似平凡却暗含玄机的崛起之路。
而在王家密室,王浩看着首领带回的消息,手中的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他不知道,那枚刻着狼头的玉佩,此刻正被老槐树的阵纹反噬,狼头眼睛处的红点,正是凌霄用古钵留下的追踪印记。北域的寒冬还在继续,但属于凌家的春天,已在老槐树的根系深处,悄然埋下了破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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