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裴墨染笑出了声。
云清婳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他才止住笑。
“莫要耽误赈灾,本宫这就去营救苏侧妃。”他不紧不慢地翻身上马。
赶到了苏灵音被掳走的山林时,只余下一个背影。
“太子殿下若想留住你心爱的侧妃的小命,今晚子时就来青木崖一叙。”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声音低哑。
裴墨染着急的低吼:“痴人说梦!你放过灵音,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殿下可以选择不来,那就别怪鄙人对侧妃跟胎儿不客气。”说着,男人运着轻功,消失在山林。
裴墨染做样子追了一会儿,就赶去跟军队汇合。
……
马车中,裴墨染坐在云清婳身边低低的嗤笑。
云清婳忍俊不禁,“夫君都笑了半天了,至于这么高兴吗?”
“怎么不至于?蛮蛮,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煎熬!”他感觉神清气爽,从未这般快活过。
“苏灵音这会儿恐怕还等着您去救她呢。”她捏着桃酥悠悠吃着。
“她等着吧!”裴墨染凑近云清婳,咬去她手中桃酥的一角,“味道不错。”
云清婳嫌弃不已。
狗男人,又犯病了!
晚上,二人躺在驿站厢房的床榻上。
云清婳被硬邦邦的床板硌得浑身不舒服,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裴墨染将她抱在身上,让她枕着他的胸口。
他揉了揉她的背跟胳膊,“蛮蛮,委屈你了。”
这些日子,蛮蛮吃睡都不好。
听飞霜说,冷硬干噎的干粮饼,把蛮蛮的小嘴都剌流血了。
水囊里装的水里有泥沙,蛮蛮喝了后吐了好久。
但她从未抱怨过一句。
“我又不娇气,夫君能适应的,我都能适应。”她枕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
“对,蛮蛮不娇气。”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他承认他后悔了,不该带蛮蛮过来。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对蛮蛮好,日后若能继承大统,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要给他们母子三人。
裴墨染眼中含着愧疚。
云清婳注意到了他眼底的情愫。
很好,爱就是常觉亏欠。
她想通了,她被带去蜀地也并不全是坏事。
或许这是攻略裴墨染最后两分心城的好机会!
若是得到裴墨染的九成、十成真心,她就算杀了皇后,他也舍不得怪她吧。
“蛮蛮,你的胸口涨吗?”他的声音喑哑,喉结上下滚动。
她的脸蛋烧红,肌肤滚烫,声音极低,“……嗯。”
他恨不得扑倒她,可又怕床板把她的背硌疼了。
裴墨染将她抱起来,一阵温存。
……
另一边,青木崖。
苏灵音被绑在树上,她的心跳如擂鼓,但并没有多害怕。
裴墨染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确信,裴墨染至少有六成喜欢她了。
而且她腹中怀了孩子,她还是姑母的侄女。
就算看在姑母的面子上,裴墨染也不会袖手旁观。
“放开我!殿下是大昭战神,一定会来救我的!”她一脸傲慢。
“若是你们束手就擒,我可以劝殿下留你们一条活路!”
“我知道你们是裴云澈的人!裴云澈,我知道你在!你疯了吗?枉姑母待你这么好,二十三年的恩情你都不顾了?居然绑架我!”
裴云澈端坐在一旁的马车中,悠悠倒了杯茶。
他等待着裴墨染的到来。
裴墨染这个意气用事、喜新厌旧的莽夫,他就算不在乎女人,还能不在乎孩子吗?
子时到了。
可青木崖上只来了几个侍卫。
“裴墨染呢?”
“区区小贼,哪值得殿下亲自动手?”
一个男人拿刀架在苏灵音的脖子上,“果真薄情寡义!他难道不在乎这个女人跟肚子里的孩子?”
“不怕死,你们就试试!苏侧妃肚子里怀了皇嗣!你们若是敢动手,就是与陛下为敌,与大昭为敌!”
苏灵音的眸光颤动。
她左右张望,她不相信裴墨染没有亲自前来,裴墨染一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明明是喜欢她的,明明对她动心了,他不可能不来。
而马车里的裴云澈也皱起了眉头。
裴墨染真的没来吗?
……
驿站的厢房中,一室旖旎消散。
云清婳气喘吁吁地枕在裴墨染的臂弯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腰间,“夫君,子时到了,你真的不去救苏灵音?”
“为何救她?裴云澈最好帮我杀了她。”他的眼神翻涌着残暴,“皇后派她监视我,想要摆布东宫,这就是下场!”
“再说了,人是她最疼爱的儿子裴云澈杀的,与我何干?”
她戳戳他的胸口,“可是她怀孕了啊。”
裴墨染一怔,他的唇角掀起凉薄的笑,“你真信了?我怎会让苏家人怀上我的孩子?都是假的!”
她佯装惊讶。
他担心吓到她,轻拍她的背,“我找人做了假孕药,她服下后,恐怕自己都信了自己有孕。”
“夫君,你好坏,你日后说不定也会喂我吃奇奇怪怪的药。”她怀疑地看向他。
裴墨染真是有嘴说不清,“我哪儿舍得药你?我看是你给我下了药,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夫君说话真膈应人。”她阖上双眼。
他也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腻歪了。
但是改不了,见到蛮蛮,他就忍不住讨好她。
……
军队并不因为苏灵音耽搁,依旧照常行径。
许多官员暗中赞扬裴墨染进退有度,分得清轻重缓急,有大局观。
云清婳早早就上了马车。
飞霜道:“段南天说裴云澈等了一夜,可没等到裴墨染,气得不行。”
“呵……”云清婳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苏灵音怎么样了?”
“段南天说苏灵音起初嚣张得不行,子时以后没看见殿下,吓得求饶,为了逼出殿下,裴云澈还派人狠狠打了她。”飞霜都忍不住笑了。
云清婳摇摇头。
看来,苏灵音还会挨不少打。
正说着,裴墨染送来了三个用油纸包裹的包子,“蛮蛮,这段路太偏僻,驿站里只剩下干粮跟这些了。”
云清婳两眼放光,她接过包子,惊喜道:“还是温的!”
裴墨染宠溺地看着她,很是心疼。
堂堂相府嫡女,居然为了包子高兴成这样。
云清婳将一个包子分给飞霜,“夫君吃了吗?”
“吃过了。”他道。
云清婳吃了一个包子,将最后一个包子仔细地用油纸包裹起来。
“不必节省。才一个包子,你能吃饱?到了下一座城池自有郡守招待。”他劝道。
她解释:“这是留给表哥的。”
一股无名怒火腾的烧起来。
裴墨染的脸色一黯。
他都舍不得吃的东西,这小妮子给谢泽修吃?
有没有天理了?
他酸溜溜地说:“他一个大男人,有这么娇气吗?还需你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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