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嫌弃地瞥他,“夫君又发疯了。”
“……”裴墨染咬牙,硬生生忍住脾气。
可嫉妒早就使他面目全非。
飞霜狡黠一笑,她忍不住道:“主子,您关怀谢将军,殿下吃味了。”
裴墨染感到欣慰。
飞霜还是有点脑子的。
算她机灵。
云清婳故意气他,“我起初就问了夫君,夫君说吃过了,我才想把包子留给表哥,表哥又不是外人,我何错有之?夫君怀疑我不成?”
裴墨染有苦说不出。
这个小妮子真是单纯!
都是男人,谢泽修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了。
谢泽修明显觊觎她!
“蛮蛮,是不是我送你什么,你都可以分给别人?”他的声音闷闷的。
“夫君,你好小气!一个包子,你翻来覆去说了半天。”她不耐地拿着包子起身,下了马车。
她就是要气死狗男人!
谁让他把她掳来受罪?
他是土匪吗?
裴墨染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好啊!
他小气!
为了不落人口实,云清婳让飞霜将包子送去。
“主子,殿下都快气疯了,您还是克制一下吧。就算谢将军跟表小姐长得像,您也不能太冲动啊。”飞霜担心地劝道。
她方才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生怕裴墨染疑心主子跟谢将军。
云清婳用食指点了点飞霜的额头,“小飞霜,你不是真当我是恋爱脑吧?我后续的计划,用得上谢泽修。”
“计划?”飞霜懵懂地揉揉后脑勺。
她解释道:“裴云澈用苏灵音威胁裴墨染不成,他反应过来后,十有八九会从我下手。”
裴云澈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到时候,他或许会狗急跳墙,将她掳走。
“所以主子是想让谢将军保护您?”
云清婳摇摇头,“恰恰相反,我是想谢泽修别保护我。”
毕竟,只有裴云澈掳走她,裴墨染才会发疯不是吗?
……
青木崖上。
裴云澈一剑劈开苏灵音身上的麻绳,他鄙夷地睨着她,“废物!枉本王以为你抓住裴墨染的心!”
苏灵音失去重心,瘫倒在地。
她的脸色惨白,双手护着小腹,身躯不住地轻颤,“不,不……殿下心里一定是有我的,一定是云清婳!一定是云清婳拦着殿下,不让殿下来此!”
裴云澈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轻蔑,“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我怀了殿下的孩子啊……”忽地,苏灵音眸色一颤。
电光火石间,她想通了什么关窍。
裴云澈为何如此肯定云清婳不会拦着裴墨染?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二人有奸情!
她冷不丁的笑了起来,鄙夷地望着裴云澈,“真是看不出来啊,你们居然苟且在了一起。”
裴云澈面色一沉,他一脚踹翻苏灵音。
他的皂靴毫不留情地踩在她的脸上,像在碾压一只蚂蚁,“一枚棋子,有什么资格置喙?蠢货,你被骗了!”
“不可能!裴墨染心里分明有我!”苏灵音自诩女神算子,她从小就卓越不凡。
她不相信她会看走眼!
有些东西可以演,但有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
裴墨染有时半梦半醒间,还会给她盖被子,这是能演出来的吗?
她坚信,爱可以表演,但细节是演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云清婳从中作梗,那便是殿下识破了你的诡计,所以故意不来救我,他谅你也不敢杀我!”苏灵音的目光犀利而尖锐。
裴云澈笑了。
他被苏灵音蠢笑了。
“好!本王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看清楚。”裴云澈心中又有了新的算计。
与其杀了苏灵音,不如让她活下来,给裴墨染添堵。
……
日夜兼程一个月,赈灾队伍终于抵达蜀地。
云清婳被裴墨染安置在一处地段偏僻,尚未受灾的府衙内。
“民生多艰,流寇横行,除了府衙,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裴墨染捧着她的脸。
云清婳垂下眼睫,“百姓正水深火热,我岂能偏安一隅?我想帮着施粥或者给大夫们打打下手也好。”
“那我让王显陪你。”
王显便是裴墨染的贴身太监。
她颔首,关怀道:“夫君此去救灾,要注意身子,不要累着自己。”
“知道了。”他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很是熨贴。
二人正说着,王显匆匆跑来,“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裴墨染面色一凛,冷冷地瞥他,“本宫有没有告诉你日后要持重?如此慌张,岂有半点体面可言?真是丢东宫的脸面!”
王显急得满头大汗,可被训斥后,他只能强作镇定,“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苏侧妃头上套了个麻袋,被丢到府衙门口了,好像伤势不轻。”
他娘的!
裴墨染甩袖,大骂了句粗口。
待反应过来,他又满脸心虚,小心翼翼地看向云清婳。
“夫君也要持重。”她无奈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这不是被气的吗?裴云澈个懦夫,他为何不杀了她?”他状似委屈地俯下身,将脸埋在她的颈间。
“蛮蛮,你都不知道,一提到那个女人,我就浑身不爽快,头皮发麻。”
这是有心理阴影了。
王显侧过头去,根本没眼看。
一个身高八尺,身着几十斤银盔甲的壮汉,俯身在小女子身上哼哼唧唧,这合适吗?
这完全在云清婳的意料之中,裴云澈不傻。
经过青木崖的爽约,他一定猜出了裴墨染的计划。
“那夫君还演吗?”她问。
他激动道:“演个鬼!”
云清婳:“……”
裴墨染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过激,又委屈起来,“蛮蛮,你别害怕,我不是冲你,我是被苏灵音刺激的。”
“我知道!夫君快去忙吧。”
裴墨染命人将苏灵音抬去破旧的偏院,远离云清婳。
……
裴墨染跟其他朝廷命官一边忙着救援废墟下的百姓,一边忙着规划重建蜀地的蓝图。
过了十多天,裴墨染终于回到府衙。
这些日子,云清婳也没闲着。
她一大清早便去粥棚施粥,随后便跟着大夫给伤员包扎,吃喝全跟着百姓一起,早出晚归,毫无架子。
很快,太子妃宅心仁厚、菩萨心肠的名声便传遍了蜀地。
晚上回到寝房,飞霜给云清婳揉着僵硬的肩膀,“主子,您何苦让自己这么累?”
“自然是为了给裴墨染造势,让他继位,让我顺利登临后位。”她可不做亏本买卖,她的目标一直十分明确。
得民心者得天下,从来不是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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