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心不自觉得漏跳了一拍。
徐栀她……她好像……很讨厌碰我。
这个结论一旦得出,酸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在了他的胸腔。
“免儿?你没事吧?”
王誉疑惑地出声,叫回了王免游离的思绪。
王免从马上跳了下来,但手还是紧紧地攥着缰绳。
“爹,孩儿没事。”
没了他的遮挡,这才露出了马背之后的徐栀。
徐栀被他用披风裹住,只露出了一颗圆圆的脑袋。
此时,她正一脸懊恼地低着头。
“这位……”
王誉看见徐栀的第一眼,脸上的喜悦便抑制不住。
他一开始还能压下自己的激动,但下一秒就直接原形毕露。
“这位就是我儿的心上人吧!
长得与我儿甚是般配!
这气质更是没得说,所谓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
王誉还真以为他会如那方士所说,情根淡薄。
年已十八,到现在都没个中意姑娘。
现在看来,还是缘分没到啊。
闻言,徐栀顿时愣住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王免的身子更是僵硬得不行,就连说话也带上了一丝结巴。
“爹!你胡说什么呢,她不是。”
王免急于否认,他担心徐栀会因王誉的言论更加讨厌他。
但他却没注意到徐栀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抬头看了眼王免,心头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就算灵魂是同一个又怎样,同一人还会在不同阶段喜欢上不同的人呢!
更何况,他们之间相隔着千年的时间。
徐栀吸了吸鼻子,猛然回神。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她的动作引起了身下的马匹稍稍挪步。
这动静吓得她不知道该抓哪里。
三秒钟便在空中做出了八百个假动作,一通乱抓后,什么都没摸到。
就在她要向后倒去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揽过了她的腰身。
细腰盈盈一握,王免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爹,请容孩儿先带她下去休息,再向您问安。”
王誉又岂会不同意,他连连摆手,恨不得将人直接送入洞房。
“管家,去打听打听,这是哪家的姑娘,我要为我儿下聘!
还有,这次火灾起得古怪,受灾的人不少。
你去我私库里拿些银钱,捐给百姓们重建楼舍。
记住,一定要将钱换成铜板。”
管家得令,急忙开始着手准备。
“王免你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不喜欢还要抱,抱什么抱!
徐栀在心里不停地吐槽着王免,就差没把渣男一词安在他的头上。
闻言,王免脸上的委屈之色越发浓重。
她就这么讨厌自己嘛,可是为什么。
一定是他哪里做错了,或是做得不对。
王免紧了紧胳膊,浓重的委屈之下,闪过了一丝偏执。
“别动,你受了惊吓,我先带你回房。”
“惊吓?你是从哪儿看见我受到惊吓的!”
真是笑话,她都快要把那火术士的头砸成肉泥了。
真要说惊吓,不也是火术士受了惊吓。
“从你刚刚在马背上,那慌乱的动作里看出来的。”
一提到这个,徐栀的脸顿时就红了,就连挣扎的动作也没了原先的气势。
“那是因为我不会骑马。”
“那我教你。”
王免急忙接话,但目光触及她那狼狈的模样,他又补了一句。
“等你伤好了之后。”
徐栀哼唧了一声,任由他带着自己回了房。
刚一碰到软软的床榻,身上的疼痛就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徐栀的眉心紧紧皱起,“这是肾上腺素失效了吗……”
“别动,我去找人来帮你换衣服。”
王免匆匆跑了出去。
很快就有丫鬟端着干净的衣裳走了进来。
“请您且忍耐一下,后肩上的烧伤比较严重。”
徐栀的额前渗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咬着干净的白帛,强忍着不出一声。
王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房外焦急地等待着。
王誉出面替他请来了隔壁镇上的坐镇大夫。
张大夫被人从马上扶下来时,头上的发冠都差点被甩飞出去。
“哎呦!你可算来了,快来救救我儿媳。”
“救你儿媳的前提……是不是得保证我还活着!
你这个老东西,我这一把年纪,腰都快被颠断了。”
王誉拿过他的药箱,拽着他往后院走,“别废话了!先救她,再救你!”
这句话气得张大夫胡子都直了。
“让开让开。”
张大夫进来时,丫鬟们已经放好了纱帘。
透过帘隙,他让徐栀将手伸了出来。
“脉象弦细,这是肝郁之兆。
小小年纪,怎这么重的忧思?”
王免站在门外,耳朵都快贴到门板上了。
王誉实在看不下去,一脚将他给踹进了屋。
看着王免略显狼狈的动作,徐栀没忍住笑了起来。
“对嘛,多笑笑,这气郁自然便会散了。”
张大夫收了手,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张方子,又将烧伤药留在了桌上。
“这药里有几味安神的药,喝了嗜睡是正常的。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药治标不治本。
心郁气结,可大可小。
若有心结,还是早早解开为好。”
王誉连声应是,亲自带着张大夫出了后院。
房里的人越走越少,最后只剩王免还站在外屋。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只是王免担心徐栀见到他,会更加不高兴,对她的病情也有妨碍。
犹豫片刻,王免攥紧的掌心都渗出了血丝。
他强忍着想要靠近的心,逼迫自己转身离开了这里。
徐栀坐在床榻上,转头的瞬间,只隐约看见了王免离去的背影。
杨思齐跟风萧白两人安顿好百姓后才回来。
这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徐栀怎么样?”
杨思齐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倒进了嘴里。
他这一晚上忙得脚不沾地,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礼节。
王免替风萧白倒了杯温茶。
“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应该?睡了就是睡了,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阿免哥,你没有看着她睡吗?”
风萧白语出惊人,吓得一旁埋头喝水的杨思齐猛得咳嗽起来。
杨思齐擦了擦嘴边的茶渍,“阿免,你什么时候成登徒子了?”
王免无语地叹了口气,“我没有。”
风萧白摆了摆手。
“反正早晚都是你媳妇,你在她面前什么样都不要紧。”
话落。
他的左手被王免用力打了一下,而右手则被杨思齐用折扇抽了一下。
“你们两个干嘛!”
风萧白嗖得一下,像猴子似的跳了起来。
不停地左手拍右手,右手拍左手。
要是再来点儿抓耳挠腮的动作,可不就是活脱脱的猴子成精。
“嘘!”
王免看了眼离这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
“她需要静养,你小声点。”
风萧白重重地哼了一声。
杨思齐拿过茶壶,“徐栀她去东市那边,是要做什么?”
王免敛了敛眉眼。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跟那个奇怪的火术士缠斗。”
风萧白猛得放下了杯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说,她一个人在跟放火烧城的人打斗?”
阿免哥的媳妇居然也这么凶悍,那他以后的日子可还有好……
一道略带同情神色的目光,落在了王免身上。
王免没有看见风萧白的表情,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欣赏之色。
“那她受伤了吗?
她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孤身一人就敢跟不知底细的人纠缠。”
话音刚落,杨思齐就想起了与她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
她也是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
那么高的树身,说跳就跳,还有那些山匪被砸的模样,他不禁补了一句。
“不过,这还真是她一贯的作风。”
风萧白撇撇嘴。
“你要是想说她莽撞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她一点都不莽撞。”
现在的王免,听不得徐栀一点儿负面评价,不论真假。
“若不是那火术士也身怀异能。
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助,凭她自己也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王免忍不住开口为她解释。
风萧白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火术士的身上,“又是一位身负异能的人。”
杨思齐见王免脸色不佳,心中不免升起了一抹担忧,只是他也不知王免到底出了何事。
他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便对二人说起了他们走后,酬神夜上发生的事。
“……那时,她知道你出城后,担心得不行。
还不停地追问我,你会不会有危险。”
王免闻言,握盏的手猛得一抖,晃出了些许茶水。
他的双眸中全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难道,她并不讨厌自己。
“你是不知道,她就连官府里的陈大人都没放过,一并也骂了。
她说他们太过分了,巡视这种工作明明就是官家的职责,却要交给你来做。”
杨思齐说着,无奈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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