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屋的暖光漫过凌雪颤抖的指尖,落在冰窖暗格中那柄剑上。剑鞘通体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表面布满流动的符文,与她腕间的印记产生奇妙的共鸣——那些符文像是活了过来,沿着冰面游走,在她掌心与印记之间织成淡蓝色的光网。
“承影剑……”凌雪轻声念出日记里记下的名字,指尖刚触到剑鞘,暗格四周的冰砖突然发出嗡鸣,整座冰屋的温度骤然下降,石炉里的余烬瞬间凝成冰晶。风痕下意识凝聚风系灵力护住她,却见那些符文顺着她的手臂攀爬,在她袖口开出一朵冰莲。
剑鞘上的纹路与她腕间的印记完全嵌合,仿佛这本就是为她量身打造。凌雪深吸一口气,握住剑柄向外抽拔,没有想象中的滞涩,反而像穿过一道流动的光河。冰剑出鞘的刹那,一道纯净的蓝光冲天而起,穿透冰屋的穹顶,在漫天风雪中劈开一道光柱,连远处雪山的轮廓都被映照得清晰可见。
“好强的冰系灵力。”风痕眯起眼,看着剑身流转的蓝光,那些光芒并非静止,而是无数细碎的符文在不停重组,“这柄剑里藏着守窟者历代的力量?”
凌雪挥动冰剑,蓝光在她身前凝成一道冰墙,墙上浮现出与寒渊封印相同的纹路。她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承影剑能平衡双生之力”,此刻剑身在她手中轻颤,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当她的灵力注入剑身时,那些符文突然炸裂开来,化作漫天光点,在冰屋里投射出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挥剑斩断黑色煞气,女子的侧脸与凌雪、凌霜都有七分相似。
“是母亲。”凌雪的声音带着哽咽。影像中的女子将承影剑插入地面,冰蓝色的光纹顺着剑身蔓延,在她脚下织成巨大的符文阵,那些光纹竟与霜河节点的阵法如出一辙。
风痕的目光落在冰屋角落的骨鸟身上。自从冰剑出鞘,这只由煞气操控的骨鸟就显得异常躁动,它不停地用喙啄着地面,眼眶中那点源自墨尘的金光忽明忽暗。当凌雪握着承影剑靠近时,金光突然变得炽烈,几乎要穿透骨鸟空洞的眼眶。
“你看。”风痕指着骨鸟的眼睛,“墨尘的灵力附在它身上,而这柄剑似乎能激活那些灵力。”他伸手在骨鸟眼前晃了晃,金光随之摇曳,“或许它不只是被操控的傀儡,墨尘可能在它体内留下了意识碎片。”
凌雪将承影剑轻轻贴近骨鸟,蓝光与金光相触的瞬间,骨鸟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这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嘶哑,反而带着一丝人的情绪。她忽然想起守窟者家族的古老语言——那是只有历代传人能听懂的符文语,母亲的日记里夹着几页用这种语言写的短句。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凌雪用符文语轻声问道,指尖的蓝光随着语调起伏。骨鸟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眶转向她,金光里竟浮现出模糊的符文,像是在回应。它扇动翅膀,朝着冰屋北侧的窗户飞去,用喙轻轻叩击冰玻璃,那里的风雪似乎比别处更稀薄。
“它想带我们去某个地方。”风痕立刻明白了,“墨尘的灵力让它保留了部分记忆,或许知道其他节点的位置。”他将母亲的日记仔细折好塞进怀中,又检查了冰窖里的暗格,确认没有遗漏的线索。
凌雪握紧承影剑,剑身的蓝光随着她的步伐流淌,在冰地上拖出长长的光痕。骨鸟率先冲出冰屋,在风雪中盘旋一周,等两人跟上后,便朝着雪山深处飞去。风痕以风系灵力托住凌雪的身形,让她能在深雪中自如前行,目光却始终不离那只骨鸟——它眼眶中的金光像是一盏引路灯,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格外醒目。
行至雪山中段的风蚀谷时,骨鸟突然停在一处断崖前。谷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黑色煞气正从孔洞中丝丝缕缕地渗出,被谷中呼啸的狂风卷向四周。风痕伸手探入气流,眉头骤然收紧:“这些煞气顺着风脉扩散,难怪下游的村庄会被波及。”
凌雪举起承影剑,蓝光照亮谷壁的瞬间,那些孔洞突然发出嗡鸣。她发现每个孔洞边缘都刻着残缺的符文,与寒渊图谱上的“风蚀阵”节点完全吻合。“这里是第二个封印节点,”她指着最高处的孔洞,“风蚀阵需要风系与冰系灵力平衡,现在只有煞气侵蚀,才会失衡。”
骨鸟突然朝着谷壁俯冲,用喙啄向最下方的孔洞。那里的煞气最浓郁,黑色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煞影。风痕立刻明白了它的意图:“它想让我们从这里注入灵力。”他凝聚风系灵力,在掌心形成旋转的气流,“风蚀阵的核心在风眼,我能引导气流,但需要你的冰系灵力稳住阵脚。”
凌雪将承影剑插入地面,蓝光顺着剑身渗入岩石,在孔洞间织成冰纹。风痕的气流涌入时,冰纹突然亮起,与气流交织成螺旋状的符文。那些原本渗出煞气的孔洞开始反转,竟将飘散的煞气重新吸了回去。骨鸟在谷中盘旋,眼眶的金光不时扫过某个孔洞,像是在提示他们遗漏的位置。
“还有三个孔洞没稳住!”凌雪喊道,手腕的印记突然发烫,指向谷壁东侧。那里的孔洞被一块巨石堵住,煞气正从石缝中疯狂涌出。风痕立刻卷起气流,将巨石推向一旁,露出孔洞里盘踞的煞影——那是一只由风与煞凝结而成的巨狼,正对着他们龇牙咧嘴。
“是风煞兽!”风痕认出这是被煞气污染的风系灵兽,“它在守护这个孔洞,必须先解决它。”他挥手放出风刃,却被风煞兽轻易避开,对方的速度竟与他不相上下。
凌雪握紧承影剑,蓝光在她身前凝成冰盾:“它怕极寒之力!”她想起霜河的煞影鱼被冰锥刺穿时的反应,突然转身对着谷壁射出一道冰箭。冰箭撞在岩石上碎裂,飞溅的冰屑带着刺骨的寒意,果然让风煞兽动作一滞。
风痕抓住机会,将风系灵力凝聚成螺旋状的长矛,精准刺入风煞兽的咽喉。煞兽发出一声哀鸣,化作漫天黑风消散。随着最后一个孔洞被冰纹覆盖,整座风蚀谷的煞气开始倒流,那些蜂窝状的孔洞渐渐闭合,露出原本的符文阵——阵中央刻着与承影剑相同的印记,此刻正发出柔和的白光。
骨鸟落在符文阵中央,眼眶的金光与白光相融,竟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墨尘跪在一间石屋里,面前站着玄阳子,老人手中的玉佩正发出黑光。“……找到霜河节点的守窟者,拿到她的印记……”玄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记住,不能让她知道双生的秘密……”
影像突然中断,骨鸟的金光黯淡下去,似乎耗尽了力气。凌雪扶住险些坠落的骨鸟,指尖的蓝光注入它体内:“墨尘是被胁迫的?”她想起墨尘之前的犹豫,想起他最后引爆玉佩时的决绝,心口一阵发紧。
风痕望着重新闭合的节点,沉声道:“化煞派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他。玄阳子让他接近我们,恐怕是为了试探你的力量,或许还想利用他引出凌霜。”他捡起地上一块残留的煞石,“但墨尘在骨鸟身上留下这些,说明他早就想反抗了。”
骨鸟缓过劲来,再次朝着雪山深处飞去。这次它的速度更快,像是在赶时间。凌雪和风痕对视一眼,立刻跟上——他们知道,前方一定还有更重要的线索,或许是关于母亲的过往,或许是解开寒煞之谜的关键。
越往雪山深处走,气温越发寒冷,连风痕的风系灵力都开始凝滞。凌雪的承影剑却越来越亮,剑身的蓝光在她周身形成护盾,将寒气隔绝在外。她注意到沿途的岩石上开始出现新的符文,这些符文与风蚀谷的截然不同,带着灼热的气息,仿佛是用火灼烧而成。
“前面是焰火山。”风痕指着远处的山口,那里隐约能看到红色的火光,“是第三个节点,也是冰火交界的地方。”他想起寒渊图谱上的标注,“那里的封印需要冰火平衡,现在恐怕已经彻底失衡了。”
骨鸟突然加速,朝着焰火山的山口冲去。凌雪和风痕赶到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本该一半冰川一半火山的焰火山,此刻竟被熊熊黑火覆盖,那些火焰带着浓郁的煞气,连冰雪都在燃烧。山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正是凌霜。
“你们终于来了。”凌霜转过身,脸上带着未散的戾气,手中的煞气凝成一把黑色长剑,“玄阳子的人刚走,他们想彻底摧毁这里的节点。”她看向凌雪手中的承影剑,眼神复杂,“这就是母亲留下的剑?”
凌雪握紧剑柄,蓝光与凌霜的黑气在空中对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追踪化煞派的踪迹。”凌霜冷笑一声,指向火山深处,“他们在里面布了煞阵,想让焰火山的岩浆都变成煞火。不过现在有更麻烦的事——里面有只火煞龙,是被煞气污染的火山守护兽,我的力量只能勉强困住它。”
骨鸟突然发出急促的啼鸣,眼眶的金光指向火山口。凌雪忽然明白,母亲的日记里说过,守与破本是一体,承影剑需要双生之力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她看向凌霜,后者虽然一脸不情愿,却默默收起了黑剑。
“联手?”凌雪问道,承影剑的蓝光轻轻触碰凌霜的指尖。
“暂时而已。”凌霜别过头,却任由自己的煞气与蓝光相融,“等解决了这里的事,该算的账还是要算。”
风痕看着两人指尖交织的光与影,忽然想起母亲日记最后那句话:“守与破,终究要并肩而立。”他抬头望向火山口,那里的黑火正越来越旺,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破山而出。骨鸟已经率先冲了进去,眼眶的金光在黑火中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凌雪与凌霜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火山口飞去。承影剑的蓝光与煞气的黑气在她们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交织成紫蓝色的光芒,竟在黑火中劈开一条通路。风痕紧随其后,心中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焰火山的危机背后,或许藏着化煞派最大的阴谋,也藏着双生女婴宿命的最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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