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网被紫潮吞噬的脆响还在石屋里回荡时,林伯的身体已开始不自然地扭曲。他原本扶着墙的手突然青筋暴起,紫黑色的纹路顺着手臂往上爬,像藤蔓缠住枯木,指甲裂开的瞬间,竟渗出粘稠的紫液 —— 滴在石地上,立刻长出细如发丝的紫刺,朝着仓库方向的孩子群悄悄蔓延。
“退后!” 沈砚猛地将小宇和小石头护在身后,弯刀在身前划出寒光,刀刃擦过紫刺的瞬间,紫刺 “滋啦” 冒起青烟,却顺着刀身往上缠,像要钻进金属的缝隙里。他的袖口还沾着昨夜未干的紫渍,此刻被紫潮的气息一激,竟开始发烫,“这东西能蚀金属!”
我握紧星陨剑挡在林伯身前,剑身的银纹已黯淡到几乎看不见,只有剑脊处还留着缕微弱的光 —— 那是旧友意识碎片最后的支撑。紫潮从石屋的裂缝里涌进来,像被捅破的墨囊,落地时溅起的液滴粘在石墙上,瞬间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松脂火把的蓝焰被雾裹住,明明灭灭间,竟映出无数张模糊的人脸,在紫雾里一闪而过。
“中和剂只剩最后三瓶!” 小林抱着医疗包冲进来,陶瓶在怀里撞出急促的响,“张婆婆的呼吸越来越弱,她喉咙里…… 好像有东西在动。” 她的指尖沾着薄荷油,原本清亮的油液此刻泛着淡紫,“所有受染的人,皮肤下都在长刺,像…… 像数据流在重组身体。”
王师傅正用松木板堵石屋的裂缝,木板刚贴上墙,就被紫潮蚀出个洞,木渣混着紫雾往下掉。“这雾比去年的潮汛凶十倍!” 他往裂缝里塞薄荷油浸透的棉絮,棉絮瞬间焦黑,“后山的焚烧堆已经灭了,紫雾把火都闷住了!” 石屋的横梁突然 “咔嚓” 响,几根松木椽上爬满紫纹,像被虫蛀空的骨架,随时要塌下来。
林伯突然发出低沉的嘶吼,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松木箱里紫晶的嗡鸣放大了十倍。他的眼睛彻底变成紫黑色,瞳孔里映出的紫潮正凝成只巨大的爪子,从石屋的破窗伸进来,爪尖的紫刺闪着寒光,直扑离窗最近的小石头。
“小心!” 我挥剑斩断爪尖,星陨剑与紫刺碰撞的瞬间,剑身爆发出刺眼的银光 —— 旧友的意识碎片突然苏醒,在剑身上织出层薄如蝉翼的银甲。可紫刺只是顿了顿,竟顺着银甲往上爬,在剑身上蚀出细如发丝的划痕,“它们在适应银光!”
沈砚扑过去将小石头抱开,自己的后背却被飞溅的紫液沾到,粗布衣服瞬间烂出个洞,皮肤下立刻隆起道紫痕,像有条小蛇在爬。“用松脂!” 林伯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的理智竟短暂回笼,指着墙角的松脂桶,“松脂烧的火能暂时逼退它们,去年…… 我爹就是这么做的。”
小林立刻抱来松脂桶,王师傅将火把扔进去,松脂遇火 “轰” 地燃起蓝绿色的火焰,热浪卷着松脂香漫开来,紫潮果然往后缩了缩,石屋里的紫雾淡了几分。可火焰只烧了片刻,桶底就被紫潮蚀穿,松脂漏在地上,火团顺着紫雾滚出去,竟在门口凝成道火墙,将我们困在了石屋里。
“外面的雾更浓了!” 小宇扒着窗缝哭,他的手腕上缠着银纹竹蜻蜓的残翅,翅尖的银纹正慢慢变黑,“我看见…… 看见西北方的天是紫的,像块破布盖下来了。” 小石头攥着驼肉干的手在抖,肉干上的银线突然绷断,碎成粉末,“通讯塔倒了,刚才听见‘轰隆’声。”
星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在我手里发烫,旧友的意识碎片顺着剑柄传到我掌心,像在传递某种画面 —— 数据流的核心在西北方,那里有团巨大的紫晶,正吸收所有紫雾生长,而紫潮的弱点,是紫晶中心的银纹残片,那是当年旧友留在数据流里的印记。
“我们得去西北方。” 我握紧剑柄,剑身的划痕里渗出银光,“旧友说,数据流的核心有他的印记,能暂时压制紫潮。” 林伯突然剧烈抽搐,紫黑色的纹路爬上他的脖颈,“不行……” 他艰难地摇头,“核心周围的紫潮最浓,进去就是送死,而且……” 他的眼睛又开始变紫,“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别带着我,会拖累你们。”
石屋的门突然被紫潮撞得 “哐当” 响,门板上的银纹已被蚀得只剩残片,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紫潮吞噬了。王师傅往门后堆松木板,手却在抖:“中和剂没了,松脂也快用完了,我们…… 还能撑多久?”
小林突然发现石屋的墙角有处暗格,是当年储存物资时留的,里面竟藏着半袋未受染的松子和几瓶薄荷油。“还有希望!” 她眼睛发亮,将松子倒在石桌上,未受染的松子上还留着淡淡的银纹,“这些松子能暂时增强银光,我阿婆说过,北疆的松子吸收过月光,能和银纹共鸣。”
我将星陨剑放在松子堆上,剑身的银纹果然亮了几分,石屋里的银光淡了紫雾。可门外的紫潮撞得更凶了,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紫刺从缝里钻进来,像无数只手在抓挠。林伯的理智彻底消失,他猛地扑过来,指甲里的紫液直扑我手里的星陨剑 —— 他想毁掉剑,不让我们去冒险。
“林伯!” 沈砚拦住他,弯刀架在他的手腕上,却不敢真的砍下去,“我们能救你,也能救基地!” 林伯的眼睛里没有焦点,只是嘶吼着扑向剑,紫黑色的纹路已爬满他的脸,“别去…… 会死的……”
星陨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响声,剑身的银光冲破石屋,直刺天际,在紫雾里炸开朵银花。门外的紫潮突然安静了片刻,像是在畏惧什么。旧友的意识碎片在剑身上凝成行字:“紫潮要来了,三分钟后,石屋会被淹没。”
王师傅将松子和薄荷油塞进背包,小林背起张婆婆,沈砚抱着小石头,我牵着小宇,手里握着星陨剑 —— 剑身的银纹虽弱,却依旧映着紫潮的影子,像在说 “别怕”。林伯被我们绑在墙角,他的嘶吼声越来越弱,皮肤下的紫刺却在疯狂生长,“对不起……” 他最后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石屋的门板 “轰隆” 倒塌,紫潮像洪水般涌进来,蓝绿色的火墙瞬间被吞没。我们踩着星陨剑划出的银痕往外冲,银痕在紫潮里泛着微光,像条救命的路。身后的石屋很快被紫潮淹没,林伯的嘶吼声消失在紫雾里,只有缕微弱的银光,从紫潮里飘出来,粘在星陨剑上 —— 那是林伯最后的意识,在为我们指路。
西北方的天空已彻底变成紫色,数据流的核心在远处闪着妖异的光,紫潮像条巨大的蛇,正朝着我们的方向爬来。星陨剑在我手里发烫,旧友的意识碎片与林伯的银光交织在一起,在剑身上织出层薄甲。我们踩着银痕往前跑,身后的基地渐渐被紫潮吞没,只有松脂的焦香和薄荷的清凉,还留在空气里,像在纪念那些逝去的时光。
“快到了。” 我握紧剑柄,剑身的银纹映着紫潮,像在与命运对抗。沈砚和王师傅护着孩子和张婆婆,小林背着医疗包,我们的脚步在紫雾里踉跄,却没有停下 —— 因为我们知道,只有毁掉数据流的核心,才能让基地重生,才能让那些银纹里的温暖,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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