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潮在身后翻涌的声响像涨潮的海,每一步都踩着银痕往前跑,可脚下的银纹却在慢慢变淡 —— 星陨剑的光芒被核心方向的紫雾压制,连旧友意识碎片与林伯残留的银光,都在紫潮的侵蚀下变得断断续续,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小心脚下!” 沈砚突然拽住我,他的弯刀指着地面,原本平整的土路已爬满细如蛛网的紫纹,紫刺从纹络里钻出来,尖梢泛着冷光,“这些刺会跟着银痕追!” 他刚说完,小宇脚下的银痕突然 “滋啦” 缩成点,孩子踉跄着差点摔倒,手腕上竹蜻蜓残翅的银纹彻底变黑,像块烧尽的炭。
小林背着张婆婆跑在中间,老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嘴唇泛着紫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紫液落在地上,竟瞬间凝成细小的紫晶,滚着追向我们的影子。“她体内的数据流在加速扩散!” 小林的声音发颤,她从医疗包里掏出最后半瓶薄荷油,往张婆婆嘴角倒了点,油液刚碰到紫液就冒起青烟,“薄荷油快没了,撑不到核心那里了!”
王师傅走在最前面开路,他手里攥着根裹满松脂的木棍,点燃的火头在紫雾里泛着蓝绿微光,每扫过一片紫刺,都能听到 “滋滋” 的灼烧声,可木棍的顶端已被紫潮蚀得发黑,松脂顺着木缝往下滴,火头越来越小。“核心就在前面的山坳里!” 他指着远处隐约闪烁的紫光,声音里带着急惶,“可这雾太浓了,我们的银痕撑不了多久!”
星陨剑突然在我手里沉了沉,剑身的裂痕里渗出的银光变得粘稠,像凝固的蜜。旧友的意识碎片顺着剑柄传来阵刺痛,仿佛在预警 —— 前方的紫雾里,有东西在动。我刚想提醒众人,左侧的紫雾突然 “哗啦” 分开,几根碗口粗的紫晶触手从雾里伸出来,直扑抱着小石头的沈砚。
“躲开!” 我挥剑斩断触手,星陨剑与紫晶碰撞的瞬间,剑身爆发出的银光竟被触手吸了进去,紫晶上的纹路亮了几分,像在贪婪地吞噬力量。被斩断的触手落在地上,立刻碎成无数小紫晶,滚着钻进土里,转眼就冒出片新的紫刺,“它们能吸收银光!”
沈砚抱着小石头往后退,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得发疼,粗布衣服下的紫痕已蔓延到肩胛,像条紫蛇缠在身上。“用松脂火!” 他喊着将小石头塞给王师傅,自己抄起地上的断木棍,蘸了点仅剩的松脂,点燃后往紫雾里捅,“烧它们的根!” 火棍捅进紫雾的瞬间,传来刺耳的尖啸,紫雾里翻涌着退开几分,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紫晶根须,正往我们的方向蠕动。
小宇突然哭出声,他指着右侧的紫雾,那里正慢慢凝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北疆林的粗布衣服,脸却是紫晶拼的,手里还拿着半颗染血的松果 —— 像极了林伯。“林伯…… 是林伯吗?” 孩子伸手想扑过去,被我死死拉住,星陨剑的银光在那人影前剧烈晃动,剑身的裂痕越来越大,“那不是林伯,是数据流模仿的!”
人影突然发出林伯的声音,嘶哑却带着熟悉的语气:“别去核心,会死人的…… 跟我走,我知道安全的地方……” 它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紫刺跟着往前爬,离小宇只有几步远。王师傅突然将松脂火棍扔过去,火团砸在人影身上,紫晶 “噼啪” 炸开,人影却没消失,反而分裂成两个,继续往前逼,“它们在复制!”
张婆婆突然在小林背上动了动,她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核心的紫光,却异常清醒:“紫晶…… 怕银纹残片的共鸣…… 把星陨剑…… 靠近我……” 小林立刻停下脚步,将张婆婆放下来,我蹲下身,把星陨剑递到老人面前。张婆婆枯瘦的手握住剑柄,她手腕上的紫痕竟慢慢变淡,剑身上的银纹突然亮了几分,“我体内…… 有当年旧友留下的银粉…… 能暂时…… 引动残片……”
可没等银纹再亮,山坳方向突然传来 “轰隆” 声,紫雾瞬间变得浓稠,像被搅动的墨汁,无数紫晶触手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在我们周围织成道紫晶墙,将我们困在了中间。墙面上的紫晶闪烁着,映出我们每个人的影子,影子里却爬满紫纹,像被缠在网里的猎物。
“中和剂没了!松脂也只剩这点了!” 王师傅掏出最后一小块松脂,放在手心搓碎,撒在紫晶墙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焦痕,“这墙在收缩!” 他说得没错,紫晶墙正慢慢往中间挤,墙面上的紫刺越长越密,尖梢已快碰到小宇的衣角。
星陨剑在张婆婆手里发烫,老人的身体开始发抖,她的嘴角溢出紫液,却死死攥着剑柄不放:“核心里的残片…… 在呼应…… 剑要…… 刺进去…… 但得有人…… 引开紫晶的注意……” 她转头看向我,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我来引开它们…… 你们趁机…… 去核心……”
“不行!” 小林立刻反对,她想把张婆婆扶起来,却被老人推开,“我活不了多久了…… 数据流在我身体里…… 它们会追我……” 张婆婆突然站起来,踉跄着往紫晶墙走去,她的身体周围慢慢泛起层微弱的银光 —— 那是体内银粉与剑的共鸣,“快走!别让我白死!”
紫晶墙果然有了反应,墙面的紫晶剧烈闪烁,几根触手挣脱出来,直扑张婆婆。老人突然转身,朝着核心的方向跑去,银光照亮了她的背影,也引着更多的紫晶触手追了过去。“就是现在!” 我握紧星陨剑,剑身的银纹因张婆婆的引动,亮得刺眼,“沈砚,你护着孩子和小林!王师傅,跟我去核心!”
沈砚立刻将小宇和小石头护在身后,弯刀在身前划出寒光,挡住追来的小紫晶:“你们快去!这里有我!” 小林蹲在地上,将最后一点薄荷油抹在孩子们的衣角,“薄荷油能暂时挡一下紫刺!小心核心周围的紫晶!”
我和王师傅顺着张婆婆引开触手的方向冲,星陨剑在手里越来越烫,剑身上的旧友意识碎片与张婆婆的银光呼应着,在紫雾里划出条亮银的路。紫晶墙的缝隙越来越小,我们钻过去时,衣角被紫刺勾住,瞬间烂出个洞,皮肤下立刻传来刺痛,却不敢停下 —— 张婆婆的身影在远处的紫雾里越来越小,她的银光正慢慢变暗,像要熄灭的灯。
“前面就是核心!” 王师傅指着不远处的巨大紫晶球,那就是数据流的核心,直径足有丈余,表面缠绕着无数紫晶触手,核心的正中央,有一点微弱的银光在闪烁 —— 那就是旧友的银纹残片。可核心周围的紫雾最浓,无数紫晶兽在雾里游走,它们的身体由紫晶组成,眼睛是闪烁的紫光,正朝着张婆婆的方向围过去。
张婆婆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朝着我们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猛地冲向紫晶兽群。她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像颗小太阳,紫晶兽们疯狂地扑过去,却在银光里痛苦地嘶吼,身体开始碎裂。“快!趁现在!” 张婆婆的声音传来,却带着濒死的虚弱,“刺核心!快!”
我握紧星陨剑,朝着核心冲过去,王师傅在我身边,用最后一根木棍挡住扑来的紫晶兽。剑身在我手里越来越亮,旧友的意识碎片在剑身上凝成清晰的字:“对准残片!刺进去!” 紫晶核心表面的触手朝我缠过来,我挥剑斩断它们,剑身的裂痕却又多了几道,银光开始不稳定。
离核心只有几步远时,张婆婆的银光突然熄灭,紫雾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我心里一紧,却不敢回头,举起星陨剑,朝着核心中央的银纹残片刺过去 —— 剑刃刚碰到紫晶,核心突然剧烈震颤,表面的紫晶开始剥落,无数紫雾从核心里涌出来,将我包裹住,耳边传来数据流的嘶吼声,像无数人在尖叫。
星陨剑终于刺进了核心,剑身上的银纹与残片瞬间共鸣,爆发出刺眼的银光,紫雾开始往后退,紫晶兽们纷纷倒地,身体碎成粉末。可就在这时,核心深处突然传来 “咔啦” 声,一道巨大的紫晶裂缝从核心底部蔓延上来,裂缝里,竟爬出一只更大的紫晶兽 —— 它的眼睛是黑色的,身上缠绕着黑色的数据流,像紫潮的首领。
“王师傅!小心!” 我大喊着,星陨剑却拔不出来,剑身与残片的共鸣还在继续,我只能看着那只巨大的紫晶兽朝着王师傅扑过去,而远处的紫晶墙方向,传来沈砚的喊声,带着惊惶:“紫晶墙又合上了!孩子们快撑不住了!”
银光还在爆发,紫雾还在退,可新的危机却在眼前 —— 巨大的紫晶兽挡住了我们的退路,核心的裂缝越来越大,仿佛要彻底崩塌,而被困在紫晶墙里的沈砚、小林和孩子们,还在与复制的紫晶人影对抗。我握紧剑柄,剑身上的旧友意识碎片传来最后的力量,在我耳边低语:“守住……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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