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平安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锦被里,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他转头一看,苏青鸢正背对着他睡着,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肚兜,肩膀微微起伏,看起来格外娇弱。
陈平安瞬间清醒,昨晚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苏振邦的劝说、苏青鸢的哭泣、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他轻轻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惊动了苏青鸢。
苏青鸢睁开眼,看到陈平安,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你醒了?”
陈平安“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我……”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还是解释?似乎都显得多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翠儿的声音:“陈大人,苏大人让您去前厅用早膳,说有要事跟您商议。”
陈平安应了一声,起身穿上官袍。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苏青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也快点起来吧,别让苏大人等急了。”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前厅里,苏振邦早已坐在桌前,看到陈平安进来,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平安,昨晚睡得还好吗?”
陈平安老脸一红,点了点头:“多谢苏大人关心,睡得很好。”
苏振邦哈哈大笑,指着桌上的粥碗:“快坐下吃饭,吃完了,咱们去巡检司衙门——你的印信和令牌,今日得交接清楚,往后八里铺的治安,就全靠你了。”
陈平安坐下拿起粥碗,心中却明白:从昨夜开始,他与苏家的牵绊,再也解不开了。
早膳的青瓷碗里,小米粥熬得稠糯,飘着几粒红枣,热气氤氲在苏振邦的胡须上,凝出细小的水珠。
他放下筷子,从袖中取出一方暗红色锦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黄铜铸就的巡检司印信,印面刻着“八里铺巡检司”五个篆字,边缘还泛着新铸的冷光。
旁边叠放着一卷泛黄的文书,是八里铺辖地的户籍、治安卷宗,边角用红线仔细捆扎着。
“这印信和文书,你今日便带去衙门交接。”苏振邦将锦盒推到陈平安面前,指尖在印信上轻轻摩挲,“衙门里的老吏王书吏,跟着我做了十年,为人稳重,你遇事多跟他商量。”
“若是遇到硬茬子,比如那些盘踞乡野的恶霸,不用客气,直接拿了人,实在镇不住,就派人快马去益州找我。”
陈平安双手捧起锦盒,铜印的冰凉透过锦布传来,沉甸甸的压在掌心——这不仅是一枚官印,更是一方百姓的安危。
他抬眼看向苏振邦,郑重颔首:“岳父放心,属下定会守好八里铺,不让百姓受半分委屈。”
“哎,这声‘岳父’才算对了。”苏振邦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苏青鸢。
她正用银勺小口舀着粥,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
“青鸢,”苏振邦的语气沉了几分,“去了陈家,要把性子收一收。玉娇姑娘是个苦命人,为了陈家守寡,撑起一个家,你以前对她不敬,到了那边,必须好好道歉。”
“往后都是一家人,不许再耍大小姐脾气,知道吗?”
苏青鸢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粥液晃出勺沿,滴在描金瓷碗里。
她抬起头,眼眶还有些泛红——昨夜的事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她既羞又恼,却也明白木已成舟。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知道了,爹。”
这时,管家老周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走进来,躬身道:“老爷,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小姐的行李——春夏秋冬的衣裳、被褥、还有您让准备的那套银首饰,都已经装上车了。”
苏振邦点点头,起身道:“走,我送你们出门。”
府门外的青石板路上,停着两辆乌篷马车。
前车的车辕是枣木做的,打磨得光滑发亮,车厢两侧挂着素色布帘,里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垫,是给陈平安坐的;后车的车厢更宽敞些,挂着淡紫色纱帘,帘角绣着缠枝莲纹样,透过纱帘能看到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箱,箱子上还贴着“苏府”的红纸条。
苏青鸢没再多说,提着裙摆,踩着车夫搭的木凳,默默钻进了后车。
陈平安与苏振邦拱手道别,转身登上前车。
车夫甩了个清脆的响鞭,两匹枣红马嘶鸣一声,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朝着陈家所在的村落驶去。
一路上,陈平安掀着布帘,看着窗外的雪景。
官道两旁的枯树挂满了雪,像一个个白头翁,远处的田野被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只有偶尔露出的几丛枯草,在寒风中摇曳。
他想起半年前,自己还是个从乱葬岗逃回来的穷小子,穿着破衣烂衫,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如今却成了巡检司,坐着马车,身边还有了镇将之女做未婚妻。
这一切,恍如一场梦。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了村落。
还没到陈家院门口,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孩童清脆的欢笑声:“陈大人回来啦!陈大人升官啦!”
陈平安心中一暖,掀帘望去——只见自家院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父亲陈先元穿着一身崭新的青布棉袍,领口还绣着一圈浅灰色花纹,是玉娇姐特意给做的。
他头发梳得整齐,用一根木簪固定着,正踮着脚朝路口张望,冻得通红的手紧紧攥着衣角。
二姐陈春花系着一条靛蓝色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馒头冒着热气,她却顾不上吃,一个劲儿地朝马车方向挥手。
玉娇姐站在陈先元身边,穿着一身素雅的蓝布衣裙,领口和袖口缝着白色滚边,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
她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放着温水和布巾,显然是准备给陈平安擦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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