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解围,都是有人在背后不动声色地挡着。
他是在意他的。
这个认知像淬毒的匕首,捅得他心口发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刺痛。
既然在意,又为什么要推开?
还是说,正因为在意,才必须推开?
就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明知紧握会碎,只能强忍着不舍放手。
初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钟长生吞下一颗辅助入睡的安眠药时,窗外的芦苇正在风中呜咽,叶片摩擦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啜泣。
药片在舌尖化开苦涩的味道,他蜷缩在崔明远睡过的床上,嗅着枕套里淡去的檀香,那气息薄得像一层雾,稍纵即逝。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意识沉入黑暗,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像揣着块滚烫的烙铁。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突然覆上滚烫的体温,像坠入温暖的火炉。
“别动。”
崔明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压抑,像被扼住喉咙的困兽,每一个字都绷得很紧。
他的手掌箍着钟长生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胡茬扎在颈窝里又痒又疼,带着熟悉的侵略性。
钟长生的脑子瞬间炸开,安眠药带来的昏沉被惊得烟消云散,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他想转身,想看看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却被男人死死按住肩膀,掌心的力量不容抗拒。
“别看我。” 崔明远的吻落在耳垂上,带着酒气和烟草味,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就这样,让我抱着。”
温热的呼吸顺着脊椎往下淌,男人的嘴唇贴着他的后颈辗转,牙齿轻轻啃咬着那片皮肤,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像在盖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印章。
钟长生的指尖抠进床单,棉质布料被攥得发皱,经纬纹路深深陷进掌心,像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先生,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微微颤抖,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归途。
“我再不来,就没机会了。”崔明远的手突然探进睡衣,从锁骨一路往下,指尖划过腰侧的疤痕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像被火烫到。
当温热的掌心覆在小腹上时,钟长生猛地抓住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发颤,“先生,不要…… 我怕……”
“松手。”男人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乖一点,别怕。”他的吻落在脊椎的凹陷处,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钟长生的眼泪浸湿了枕套,棉质布料吸饱了泪水,变得沉甸甸的。
“别……”他抓着男人的手腕,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先生……先生……”
“现在说别,是不是晚了点。”崔明远的呼吸混着粗喘,在他耳边低语,热气喷在耳廓上,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我记住你,长生。记住你的温度,你的样子…… 我等你。”
他带着克制的温柔,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又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每一个吻都像在确认彼此的存在,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呼吸。
窗外的风声呜咽着,穿过半开的窗户,像在为这场迟来的亲密伴奏,带着几分悲戚。
“先生……”钟长生的声音破碎在喉咙里,像沉溺在海水里,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裹,“你是不是…… 早就想这样了?”
“是。”崔明远咬住他的后颈,留下浅浅的牙印,力道不重却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从第一次在格斗场看见你,你像只竖起尖刺的小狼崽,我就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碰。”
他带着压抑多时的欲望,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隐忍的嘶吼,“可我不能,长生。我得让自己活着,让你也活着,没有这一年的蛰伏,我们都做不到…… 哪怕代价是推开你,看你受委屈。”
钟长生的指甲掐进男人的手臂,留下弯月形的红痕,渗出血珠。
“我知道。”他哽咽着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
两人在黑暗中相拥,像两株相互缠绕的藤蔓,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交缠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崔明远放开了钟长生,轻轻吻着他汗湿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场风暴后的平静。
钟长生趴在床上,浑身脱力,只能任由男人抱着,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贴着自己的脊背,带来莫名的安心。
休息了一会儿,崔明远在他耳边低语着情话,说着第一次见面时的悸动,说着每次远远看着他被客人刁难时的心疼,说着为他挡下那些危险时的后怕。
钟长生听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他突然执拗地转过身,不顾身体的酸痛,眼神里带着倔强的光芒。
“这次 ,换我看着你。”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指尖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颊,从眉眼到下颌,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记着你的样子,先生。”
崔明远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心疼,还有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想按住少年,却被钟长生避开。
“这次,听我的。”钟长生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带着青涩的试探,却又异常坚定。
他学着男人刚才的样子,吻着他的脖子,他的胸口,动作生涩却充满了情意。
崔明远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像被点燃的火焰。
“长生……别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饶,抓住少年的手腕,“听话,你身体受不了……”
“刚才你怎么不说?”钟长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像只偷吃到糖的猫,他俯下身,在男人耳边轻声说,“先生,你慌了。”
崔明远看着他眼底的光芒,那是压抑了太久的鲜活,是属于少年的执拗与热烈。
他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好,我慌了,我舍不得你,嗯?”
这一次,求饶的变成了男人。钟长生感受着男人的回应,心里既酸涩又甜蜜。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在湖心岛最后的温存,他要牢牢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个男人的样子,记住他的温度,以此支撑着未来那些艰难的日子。
天快亮时,钟长生已经彻底散架了。他趴在崔明远的胸口,后颈的牙印渗着血丝,腰线处布满红痕,每动一下都像要散架,浑身酸软得提不起力气。
崔明远依旧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疲惫。
“到了厉公馆,别碰厉方舟书房。”男人的唇尖在他后背画着圈,留下温热的触感,“那里藏着他所有的秘密,账本,密信,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不是你现在能碰的,等有了足够的力量再说。”
钟长生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轻轻点了点头,听着男人细数厉家的规矩——
早餐时要站在主位左侧三步远,不能多言,不能直视;给厉方舟递雪茄时要先弹掉烟灰,动作要利落;遇见那位厉夫人,也就是叶家养女叶明鹂要垂眸行礼,她看似温和,实则心机深沉,尤其她的玫瑰园,更是碰不得,里面藏着她的秘密;还有厉家的其他成员,每个人的喜好与禁忌,都要一一记牢。
“记住,你是去复仇的,不是去送死的。”崔明远的手突然收紧,勒得他肋骨生疼,带着警告,“还有,不管从前如何,从昨晚开始,以后你只是我的。不准让别人碰你,一点都不行。”
钟长生的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记住我的名字,崔明远。”男人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带着冰冷的霸道,像在他心上刻下烙印,“如果你这个小兔崽子真的有一天复仇成功,一步步爬到了我的身边……”
他顿了顿,指尖掐进少年的腰侧,留下浅浅的红痕,“我就彻底要了你,再也不放手,把你锁在我身边,一辈子。”
窗外的晨雾里传来快艇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像催命的号角。
崔明远猛地松开手,翻身下床时带起一阵冷风,动作仓促却又带着不容回头的决绝。
钟长生挣扎着回头,只看见男人仓促系领带的背影,深色的中山装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冷硬,衬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索。
“先生!”他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崔明远的脚步顿住了,却没有回头,背脊挺得笔直。
“活下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像一道命令,又像一个承诺,“然后一步步爬到我的身边。”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钟长生抓起枕边的手枪,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指腹扣在扳机上时,他突然想起崔明远最后那句话,眼泪突然决堤,顺着脸颊滚落。
他不是要寻死。
而是用这种危险的触感提醒自己,要活着,要做到先生要求的一切,要复仇,要爬到他的身边,要让他履行那个“再也不放手”的承诺。
湖心岛的码头已经停着黑色的轿车,车身锃亮,在晨雾中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穿西装的司机为他拉开车门时,钟长生最后看了眼那栋白色的别墅。
晨雾正在散去,露台上的藤椅空着,阳光落在上面,像个永远填不满的伤口,刺痛了他的眼睛。
轿车驶离码头时,他从后视镜里看见湖心岛越来越小,最终变成湖面上的一个白点,消失在视线里。钟长生闭上眼,将崔明远的名字刻进骨髓里,刻进每一寸肌肤,刻进每一次心跳。
等着我。
总有一天,我会站到你面前。
到那时,先生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记得你,崔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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