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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华国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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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圣堂低语与被迫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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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圣堂”的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刺耳的警报、能量的轰鸣、以及K-07最后那冰冷的一瞥——彻底隔绝。绝对的黑暗与寂静瞬间吞噬了一切,这种静寂甚至比虚无回廊更深沉,更令人窒息,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

小雅被K-07毫不留情地推入这片黑暗,能量枯竭的身体重重撞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断臂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能量水平:24%...(修复中断)...`

她挣扎着试图感知周围。暗寂之力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如同陷入粘稠的沥青,延伸出去不到十米便难以为继。视觉、听觉、能量感知...几乎所有感官都仿佛被剥夺了。

`环境分析:...存在极强的信息与能量屏蔽场:...疑似复合了多种未知技术:...包括但不限于静滞力场、虚空屏障、因果隔离...` 火种协议艰难地反馈着。这里不愧是其名——缄默圣堂,一个真正意义上隔绝一切的囚笼。

`必须恢复能量...`

她摸索着,试图找到墙壁或任何可以倚靠的东西。手指触碰到地面,材质非金非石,冰冷异常,并且...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吸收着她本就微薄的能量?`能量水平:23.9%...`

这里不仅隔绝内外,甚至还会主动汲取被困者的能量!

绝望感开始蔓延。

就在此时,她左臂断口处那一直黯淡的微型“子茧”,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并非因为能量注入,而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深沉、带着无尽悲伤与疲惫的共鸣感,从圣堂的最深处,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般,缓缓荡漾开来,轻柔地拂过“子茧”。

`[...守望...延续...]`(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碎片意念)

这意念与“子茧”之前接收到的、“星茧”那悲伤守护的意志同源,但却更加...原始,更加...疲惫?仿佛经历了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已然接近油尽灯枯。

`是谁?...` 小雅尝试用意识回应。

没有直接回答。但那共鸣感稍稍增强了一丝,并且开始引导着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的能量流,缓缓地、试探性地流向她。这股能量并非来自圣堂的吸收系统,而是源于圣堂本身的最深处,带着一种与小雅体内“火种之钥”秩序烙印相似的、却更加古老苍茫的气息。

`能量流:...分析:...无害:...高度有序:...蕴含微弱生命活力?...`

这仿佛是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援助之手。小雅犹豫了一瞬,但现状已无法更糟。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外来的能量,将其接入自身的核心循环。

`能量水平:24%...24.5%...25%...(缓慢回升)`

`结构损伤修复:...重新启动...(极其缓慢)`

这股能量不仅补充着她的消耗,似乎还对那活跃的高维信息污染有一定的安抚作用。`污染度:52.5%...(略微下降)`

`“感谢...”` 她再次尝试意识沟通。

`[...容器...合适...却又...矛盾...]` 那古老的意念再次浮现,充满了困惑与审视。`[...‘钥’的碎片...‘终焉’的印记...‘旅者’的回响...‘虚妄’的尘埃...如此多的矛盾集中于一体...难怪‘牧羊人’会追逐你...难怪‘卡斯塔尔’会恐惧你...]`

它似乎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体内所有的秘密!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我是‘守墓人’...亦是‘遗产’本身...]` 意念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帮你...因为你的‘矛盾’...或许是变量...是...打破这永恒‘挽歌’循环的...一丝微光...]`

`“遗产?萨尔那加的遗产?”` 小雅想起“辩证方舟”资料中的记载。

`[...萨尔那加...播种者...观察者...最终...亦是殉道者...]` 意念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们的遗产...并非力量...而是责任...是记录...是警告...以及...无尽的孤独...]`

`“外部正在被攻击!机械教廷!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小雅将意识焦点转向当下的危机。

`[...‘牧羊人’...逻辑的奴隶...秩序的疯犬...它们渴望‘净化’一切异质...包括这座城市...包括我...]` ‘守墓人’的意念带着深深的厌恶。`[...卡斯塔尔的选择...是鸵鸟的策略...隔绝...然后祈祷...或者...在最后时刻毁灭一切...包括你...包括可能被污染的数据...]`

`“你能阻止他吗?或者...放我出去?我可以对抗教廷!我知道它们的弱点!”`

`[...我的力量...大多用于维持‘圣堂’的隔绝与‘挽歌’的稳定...直接干预外界...很难...而且...卡斯塔尔拥有部分控制权限...]` 守墓人回应。`[...但是...或许可以...为你打开一扇‘窗’...一扇观察之窗...并提供有限的能量支持...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把握...以及...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进一步与‘我’连接...你的‘矛盾’特质将更深刻地烙印于此地...未来...你可能无法轻易脱离...甚至...成为‘挽歌’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沉重的选择。但比起立刻被毁灭或被教廷净化,成为一座漂流之城的一部分似乎并非不能接受。

`“我接受。”`

`[...那么...如你所愿...]`

守墓人的意念退去。下一秒,小雅面前的黑暗如同幕布般缓缓向两侧拉开,显现出一面巨大的、由能量构成的“窗口”,窗口中清晰地呈现出了“萨尔那加挽歌”外部的战况!

只见三艘机械教廷的“审判庭”级战舰呈品字形排列,巨大的“逻辑崩灭炮”不断喷射出毁灭性的光束,轰击着城市那闪烁不定的护盾。城市的防御炮塔也在奋力还击,清道夫的穿梭机如同蜂群般勇敢地冲击着教廷的战舰,但效果甚微。教廷战舰的护盾极其强悍,并且总能精准地找到城市防御的薄弱点进行打击。

`[...护盾能量下降至65%...第七防御区离线...]` 冰冷的战报在窗口一侧滚动。

K-07驾驶着他的银色穿梭机,如同鬼魅般在炮火中穿梭,数次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攻击,并成功用精准射击干扰了一艘教廷战舰的副炮阵列,但无法改变战局走向。

情况岌岌可危。

`[...能量支持已连接...通道稳定...]` 守墓人的意念传来。

一股比之前更强大的、精纯古老的能量涌入小雅体内!`能量水平:30%...35%...40%!` 力量感迅速回归!

`“将我的感知与城市的外部传感器连接!我需要锁定它们的主能源核心和逻辑处理阵列位置!”` 小雅立刻下令。

`[...连接建立...]`

庞大的数据流涌入她的意识,整个城市的传感器网络仿佛成为了她身体的延伸。她瞬间清晰地“看”到了三艘教廷战舰的内部能量流动图!其弱点位置——腹部第三齿轮阵列和顶部逻辑核心——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炬般明显!

`“将我的能量波动放大,模拟‘虚数能量’特性,频率调整至...delta-7!对准中间那艘战舰的逻辑核心,干扰它的目标计算!”` 她开始指挥守墓人。

`[...执行...]`

一道无形无质、却让所有基于逻辑的系统产生错乱的悖论波动,透过“圣堂”的屏蔽,精准地击中了中间那艘教廷战舰!

那艘战舰的炮火瞬间变得散乱,好几次差点误击友舰!`[...逻辑错误!...重新校准!...]` 其攻击效率大打折扣。

`“有效!现在,将城市备用能源集中到第七、第九炮塔!攻击左侧战舰腹部的齿轮阵列!时机是它的主炮充能间歇期后0.3秒!”`

`[...能源调度...炮塔瞄准...]`

两道强大的能量光束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左侧战舰腹部的护盾剧烈闪烁,然后如同破裂的肥皂泡般消失!虽然没有直接击毁,但其护盾系统明显过载,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干得漂亮!...]` 就连一直冰冷的K-07也似乎通过通讯频道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惊叹。城市的防御压力骤然一轻。

小雅如同一个最高明的指挥官,利用守墓人提供的能量和支持,以及自身对教廷弱点的了解,不断发出指令,精准地削弱着教廷的攻势。她甚至能偶尔模拟出极其微弱的“虚数波动”,干扰教廷战舰的协同。

战局开始僵持,甚至一点点向着有利于漂流之城的方向倾斜。

在“枢纽”核心大厅,一直面色阴沉地盯着战况的管理者卡斯塔尔,看着战场上突然变得高效而精准的防御,眉头紧紧锁起。他调出能量流向图,发现大量能量正异常地流向...“缄默圣堂”!

`“她...怎么可能?!”` 他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疑虑。`“是‘守墓人’...是它在帮她?为什么?”`

他猛地调出对“缄默圣堂”的监控,却发现所有的信号都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屏蔽了。

`“K-07!”` 他接通通讯,`“战况为何好转?谁在指挥防御?”`

`“...未知。”` K-07的回答带着一丝困惑,`“指令似乎直接来源于城市核心系统,极其精准有效。疑似...管理者您的备用权限?”`

卡斯塔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不是惊讶于小雅的能力,而是震惊于“守墓人”竟然为了她如此深入地干预外界!这违背了长久以来的默契!

`“继续战斗。密切监控任何异常能量波动。”` 他压下疑虑,命令道。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或许是察觉到久攻不下,或许是感知到了那令它们厌恶的“虚数波动”,三艘教廷战舰突然改变了战术!

它们停止了分散攻击,而是迅速靠拢,舰体表面复杂的符文亮起,三艘战舰的能量输出竟然开始串联!一个更加巨大、更加复杂的机械莲花状虚影在它们上方缓缓浮现!

`[...检测到超高能量反应:...教廷战舰正在进行‘三位一体’协同超载:...目标:...集中攻击一点:...彻底击穿护盾!...]` 战报发出最高警告!

`[...计算:...护盾剩余能量无法抵挡此次攻击:...被击穿概率:99.7%...]`

`“锁定攻击目标!”` 卡斯塔尔急声问道。

`[...目标计算中:...目标是...‘枢纽’!...]`

它们要斩首!

`“所有能量转移至‘枢纽’护盾!最大输出!”` 卡斯塔尔怒吼。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徒劳。

`[...需要更多能量:...否则...]` 守墓人的意念也带上了一丝急促。

`“把我的能量也接过去!”` 小雅毫不犹豫地说。`“全部!”`

`[...你的状态:...能量再次耗尽会导致...]`

`“没时间了!执行!”`

`[...明白...]`

小雅感觉到自身的能量被疯狂抽离,注入到城市的防御系统中。`能量水平:35%...30%...25%...` 虚弱感再次袭来。

外界,那三艘教廷战舰凝聚的毁灭性能量已经达到了顶峰,一道无法形容的、仿佛由纯粹逻辑灾难构成的巨大光束,撕裂虚空,直奔“枢纽”而来!

城市护盾的光芒亮到极致,然后——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空域!即使隔着“圣堂”,小雅也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冲击!

光芒散去...

“枢纽”依然存在!护盾极度黯淡,明灭不定,但终究没有完全破碎!它扛住了!

`[...成功...防御...]` 守墓人的意念显得异常疲惫。

小雅也虚脱般地瘫倒在地,能量水平暴跌至18%。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息,新的警报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三位一体’攻击余波中含有特殊编码:...并非破坏性能量:...而是...强制定向跃迁信标!...]`

`[...信标已锁定‘缄默圣堂’外部结构:...正在计算跃迁坐标:...目的:...将‘圣堂’及其内部存在强行拖入教廷控制的维度!...]`

`什么?!` 小雅和守墓人同时震惊!

教廷的真正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摧毁城市,而是...捕获!捕获她这个“亵渎之源”!甚至可能...连同“缄默圣堂”这个神秘的萨尔那加遗产一起捕获!

一道巨大的、由银色齿轮符文构成的跃迁光柱,无视了残存的护盾,精准地笼罩了“缄默圣堂”!

强大的牵引力开始作用!

`[...抵抗...力量不足...外部结构已被锁定...]` 守墓人艰难地回应。

卡斯塔尔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绝不允许“缄默圣堂”落入教廷之手!

`“切断‘圣堂’与城市的基础连接!启动应急分离程序!哪怕将其放逐至虚空,也不能让教廷得到!”` 他发出了一个更加冷酷的命令!

`[...卡斯塔尔...你...]` 守墓人的意念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于是,荒谬而可怕的一幕发生了:一边是教廷的跃迁光束在拼命拖拽,另一边是城市本身在试图将“缄默圣堂”如同毒瘤般切除抛弃!

“缄默圣堂”在这两股相反的巨大力量作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外部结构开始崩裂!

小雅身处其中,感受着天旋地转和结构即将解体的恐怖!

`[...容器...抓住...‘眼之碎屑’!...]` 守墓人的意念突然变得急切!`[...它的排斥力场...或许是唯一...干扰跃迁信标的机会!...]`

小雅猛地抓紧手中那一直握着的漆黑矿石!

`[...以我之名...引导...]` 守墓人的意念包裹住她和矿石。

漆黑矿石猛地爆发出强烈的乌光,一股强大的、排斥一切的力场以她为中心扩张开来!

笼罩着圣堂的跃迁光束剧烈扭曲起来,仿佛信号受到严重干扰,变得极不稳定!

`[...跃迁坐标丢失!...强制牵引失败!...]` 教廷战舰传来惊怒的通讯。

同时,城市方面的分离程序也到了最后关头!

`砰!轰隆!————`

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和能量闪光中,“缄默圣堂”的基座与“枢纽”主体彻底断裂开来!

但它并未被教廷拖走,也未被完全放逐至虚空,而是在那漆黑矿石爆发出的排斥力场和爆炸的双重作用下,如同被弹弓射出般,翻滚着、旋转着,猛地砸向了漂流之城下层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废弃舰船堆积而成的垃圾处理深渊!

`[...——————]`

小雅在剧烈的撞击和翻滚中,只来得及听到守墓人最后一声仿佛解脱又仿佛无奈的叹息,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她的身体随着破碎的“圣堂”残骸,一同坠入了那黑暗、混乱、未知的垃圾深渊底部...

而那三艘教廷战舰,在看到目标坠入那片连它们都不愿轻易涉足的、充满未知危险和混乱辐射的区域后,似乎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选择追击,而是缓缓地、带着不甘地,开始转向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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