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小姐的噬灵复仇路》第七章「京城暗流」
官道上的尘土，被马蹄踏得飞扬。
我勒着马绳，感受着体内炼气四层的灵力——比之前稳了太多，运转时经脉里的暖意，像初春的溪流，不再是之前的断断续续。
墨渊走在我身侧，黑衣下摆扫过马腹，没发出多少声响。他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确认后面没有追兵，才又转回去盯着前方的路。
“过了前面那片黑石林，就出青阳镇地界了。”墨渊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黑石林里多劫道的，大多是些散修，修为不高，但喜欢抱团，得小心。”
我点头，手不自觉摸向袖中的清戾散瓷瓶——刚才对付王家护卫时用了噬灵术，反噬的疼虽轻了些，指尖却还留着淡淡的麻意。“王家会不会在黑石林里也安排了人？”
“大概率会。”墨渊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王虎没拿到疤老，又丢了两个护卫，肯定不甘心，黑石林是出青阳镇的必经之路，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黑石林的入口。
林子口的石碑上刻着“黑石林”三个字，字缝里嵌着黑灰，像是常年没人清理。林子里的树都长得歪歪扭扭，枝干上没多少叶子，阳光透不进来，往里看一片黑漆漆的，透着股阴寒。
“进去后别说话，跟着我。”墨渊勒住马，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铜哨，“要是遇到危险，我吹哨，你就往林子东侧跑，那里有墨阁的暗桩。”
我接过铜哨，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安心了些。“我不跑，要走一起走。”
墨渊看了我一眼，没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催马率先走进林子。
林子里果然暗。
刚进去没几步，外面的阳光就被树冠挡得严严实实，只能靠枝干间的缝隙透进一点微光。地上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响，在安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是马蹄声，是人的脚步声，很轻，却很密，像是有不少人在围着我们。
“停下。”墨渊勒住马，手按在剑柄上，“出来吧，别躲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树后就钻出来十几个人。
都是些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手里拿着刀或剑，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疤。为首的是个光头男人，脖子上挂着串骷髅头项链，手里握着把开山斧，斧刃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渍。
“墨阁的人？”光头男人盯着墨渊的黑衣，眼神里带着忌惮，却更多是贪婪，“听说墨阁的人身上都带不少银子，还有宝贝，今天正好让兄弟们开开眼。”
“你们是王家的人？”我开口，目光扫过他们腰间——有几个人的腰带上，别着和王辰一样的银色“王”字玉佩，只是比王辰的小了一圈。
光头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姑娘眼挺尖，没错，我们是王家家主请来的。他说了，只要拿下你们俩，尤其是你这个会邪术的小丫头，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墨渊冷笑，“王虎倒是大方，可惜你们没命拿。”
“狂妄！”光头男人举起开山斧，灵力往斧子里灌，斧刃瞬间亮了起来，“兄弟们，上！拿下他们，五百两银子分了！”
十几个人一下子冲了上来，刀光剑影朝着我们的马扑过来。
墨渊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就挡住了最前面两个人的刀。“当啷”一声脆响，那两个人的刀直接断成了两截，手里只剩下刀柄，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没闲着，催马往旁边躲了躲，指尖泛起血色纹路——这次我没急着吸灵力，而是试着按照《噬灵秘典》里的记载，将纹路收得更细，只对准一个人的手腕。
那人举着刀劈向我的马腿，我趁机伸手，指尖的纹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一股灵力顺着纹路涌进来，比之前吸王家护卫时更纯——这人是炼气七层，比之前的护卫弱些，但胜在灵力干净，没多少戾气。
“啊！我的灵力！”那人叫了一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白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理他，继续控制着纹路，只吸了他三成灵力——之前吸太多会让反噬加重，这次试着少吸些，看看会不会好点。
果然，指尖的麻意没加重，反而因为灵力的补充，舒服了些。体内的灵力也涨了点，离炼气四层中期更近了。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光头男人看见手下被我制住，急了，举着开山斧就冲我过来。
他的修为比我高，是炼气九层，斧风带着灵力，刮得我脸颊生疼。
墨渊想过来拦，却被三个炼气八层的汉子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我勒马往后退，同时指尖的纹路又亮了些——这次不能只吸三成了，得吸够灵力，才能有底气和他周旋。
光头男人的斧刃快到我面前时，我突然翻身下马，躲开了这一斧。同时伸手，指尖的纹路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噬灵术！”我咬着牙，运转秘术，开始吸他的灵力。
光头男人的灵力很杂，带着不少戾气——大概是常年劫道，杀了不少人。吸进来的瞬间，我指尖的麻意就重了些，像是有小虫子在咬。
“邪术！你这是邪术！”光头男人想甩开我的手，却发现我的手像铁钳一样，怎么也甩不开。他的脸色从红变白，再变青，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从炼气九层掉到炼气八层，再到炼气七层。
“快……快住手！”他开始求饶，声音都在抖，“我错了！我不该听王家的话！求你放了我！”
我没停——这种手上沾了血的人，不值得同情。继续吸着他的灵力，直到他的修为掉到炼气五层，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像一摊烂泥。
解决了光头男人，剩下的人都慌了，没人再敢上前，一个个往后退，想跑。
“想跑？”墨渊已经解决了那三个炼气八层的汉子，剑指着他们，“把王家给你们的玉佩交出来，再说出王虎在京城的据点，就放你们走。”
那些人哪里还敢反抗，赶紧把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扔在地上。其中一个瘦高个哆哆嗦嗦地说：“王……王虎在京城的西市有个药材铺，叫‘回春堂’，是他的据点，里面藏了不少高手……”
墨渊点了点头，没再为难他们：“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跟着王家做事。”
那些人如蒙大赦，爬起来就往林子外跑，连地上的刀都忘了捡。
我走到光头男人身边，他还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别杀我，我还知道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踢了踢他的腿，声音冷了些。
“王……王虎和京城的‘鬼医’有勾结！”光头男人赶紧说，“鬼医是炼毒的高手，当年帮王虎炼锁灵粉的就是他！而且……而且鬼医还在帮王虎炼一种毒，说要在家族大典上用，毒杀林家的人！”
“鬼医？”我心里一紧——疤老说过，帮他炼蛊的还有一个人，原来就是这个鬼医！
“他在哪？”墨渊走过来，剑抵在光头男人的脖子上，“说清楚，鬼医的据点在哪？”
“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光头男人的声音都在抖，“只知道他在京城的北市，具体在哪，只有王虎知道！”
墨渊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说谎，才收回剑：“滚吧，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光头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连他的开山斧都忘了拿。
我捡起地上的玉佩，一共有八块，都小小的，刻着“王”字。“这个鬼医，会不会也在找破灵草？”
“大概率会。”墨渊把剑收回鞘里，“锁灵粉是他炼的，他肯定知道破灵草能解，王虎说不定已经让他去黑市找了。我们得快点去京城，赶在他们前面拿到破灵草。”
我点头，翻身上马：“那我们现在就走，别耽误时间。”
出黑石林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林外的官道上，站着两个穿着墨阁服饰的弟子，一男一女，看见我们来，赶紧迎上来：“墨渊大人，您终于来了！分舵主让我们在这里等您，说有要事汇报。”
“什么事？”墨渊勒住马，语气没多少波澜。
“是王家的事。”男弟子递过来一张纸条，“分舵主查到，王虎已经派人去京城的黑市了，要提前买下所有的破灵草，还放话出去，说谁要是敢把破灵草卖给您，就砸了谁的铺子。”
“还有，”女弟子补充道，“鬼医最近也在黑市活动，好像在收一种叫‘蚀骨花’的毒草，说是要炼新毒。”
我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写着黑市的地址，还有几个卖破灵草的铺子名字。“黑市现在乱吗？”
“乱。”男弟子点头，“最近京城在查散修，黑市管得严，不少铺子都不敢开门，只有晚上才敢偷偷做生意。而且王家的人在黑市安了不少眼线，不好进去。”
墨渊皱了皱眉：“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告诉分舵主，让他盯着‘回春堂’和北市的鬼医，有动静立刻汇报。我们今晚先去京城外围的客栈住下，明天再进京城。”
“是！”两个弟子应了一声，转身往京城方向走了。
我们找了家离京城城门不远的客栈，叫“迎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脸上带着和气的笑，看见我们来，赶紧迎上来：“两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要两间上房。”墨渊扔过去一块银子，“再备些吃食，送到房间里。”
“好嘞！”老板接过银子，笑得更欢了，“小二，带两位客官去上房！”
房间在二楼，挨着的两间。
我进了房间，刚把包袱放下，就听见敲门声。
是墨渊，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有两碟菜，一碗粥，还有两个馒头。“先吃点东西，明天要早起进京城，城门早上查得严，晚了容易被王家的人盯上。”
我接过托盘，放在桌上：“城门的守卫，会不会被王家买通？”
“大概率会。”墨渊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我带了墨阁的令牌，还有你腰间的林家玉佩，一般的守卫不敢拦。要是遇到硬茬，就说是墨阁的人，他们不敢不给面子。”
我咬了口馒头，很软，比在林家吃的麦饼好吃多了。“明天去黑市，我们怎么进去？晚上去吗？”
“嗯。”墨渊点头，“黑市晚上才热闹，而且王家的眼线白天多，晚上反而少些。分舵主会派两个人跟着我们，帮我们打掩护。”
吃完东西，墨渊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坐在桌边，拿出《噬灵秘典》，借着油灯的光翻看起来。之前只看了前面几页，后面还有很多关于噬灵术的记载——其中有一页写着“噬灵辨戾”，说要是能在吸灵力时分辨出戾气，将戾气排出体外，就能减少反噬。
我试着按照上面的方法，运转体内的灵力，慢慢引导着白天吸进来的、带着戾气的灵力往指尖走。
刚开始很难，戾气像粘在经脉上一样，怎么也引不动。试了好几次，指尖终于传来一阵凉意——一点黑色的雾气从指尖冒出来，散在空气里。
随着雾气的排出，指尖的麻意也轻了些。
我松了口气，原来噬灵术还有这种用法，之前是我太急了，没仔细看秘典。
要是能熟练掌握“噬灵辨戾”，以后用噬灵术时，反噬就能减轻很多，甚至可能彻底化解。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身去京城城门。
城门很大，朱红色的门板上钉着铜钉，门口站着四个守卫，都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枪，眼神锐利地盯着进出的人。
果然，我们刚走到城门口，一个守卫就拦住了我们：“站住！干什么的？出示路引！”
墨渊从怀里摸出墨阁的令牌，递了过去：“墨阁的人，去分舵办事。”
守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赶紧把令牌递回来，态度恭敬了不少：“原来是墨阁的大人，失礼了！您请进！”
就在我们要进城的时候，另一个守卫突然开口：“等等！这位姑娘是谁？怎么没见过？”
我心里一紧，看了一眼那个守卫——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时不时往旁边的巷子瞟，那里藏着个穿黑色锦袍的人，腰间挂着王家的玉佩。
“她是我的随从，林家的人。”墨渊把我往身后护了护，语气冷了些，“怎么？墨阁的随从，也需要路引？”
那个守卫脸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守卫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赔着笑说：“不用不用！大人您请进！”
我们没再理他们，催马进了京城。
刚进城，就看见那个藏在巷子里的人转身跑了——肯定是去给王家报信了。
“王家的人已经知道我们进城了。”墨渊勒住马，“接下来要更小心，别单独行动。”
“嗯。”我点头，看着京城的街道——比青阳镇热闹多了，街上人来人往，有卖小吃的，有卖首饰的，还有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小姐，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
墨阁的分舵在京城的东市，离城门不远。
分舵是个两层的小楼，门口挂着“墨阁”的牌子，门口站着两个弟子，看见我们来，赶紧迎上来：“墨渊大人！您来了！分舵主在里面等您！”
分舵主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穿着深蓝色的锦袍，看见我们来，赶紧起身：“墨渊大人，您可算来了！黑市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就让小三和小四跟着你们去，他们熟黑市的路，还认识几个卖破灵草的老板。”
“鬼医和回春堂的事，查到了吗？”墨渊坐在椅子上，接过分舵主递来的茶。
“查到了一些。”分舵主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回春堂在西市的街角，里面有五个炼气九层的高手，都是王家的死士。鬼医的据点还没找到，但有人说，他经常去北市的‘毒草铺’买东西，我们可以去那里蹲守。”
我凑过去看地图，回春堂的位置用红笔标了出来，离黑市不远。“晚上去黑市的时候，要不要顺便去回春堂看看？”
“不行。”墨渊摇头，“回春堂的死士不好对付，我们现在的目标是破灵草，别节外生枝。等拿到破灵草，解开你的灵根，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我点头，没再说话。
晚上，小三和小四来了。
小三是个矮个子男人，脸上带着点痞气，手里拿着个黑色的面罩；小四是个高个子女人，话不多，腰间别着把短刀。
“墨渊大人，林小姐。”小三把面罩递给我们，“黑市里面乱，戴上面罩，别让人认出来。我们从后门进，那里没王家的眼线。”
我们跟着小三和小四，往黑市走。
黑市在京城的南市，是个地下的巷子，入口藏在一家破庙后面。
掀开破庙的一块石板，下面是个台阶，往下走十几步，就到了黑市。
里面很热闹，两边都是铺子，挂着各色的灯笼，有卖药材的，有卖兵器的，还有卖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街上的人大多戴着面罩，没人说话，只靠手势交流。
“前面那家‘百草铺’，以前卖过破灵草。”小三指着前面一家挂着草帘的铺子，“老板姓刘，是个老好人，就是有点怕王家，我们得好好跟他说。”
我们走到百草铺门口，小三掀开门帘，喊了一声：“刘老板，生意好啊！”
铺子里的老板抬起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见我们来，赶紧站起来：“是小三啊，快进来！外面不安全。”
我们进了铺子，刘老板赶紧把门关了，压低声音说：“你们是来买破灵草的吧？别问了，没有了！王家的人昨天就来了，把我这里的破灵草都买走了，还说谁要是敢卖给你们，就砸了我的铺子！”
“其他铺子呢？”我着急地问，“有没有其他铺子卖破灵草？”
刘老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黑市就我们三家卖破灵草，另外两家昨天也被王家的人买空了。不过……”他顿了顿，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继续说，“鬼医昨天也来问过破灵草，还说要是我有，就给他留着，他愿意出三倍的价钱。我猜，他手里可能有破灵草。”
“鬼医？”我心里一紧，“您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每个月都会来我这里买一次‘断魂草’，下次来应该是后天。”刘老板说，“要是你们愿意等，可以后天再来，我帮你们问问他。”
“我们等不了。”墨渊皱了皱眉，“家族大典还有两个月，必须尽快拿到破灵草。”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小四赶紧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不好！王家的人来了！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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