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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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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海西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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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元年(公元366年,丙寅年)

春天三月,荆州刺史桓豁派督护桓罴攻打南郑,专门收拾司马勋这小子。

燕国的太宰兼大司马慕容恪、太傅兼司徒慕容评,俩人手拉手求老板(燕主慕容暐)放他们退休,把官印都交了,想回家带孙子,结果被老板当场驳回:“不行,接着干!”

夏天五月,皇后庾氏去世了。

朱序和周楚联手揍司马勋,直接把他摁地上摩擦,连带着同伙一起打包送给大司马桓温。桓温也是个狠人,咔嚓全砍了,还把脑袋传送到建康“巡回展览”。

代王什翼犍派左长史燕凤去秦国“进贡刷好感”。

秋天七月,把孝皇后埋在敬平陵。

秦国的辅国将军王猛、前将军杨安、扬武将军姚苌等人,带着两万小弟突袭荆州,攻打南乡郡。荆州刺史桓豁赶紧去救场,八月屯兵新野。结果秦军抢了安阳一万多户老百姓,拍拍屁股溜了。

九月,特赦梁、益二州(“大赦天下,以示仁慈”)。

冬天十月,给司徒昱升职,加封为丞相、录尚书事,还赐了“入朝不用小跑、奏事不用自报姓名、能带剑穿鞋上殿”的顶级待遇。

张天锡派使者到秦国边境,官宣“跟你断交,拜拜了您内”。

燕国的抚军将军下邳王慕容厉突袭兖州,拿下鲁、高平好几个郡,安排了自己人当地方官,然后潇洒回师。

之前陇西李俨带着郡投降秦国,后来又偷偷跟张天锡勾搭上。十二月,羌人敛岐带着略阳四千户背叛秦国,认李俨当大哥。李俨这下飘了,直接任命官员,跟秦国、凉州都断了联系,想自己搞独立王国。

南阳督护赵亿占了宛城投降燕国,太守桓澹吓得跑到新野躲着。燕国派南中郎将赵盘从鲁阳出兵,驻守宛城。

徐、兖二州刺史庾希,因为是皇后的娘家人,兄弟几个都当大官,大司马桓温看他们不顺眼,心里的小本本早就记满了(“这家人太碍眼,得找机会收拾”)。

太和二年(公元367年,丁卯年)

春天正月,庾希因为“没能保住鲁、高平”被问责,丢了乌纱帽(“职场背锅,惨被开除”)。

二月,燕国的抚军将军下邳王慕容厉、镇北将军宜都王慕容桓,组队去揍敕勒。

秦国的辅国将军王猛、陇西太守姜衡、南安太守邵羌、扬武将军姚苌等人,带一万七千兵去收拾敛岐。三月,张天锡派前将军杨遹打金城,征东将军常据攻左南,游击将军张统扑白土,自己亲率三万人屯兵仓松,目标直指李俨。敛岐的部落以前是姚弋仲的部下,听说姚苌来了,全投降了(“都是老熟人,没必要打”)。王猛趁机拿下略阳,敛岐吓得逃到白马。秦王苻坚任命姚苌为陇东太守。

夏天四月,燕国的慕容尘攻打竟陵,被太守罗崇狠狠教训了一顿(“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天锡攻打李俨的大夏、武始二郡,轻松拿下。常据在葵谷打败李俨的军队,张天锡进兵屯驻左南。李俨慌了,退守枹罕,派侄子李纯去秦国认错,还求秦国来救场(“大哥救我!”)。秦王苻坚派前将军杨安、建威将军王抚带两万骑兵,跟王猛汇合去救李俨。

王猛派邵羌追击敛岐,王抚守侯和,姜衡守白石,自己和杨安去救枹罕。张天锡派杨遹在枹罕东边迎战,结果被王猛按在地上摩擦,死伤一万七千多人。王猛和张天锡在城下僵持。另一边邵羌在白马抓住敛岐,送了回来。王猛给张天锡写信:“我是来救李俨的,不是来跟凉州打架的。现在咱都高筑墙、深挖沟,等上头消息。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不如你退兵,我把李俨带走,你带老百姓回家,各自安好,咋样?”张天锡跟手下说:“他都这么说了,咱本来是来收拾叛徒的,犯不着跟秦国硬刚。”于是带兵撤了。

李俨还想拒秦兵于门外,王猛穿着便服、带着几十个人,说要跟李俨见面。李俨开门让他进来,还没反应过来,王猛的大部队就冲进来了,直接把他拿下。秦国任命立忠将军彭越为平西将军、凉州刺史,驻守枹罕。

张天锡西撤时,李俨的部将贺肫劝他:“老大你这么猛,手下也能打,干嘛跟秦国低头?王猛孤军深入,士兵都累坏了,而且他们以为咱求救是真心的,肯定没防备,偷袭一把绝对能赢!”李俨说:“人家来救咱,咱反过来打人家,传出去像话吗?不如耗着,他们自然会走。”后来王猛责怪李俨不早点开门迎接,李俨把贺肫的主意说了出来,结果王猛把贺肫砍了,带着李俨回秦国。到了长安,苻坚封李俨为光禄勋,赐爵归安侯(“投降还能混个官,不亏”)。

燕国的太原桓王慕容恪跟燕主慕容暐说:“吴王慕容垂的本事比我强十倍,先帝因为我年纪大才让我先上位。我死之后,陛下一定要把国家大事交给吴王,不然要出乱子。”五月壬辰日,慕容恪病危,慕容暐亲自去探望,问他后事安排。慕容恪说:“报恩最好的方式就是推荐贤人,哪怕是打工人里的人才都能当宰相,何况是自家人!吴王文武双全,仅次于管仲、萧何。陛下要是让他掌权,国家肯定稳;不然的话,秦、晋肯定会趁机来搞事。”说完就咽气了。

秦王苻坚听说慕容恪死了,心里盘算着打燕国的主意,想探探虚实,就派匈奴的曹毂出使燕国,让西戎主簿郭辩当副手。燕国司空皇甫真的哥哥皇甫腆和侄子皇甫奋、皇甫覆都在秦国当官,皇甫腆还是散骑常侍。郭辩到了燕国,挨个拜访公卿,跟皇甫真说:“我本来是秦国人,家里人被秦国杀了,所以投靠曹王。你哥皇甫常侍和皇甫奋、皇甫覆兄弟,我都认识。”皇甫真怒了:“我跟境外的人没交情,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怕不是来搞间谍活动的吧!”于是报告慕容暐,请求严查,结果太傅慕容评不同意。郭辩回去跟苻坚说:“燕国朝政乱糟糟的,完全可以打。不过要说能看清局势的,也就皇甫真一个人。”苻坚说:“人家那么大国家,总不能一个聪明人都没有吧!”

没多久曹毂死了,秦国把他的部落分成两半,让他两个儿子分别统领,号称东曹、西曹。

荆州刺史桓豁、竟陵太守罗崇攻打宛城,成功拿下。赵亿逃跑,赵盘退回鲁阳。桓豁追到雉城,抓住赵盘,留兵守宛城,自己回去了。

秋天七月,燕国的下邳王慕容厉等人打败敕勒,缴获几万头马牛(“发家致富,全靠缴获”)。

之前慕容厉的军队路过代国,踩坏了代国的糜子田,代王什翼犍气炸了。燕国的平北将军武强公慕容泥带幽州兵驻守云中。八月,什翼犍攻打云中,慕容泥弃城逃跑,振威将军慕舆贺辛战死。

九月,任命会稽内史郗愔为都督徐、兖、青、幽、扬州的晋陵诸军事,兼任徐、兖二州刺史,镇守京口。

秦国的淮南公苻幼谋反时,征东大将军、并州牧、晋公苻柳,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赵公苻双,都跟他有勾结。秦王苻坚因为苻双是亲弟弟,苻柳是苻健的爱子,就没追究(“家丑不可外扬,先压一压”)。后来苻柳、苻双又跟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苻武谋划造反。镇东主簿南安姚眺劝苻廋:“您是国家重臣,该帮着平叛,咋能自己搞事呢?”苻廋不听。苻坚听说后,征召苻柳等人回长安。冬天十月,苻柳占据蒲阪,苻双占据上邽,苻廋占据陕城,苻武占据安定,全都举兵造反。苻坚派人劝他们:“我待你们不薄啊,为啥要反?现在撤回命令,你们退兵回岗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还拿咬过的梨当信物(“歃血为盟太老套,咬梨为信显诚意”),结果没人理他。

代王什翼犍攻打刘卫辰,当时河冰还没冻实,什翼犍让人用芦苇捆住流冰,没多久冰就冻上了,但还不够结实,又在上面铺了层芦苇,冰和草冻在一起,像座浮桥。代兵踩着浮桥过河,刘卫辰根本没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带着宗族往西逃跑。什翼犍收编了他六七成的部落,大胜而归。刘卫辰逃到秦国,秦王苻坚送他回朔方,还派兵保护他(“收个小弟,以后好用”)。

十二月甲子日,燕国的太尉建宁敬公阳骛去世。任命司空皇甫真为侍中、太尉,光禄大夫李洪为司空。

【内核解读】

公元366年至367年的太和年间,是东晋十六国时期矛盾激化、格局动荡的关键阶段。这段历史如同一面多棱镜,折射出乱世中权力博弈的残酷逻辑、地缘政治的复杂交织,以及个体选择对历史走向的深刻影响。透过《海西公纪》中简练的史笔,我们能清晰看到三个维度的历史脉络:东晋内部的权力失衡、前秦与周边势力的战略扩张,以及北方各族政权的兴衰离合。

东晋:门阀内斗与军事颓势的恶性循环

东晋太和年间的政治生态,始终笼罩在“权臣阴影”之下。大司马桓温凭借军功积累的威望,成为左右朝局的核心力量,其与门阀士族的权力博弈贯穿这段历史始终。公元366年冬,桓温对庾氏家族的打压(“大司马温忌之”),次年正月便以“不能救鲁、高平”为由罢免庾希,展现出成熟的政治手腕——借军事失利清除异己。这种“外患未除、内斗先行”的政治逻辑,成为东晋长期积弱的根源。

在军事层面,东晋呈现出“被动防御”的颓势。荆州刺史桓豁虽有局部行动(攻南郑、救宛城),却难以扭转整体劣势。公元366年南阳督护赵亿叛降前燕,致使宛城失守;次年燕军连破鲁、高平数郡,东晋在淮河流域的防线屡屡告急。值得注意的是,桓温此时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巩固权力上(如公元366年冬加授司徒昱特殊礼遇,实为权力平衡的政治表演),而非提升国防实力,这种“重内轻外”的战略倾向,为后来的淝水之战埋下隐患。

前秦:战略扩张与内部整合的双线推进

与东晋的颓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前秦的崛起态势。苻坚继位后,重用王猛等贤才,在军事扩张与内部治理上同步发力,展现出清晰的战略规划。公元366年秋,王猛、姚苌等率军攻掠荆州,“掠安阳民万馀户而还”,既掠夺了人口资源,又试探了东晋虚实;公元367年讨伐敛岐、救援李俨的军事行动,则体现出前秦对陇西地区的强势掌控。

前秦的崛起并非单纯依靠武力,更在于其“恩威并施”的治理智慧。在处理李俨叛乱时,王猛先以军事优势大破张天锡,继而以书信劝降(“若将军退舍,吾执俨而东”),避免陷入长期消耗战;对投降的敛岐部落“皆降”而不诛,对叛将李俨最终赦免任用(“坚以俨为光禄勋”),这种灵活的政策既削弱了对手,又减少了统治阻力。正如史载王猛对前燕的评价“燕朝政无纲纪,实可图也”,前秦已将统一北方提上战略日程。

前燕与凉州:权力更迭与地缘博弈的悲剧性

前燕在太和年间经历了关键的权力转型期。太宰慕容恪作为辅政重臣,在367年临终前力荐吴王慕容垂(“吴王文武兼资,管、萧之亚”),展现出卓越的政治远见。然而这一建议未被燕主慕容暐采纳,反而因太傅慕容评的猜忌(“评不许穷治郭辩”),错失了挽救国运的机会。慕容恪之死成为前燕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其死后不久前燕便陷入“朝政无纲纪”的混乱状态。

凉州地区的张天锡与李俨之争,则是地缘博弈的典型案例。公元366年李俨“与秦、凉绝”的自立尝试,很快引发前秦与前凉的军事介入。张天锡虽一度出兵讨伐(“天锡自将三万人屯仓松”),却在王猛的军事压力与外交劝降下退兵,反映出凉州势力在强秦面前的无奈。这种“夹缝求生”的处境,最终导致凉州地区逐渐被前秦吞并,成为统一北方的重要一环。

北方部族: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抉择

在各大政权博弈的间隙,北方部族的生存状态更显艰难。代王什翼犍与前燕的冲突(“什翼犍攻云中”),与刘卫辰的战争(“收其部落什六七而还”),本质上是游牧文明与农耕政权的资源争夺。什翼犍“以苇纟亘约流澌”渡冰河的战术智慧,虽展现出部族的顽强生命力,但在组织能力更强的前秦面前仍显弱势——当刘卫辰投奔前秦后,苻坚“送卫辰还朔方,遣兵戌之”,实际上将代国纳入势力范围,体现出农耕政权对游牧部族的战略压制。

历史启示:权力平衡与战略远见的永恒价值

太和年间的历史风云,为我们提供了多重启示。在权力结构上,东晋因“权臣专断+门阀内斗”导致效率低下,前秦因“君相契合+战略清晰”而崛起,印证了“政治平衡是国家强盛的前提”这一规律;在战略选择上,王猛的“军事威慑+外交灵活”完胜张天锡的“盲目对抗”,说明“审时度势比匹夫之勇更重要”;在人才任用方面,苻坚对姚苌、王猛的信任(即便姚苌曾属敌对部落),远胜前燕对皇甫真的猜忌,揭示出“人才流动决定国运兴衰”的深刻道理。

这段历史最深刻的教训在于:乱世之中,任何政权若不能平衡内部矛盾、确立长远战略,终将被历史淘汰。前秦的崛起与前燕的衰落形成的镜像对比,东晋的内耗与前秦的整合展现的发展路径,共同构成了十六国时期最具启示性的历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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