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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星陨潮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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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视他人之得为我之失

不可视他人之得为我之失

雨。

不大,却连绵不绝,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浸泡、揉碎,从钢筋水泥的骨架里,析出每一个灵魂深藏的、潮湿的秘密。已经是深秋,南方的城市也终于有了些寒意,但这雨,却带着一种黏腻的温柔,不大,却足以让空气里弥漫开一股子陈旧的、混合了泥土、落叶和时光的味道。

他就站在那条老巷的口,望着里面被雨丝切割得模糊不清的景象。青石板路早已湿透,泛着幽幽的光,像一条沉睡的龙,蜿蜒伸向未知的深处。巷子两旁的老房子,墙体斑驳,许多地方露出了内里的青砖,像是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雨水顺着瓦檐流下,汇成细小的水流,敲打着门楣、窗沿,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嗒、嗒声。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几片湿漉漉的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无力地飘落,最终安静地贴在水洼里,像一艘艘失事的小船。

他站了很久,雨丝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洇湿了他的衣衫,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这凉意早已渗透骨髓,与他此刻的心境融为一体。他望着巷子深处,那里似乎有一家小小的店铺,门脸古旧,牌匾上的字迹也已模糊,只依稀能辨认出“茶”字。偶有几缕炊烟,混杂着淡淡的茶香和柴火的烟火气,从那巷子的更深处飘散出来,飘到雨雾弥漫的空气里,然后散开,消失。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自己也说不清。就像他最近生活中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样,充满了茫然和不确定。他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清晰可见,如同那些笔直宽阔的现代马路,只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能到达预设的终点。可现实却像这突如其来的连绵秋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冲刷着他精心构建的世界,留下了一片泥泞和狼藉。

不久前,他所得到的那个职位,那个他梦寐以求、为之奋斗多年的位置,最终花落别家。据说,那个人能力平平,背景却深厚得吓人。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先是愣住了,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失落和不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所有的汗水都付诸东流。那种感觉,就像精心搭建的积木城堡,在最得意的时候,被人一把推倒,扬起的尘埃,呛得他几乎窒息。

他变得沉默寡言,易怒,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朋友们的关心,他觉得是怜悯;家人的安慰,他听着像说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或者在深夜无人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他觉得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那个职位,更是一种对未来的掌控感,一种根植于内心的骄傲和价值认同。

雨还在下,不大,却足以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他看到巷口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雨衣的小贩,推着一辆装满了糖葫芦的小车,艰难地在雨中前行。雨水打在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壳上,留下道道水痕,然后迅速汇聚,滑落。小贩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里却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持。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对他的糖葫芦视而不见,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孩子,挣脱了大人的手,跑过去买上一两串,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舔舐着那份酸甜的滋味。

他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那小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样的风雨里奔波,为的不过是糊口而已。他的生活,简单,重复,甚至可以说是枯燥乏味。而他呢?他曾经拥有的是体面的工作,光鲜的社会地位,令人羡慕的未来。他曾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那些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与自己是生活在不同世界里的。

可现在呢?他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像个被打回原形的孩子,茫然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而那个他曾经或许在不经意间瞥见过、甚至鄙夷过的小贩,却依旧在风雨中挺立,为了那一点微薄的收入,默默地坚持着。

这算不算是一种“得”与“失”的诡异转换?他丢失了所谓的“成功”,却换来了对生活更深一层的体悟?那个小贩,得到了每天重复的辛劳,却也拥有了他此刻所不具备的、那份近乎麻木的平静和韧性?

他不知道。

申猴混世和戌狗忠骸早已等候在此,看到龙逍遥成功归来,两人都是大喜过望。

“龙大侠,成功了?!”申猴混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上下打量着龙逍遥和高霜树,脸上露出了激动和关切的神色。

“霜树兄……”戌狗忠骸看着昏迷的高霜树,眼中充满了担忧。

龙逍遥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战斗对他消耗巨大。他小心翼翼地将高霜树递给戌狗忠骸:“他的命……保住了。但伤势极重,神魂也受到了重创,需要立刻带回九界门,用‘九转还魂丹’吊住性命,再寻觅良医救治。”

“放心交给我!”戌狗忠骸接过高霜树,入手处一片冰凉,让他心中一紧,但听到龙逍遥的话,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申猴混世则看向龙逍遥,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龙大侠,辛苦了!不过……那老魔头怎么办?就这么放他走了?”

龙逍遥抬头望向泪桥的尽头,那里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和哀伤。天衍魔尊虽然逃回了宫殿,但经此一役,他的力量必然大损,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构成威胁了。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龙逍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决绝。他没有立刻动手追杀,是因为他知道,天衍魔尊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和情感进行攻击。在确认高霜树彻底脱离危险之前,他不能有任何大意。而且,斩草除根固然痛快,但有时候,放虎归山,让其承受更漫长的痛苦和折磨,或许……更能契合他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逍遥”与……复仇的快意?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掺杂了一丝他对自身状态的考量。刚才那一战,几乎耗尽了他大部分的力量,短时间内,他恐怕难以再发挥出巅峰时期的水准。天衍魔尊虽然逃了,但也算给了他一个喘息和恢复的机会。

“我们走。”龙逍遥没有再多说,转身便准备离开。

“哎,等等!”申猴混世连忙拉住他,“龙大侠,这里……毕竟是泪桥。我们怎么回去?刚才来的时候,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冲破那老魔头的防御的。”

龙逍遥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泪桥连接两界,是情感的通道,而非空间的阻隔。只要心志坚定,意念通达,何处不是归途?”

他的目光扫过申猴混世和戌狗忠骸,最后落在了怀中(虽然已经交给戌狗,但心之所系)的高霜树上。

“带着他……离开这里。悲伤和绝望,留给他们。”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一晃,便如同融入了空气般,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申猴混世和戌狗忠骸面面相觑。

“我靠!龙大侠又玩这手?说走就走,酷毙了!”申猴混世挠了挠头,一脸钦佩。

戌狗忠骸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龙逍遥消失的方向,然后点了点头,扛起昏迷的高霜树,辨认了一下方向,迈步朝着泪桥的另一端走去。

申猴混世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这充满悲伤和诡异的天衍殿,以及那座扭曲的宫殿。

“妈的,这鬼地方,以后打死我也不来了!”他嘟囔道。

……

当龙逍遥的身影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回到了九界门的一处僻静山峰之上。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山风吹拂,带着草木的清香,将一路上沾染的泪桥的悲伤气息缓缓吹散。

他盘膝坐下,默默调息。周身的气息还有些紊乱,刚才与天衍魔尊一战,虽然最终获胜,但对他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尤其是最后强行破开禁锢,激发高霜树生机那一击,更是对他自身本源力量的一次透支。

良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的星辰光芒渐渐隐去,恢复了平时的深邃与平静。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里是九界门的方向,也是……高霜树即将回去的地方。

“霜树……”他再次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高霜树的情景。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才华横溢,是九界门万年不遇的奇才,也是……某个她,最疼爱的师弟。

岁月流转,物是人非。曾经的欢声笑语,早已化作了今日的刀光剑影和无尽的悲伤。

龙逍遥微微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氤氲药香的丹药,吞了下去。这是他赖以快速恢复伤势的“归元丹”,效果虽然不如九转还魂丹那般逆天,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已是足够。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山巅,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守护着这片天地,也守护着……那份沉甸甸的承诺和责任。

他知道,救出高霜树,只是一个开始。天衍魔尊的威胁并未解除,九界门的危机也远未结束。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荆棘和坎坷。

但,那又如何?

龙脊裂苍穹,云踪踏万象。

半瓢藏星斗,一念任西东。

他的道,本就是逍遥而行,逆天改命。纵使前路漫漫,纵使强敌环伺,他亦会一往无前,直至……生命的尽头。

夜空中,一颗流星悄然划过,璀璨夺目,转瞬即逝,却留下了永恒的光芒。

仿佛预示着,这场席卷九界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龙逍遥,这位背负着沉重过往,却又始终向往自由的龙脊之主,将继续在这无尽的轮回与抗争中,书写属于他自己的……传奇。

天衍魔尊:我慢慢开始自渡了,变得不喜不悲,生活给我带来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龙逍遥用出了“星陨潮生诀”

龙逍遥诗号:龙脊裂苍穹作枕,云踪踏碎万象空。半瓢沧海藏星斗,一念劫风任西东。

天衍魔尊大笑,召唤了古神“古塔尼德”。

「天纲崩裂掌中劫,衍化星陨覆九垓;众生皆道吾为孽,笑看红尘尽化骸」

戌狗忠骸捕获了战场信息,立马撤离了。

苍茫大地,赤血尚未干涸,残阳将最后的余晖如同碎金般洒落,映照着焦土与断壁残垣。风中裹挟着铁锈、硝烟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气息,仿佛连天地都在为刚刚结束又或是刚刚开始的某种宿命轮回而叹息。

就在这片修罗场般的景象边缘,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那是天衍魔尊。

他曾是混沌中最汹涌的波澜,是灭世狂潮中高歌猛进的魔神,心中燃烧着足以焚毁纪元的业火,眸中倒映的是诸天星辰崩灭的景象。他的喜怒哀乐,便是世间千万生灵的哀嚎与狂欢。但此刻,他仿佛被时光遗忘,又或是主动斩断了与尘世的最后一丝羁绊。

他没有去看脚下蜿蜒的血河,也没有去听远处未死透者微弱的呻吟。他的目光投向了极远之处,那里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虚无和永恒的寂静。风拂过他不再飘扬的魔袍,那黑沉如夜的衣料,此刻却像是沉淀了亿万年的古岩,厚重,而内敛。

自渡。

多么讽刺,又多么……贴切的词。

他曾以为自己的道,便是搅动风云,令诸界颤抖,让仇恨与毁灭成为永恒的赞歌。可当一切都唾手可得,当脚下踩着的已是尸山血海,那颗曾经炽热燃烧的心,却忽然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空虚。那是一种比地狱业火更甚的煎熬,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终极拷问。

于是,他放下了。

不是屈服,不是认输,而是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旅人,在看遍了世间所有的繁华与苍凉之后,选择坐下来,安静地品尝一杯无悲无喜的清茶。

他的脸上不再有狰狞的狂笑,也没有了怨毒的诅咒。那张足以让鬼神辟易的面容,此刻平静得像一潭万古不波的深水,映照着破碎的天穹和流离的残阳。风起,吹动他额前几缕墨色的发丝,那姿态,竟有几分……淡泊。

杀戮的欲望沉淀了,嗜血的本能休眠了,就连智慧与计谋,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他就那样站着,如同亘古便已存在的孤峰,默默承载着岁月的重量,以及……整个世界遗弃给他的孤独。

生活,或者说,命运,依然在不断地向他投掷着石块,或许是愤怒的雷霆,或许是冰冷的嘲弄,或许是更深的绝望。但他只是伸出手,不再抗拒,也不再狂喜地接纳。每一块石头落下,激起的涟漪都很快平复,融入他心湖那片广阔无波的死寂之中。

不喜,不悲。

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道的“观照”。他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是承受者,也是……早已超越了这一切的“存在”。他开始理解,或者说,被迫理解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平静,安宁,甚至……麻木。

这是一种漫长的、无声的、极其痛苦的自我阉割,也是一场更为彻底、更为绝望的自我救赎。他像是在用自己的灵魂,一寸寸地,丈量着从“神”到“人”,再到“石头”的距离。

天衍魔尊……或者说,此刻的这个“他”,微微抬起了头。没有焦点的眼神,似乎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看到了无数星辰的生灭,看到了时间长河的流淌,看到了无数与他相似而又不同的灵魂在轮回中挣扎、咆哮、最终归于沉寂。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久远的,近乎遗忘的。那些狂歌痛饮的夜晚,那些挥斥方遒的指点江山,那些将敌人碾成齑粉时的快意,以及……那些瞬间涌上心头,却又被他强行扼杀的、几乎被自己遗忘的……寂寞。

是的,寂寞。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当所有的对手都已化为尘土,当他站在了连神魔都要仰望的高度,那份深入骨髓的、无法言说的寂寞,才如同跗骨之蛆般悄然蔓延,啃噬着他曾经坚不可摧的意志。

所以,他开始自渡。

如同一个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希望,而是放弃挣扎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指尖凝结的、却又在下一刻悄然消散的能量。那是一种象征,一种宣告。他曾以毁灭为名,如今,却连毁灭的欲望也淡去了。他开始学着像一个凡人一样呼吸,像一个凡人一样感受四季的更迭,日出日落。

生活给予他什么?是风霜雨雪,是烈日炎炎,是鸟语花香,还是……依旧存在的、若有若无的恶意和窥探?

他不知道,也不再关心。

他只是接受。

如同大地接受每一粒尘埃,如同海洋接受每一滴雨水,如同天空接受每一片流云。没有选择,没有抗拒,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怒火中烧。只是……接受。

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常态,也是一种比永恒更虚无的境界。

他就这样站着,成为了这片战场上最诡异、最令人不安的风景。胜利者不敢靠近,失败者不敢觊觎。他就像一座自我放逐的孤岛,遗世独立,沉默无言。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绒布,缓缓笼罩了大地。星辰开始在天鹅绒般的夜空中闪烁,冰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为这位自渡的魔尊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光晕。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仿佛要融入这片无垠的黑暗之中,再也找不到踪迹。

天衍魔尊的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了。又或者说,一个新的、无人能够理解的篇章,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片死寂的、仿佛连时间都凝滞了的背景下,一声龙吟,骤然划破九霄!

那不是寻常野兽的嘶吼,也不是神话传说中虚无缥缈的龙吟。这声音,蕴含着天地初开般的古老威严,带着撕裂苍穹、踏碎万古的煌煌气势!仿佛一头沉睡了亿万年的巨龙,终于从亘古的沉眠中苏醒,它的一声轻吟,便足以让诸天星辰为之颤抖,让万界生灵为之匍匐!

随着这声龙吟,整个天地的能量都随之沸腾起来!

原本黯淡的星辰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道星辉如同银蛇乱舞,穿梭于虚空中,交织成一幅幅玄奥莫测的星图。大地深处传来隆隆的轰鸣,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又像是远古战场遗留的战鼓,在召唤着新的征战。

风云变色!

原本寂静的夜空,瞬间被翻滚咆哮的乌云所覆盖。那乌云并非寻常的云彩,而是由最精纯的星辰之力、最狂暴的宇宙风暴凝聚而成,其范围之广,竟遮蔽了小半个天空!云层之中,电蛇狂舞,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每一次闪烁,都映照出一条条扭曲、狰狞的空间裂隙。

在这片狂暴的能量海洋中央,一道身影巍然屹立。

那是龙逍遥。

他并非传统意义上顶天立地的巨人,但他的气息,却比任何山岳都要磅礴,比任何江河都要浩瀚!他身着星辰点缀的长袍,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仿佛每一片衣角都连接着一颗遥远的星辰。他的面容俊美近妖,双眸却比宇宙更深邃,仿佛倒映着整个星海的生灭。

他没有武器,因为他的身体,就是最强的武器。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都牵引着周遭亿万星辰的轨迹。

“星陨潮生诀!”

龙逍遥口中吐出这四个字,如同吟唱古老的星辰歌谣。

话音未落,他动了!

并非前冲,也非闪避。他的身形,仿佛化作了整个星系的引力中心!

霎时间,苍穹之上,那片凝聚了无尽星辉的乌云,发出了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哀鸣!无数的星辰碎片、能量洪流,如同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疯狂地向龙逍遥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

那景象,壮观得令人窒息!

一颗颗比山岳还要巨大的星辰,在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下,挣脱了原有的轨道,拖着长长的焰尾,如同陨石雨般朝着下方倾泻!但这并非简单的坠落,而是在汇聚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旋转着的能量漩涡!

漩涡的中心,正是龙逍遥!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胸前缓缓划过,留下一道道玄奥的轨迹。每划过一道,那星陨漩涡便随之膨胀一分,散发出的威压也增强一分!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不绝于耳。那并非星辰破碎的声音,而是空间本身在承受这无法想象的伟力之下,发出的呻吟与抗议!一道道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空间裂缝,在漩涡周围蔓延开来,如同宇宙的伤疤。

“轰隆隆——!!!”

终于,当能量积蓄到极致之时,龙逍遥动了!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脚,仿佛踏在了宇宙的心脏上!

刹那间,那个直径不知多少万里的星陨漩涡,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如同决堤的银河,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某个方向,奔腾倾泻而下!

那不是简单的一击,而是一场席卷一切的宇宙风暴!

狂暴的能量洪流中,夹杂着无数燃烧的星辰碎片、撕裂真空的冲击波、以及足以扭曲光线的空间乱流!所过之处,无论是虚空还是实体,都在瞬间被彻底湮灭,化为乌有!连光线都无法逃脱这场风暴的吞噬!

这便是“星陨潮生诀”!

取星辰坠落如潮,灭世而生之意!

这已经不是武技,而是近乎法则层面的碰撞!是龙逍遥以自身对星辰大道的理解,引动天地伟力,发动的一场小范围的、针对特定目标的“星劫”!

风暴的中心,目标所指,正是那位在残阳下独自伫立、开始自渡的天衍魔尊!

面对这足以让神魔都为之战栗的恐怖一击,天衍魔尊,却仿佛毫无所觉。

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黑袍随风微拂,脸上古井无波。

任凭那毁天灭地的星陨风暴,如同愤怒的海啸般向他席卷而来。

他的眼中,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就那样站着。

仿佛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

又仿佛一尊亘古长存的石像,见证了无数次宇宙的生灭,对于这种程度的力量,早已司空见惯。

星辰风暴,越来越近。

那毁天灭地的威压,足以让任何心志不坚之辈瞬间崩溃,魂飞魄散。

然而,天衍魔尊,依旧不动。

他的周身,开始弥漫起一层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灰色雾气。

那雾气,并非实质,也非物质,更像是……一种状态的体现。

不悲,不喜。

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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