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怒气冲冲而来。
她本来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媳斗不过花玲珑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这才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没想到,竟然亲耳听见花玲珑想要将她开膛破肚的骇人之言。
她满脸都是怒气,进了花厅后,径直朝着花玲珑走了过去。
然后在花玲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抬脚往她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长公主没有武功和内力,这一脚就算是用足了力气,也不过就是让花玲珑倒在地上,并且有些痛感而已,并不能伤到她分毫。
反倒是长公主自己,因为用力过度,一连后退了两步。
沈徽妍吓得立时起身,好在嬷嬷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娘!您别激动。”
沈徽妍上前扶住长公主的另一边胳膊:“顾太医不是交代您了吗,不要生气,情绪尽量保持冷静。”
长公主指着满脸委屈地看向谢谌的花玲珑,怒斥道:“你看她这个狐媚样,本宫怎么冷静?”
话说一半,身边的嬷嬷立刻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子,长公主说归说,毫不含糊地将药丸子咽了下去。
随即她才指向谢谌,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混账,本宫当初怎么就生下你这个糊涂蛋了?”
“本宫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女人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其实是想给你当王妃!你呢,你听进去了吗?”
“你没有!”
长公主怒急之下,伸手就要往谢谌身上打。
沈徽妍下意识挡在两人中间,以至于长公主的这一巴掌没有拍在谢谌的肩膀上,而是拍在了沈徽妍的后背上。
巴掌本就不重,但扇下去后,整个花厅瞬间安静如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谢谌。
他拉住沈徽妍的手,满眼都是关切:“怎么样?疼不疼?”
昨夜两人跳进海里,就算他极力相互,但是难免有疏漏让她磕碰到礁石上的时候。
这一巴掌换做平常当然不会痛,但如果被拍的位置本身就有伤呢?
谢谌的反应有些过激,让沈徽妍有些狐疑地皱起秀眉。
她会护着谢谌,是担心谢谌为保护她而被礁石和贝壳撞伤、划伤的地方被打到。
他又什么会这么紧张?
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徽妍只能摇摇头:“没事,不疼的。”
长公主更是心疼不已,“徽妍啊,是不是很疼啊?”
她满脸内疚:“你说你,谢谌皮糙肉厚的被打几下又不会怎么样。你本就瘦弱,要是不小心打坏了,不是要叫娘心疼死吗。”
见沈徽妍微笑着摇头说不疼,长公主这才稍稍安心。
转头又对着谢谌时怒目圆瞪:
“本宫让你远离这个女人你为什么不听?你看看,她现在又是卑鄙地抹黑徽妍的名声,还想要将你娘开膛破肚!”
谢谌无奈道:“母亲,她有治疗心疾的经验,我们......”
“治心疾?”长公主冷哼道,“本宫现在有顾太医治着,好得很!”
她冷眼看着花玲珑,半点没有可怜之意:“你看看她,那眼神恨不得能把本宫切成肉片了,怎么可能会好好地给本宫治疗心疾?”
“只怕,她是想借用治心疾的由头,好将本宫的命收了。这样,就没有人能阻止你娶她了。”
谢谌有些头疼地捏着鼻梁:“娘!”
“您多虑了,花姑娘是我们宁阳王府请来的大夫,仅此而已。”
长公主这才在沈徽妍一下一下为她顺气之际,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仅此而已?你说得可是真的?”
谢谌无奈道:“儿子什么时候骗过您了?”
闻言,长公主这才拉着沈徽妍一起坐下,没好气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心里有数,有顾太医在,本宫一定能稳妥地活到本宫的乖孙孙、乖孙女成家立业的时候,不需要用这种惊世骇俗的办法来治。”
“你现在就把人给本宫送走,本宫一瞧见她就眼睛疼!”
花玲珑依旧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眼看着这一家子和和乐乐的样子,她却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见谢谌没有准备来扶她的意思,花玲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
长公主才刚刚顺下去的气,立时又起来了:“谁让你站起来了?”
花玲珑扬高下巴,浑身满是傲气道:“谢谌,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长公主的心疾根源在心脏上的血管处,想要根治,就要打开胸腔,将血管上的病源彻底解决了,才能高枕无忧。”
“另外,我是一个大夫,只能实话实说,这个手术的确存在一定的危险,而且危险系数很大,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长公主眼下的条件是最适合做手术的,若是等到病发时再做,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来人!”
长公主一听她这些话就来气:“给我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赶出王府去!”
闻言,花玲珑冷笑道:“你不用赶,我自己会走。”
“长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吗?”
“今日你这么不留情面,他日最好也不会有要求到我面前的时候。”
这一刻,她忽然就看清楚了。
谢谌的眼里已经有了沈徽妍的存在。
这种存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隐隐超过了她在谢谌心里的分量。
她选择不再留下而是离开,不是真的放弃。
而是想让谢谌知道,没有了她的存在,他会后悔、会寸步难行!
或许,就是因为她太过主动了,才显得廉价。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变成谢谌高不可攀的样子,让他像今日的她一样,卑微地祈求她的爱!
“谢谌,看在你的面子上,长公主要是愿意做这个手术,你可以再来找我。”
随即,花玲珑又将落在谢谌身上的眼神,转移到沈徽妍身上。
她冷嘲道:“沈徽妍,我没有输给你,也永远不会输给你。”
她堂堂来自现在的外科名医的徒弟,身上多的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一切。
比起沈徽妍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论是能力上、本事上、性格上,都要强出千百倍。
她不相信,谢谌会拒绝得了她这样的灵魂伴侣!
随即,她转身潇洒离开了花厅、离开了前院、离开了宁阳王府。
对于她最后说的那些话,长公主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顾着拍心口:“总算是把这个瘟神送走了,府里可算是能清净了。”
谢谌则是墨眉微蹙,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徽妍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处,心下隐隐有不安感在流动。
花玲珑似乎笃定了谢谌会去找她。
事情发展到现在,沈徽妍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看出些许名头了。
谢谌对花玲珑,可能真的没有她所想象中的那样亲深似海,更或者,谢谌从未心仪过花玲珑。
可是,为什么呢?
前世的谢谌明明就是因为花玲珑才终生不娶的,时至今日,他书房中可还挂着那副狐狸画像......
总不能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谢谌,看起来可不像是这样的贱坯子啊......
还有花玲珑口中的手术方案,虽然骇人听闻,可见她言之凿凿的样子,可不像是信口胡诌出来的。
直至回到望月轩后,沈徽妍坐在窗口处想了很久。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这个人能为她解惑。
“玄灵。”
沈徽妍的内心隐隐有个猜测:“你去趟顾家,将顾太医请来。”
玄灵回眸看了一眼外头已经黑透了的天,再次确认道:“现在吗?”
“对,现在。”
一想起花玲珑那笃定的样子,沈徽妍便不敢再拖延。
玄灵见自家小王妃满脸严肃,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不过半个时辰后,她便拽着衣领子歪斜、拿着药箱东倒西歪的顾西辞出现在王府花厅内。
见到沈徽妍还好好地坐在上首位置喝茶,顾西辞重重吐出一口气。
随即有些埋怨地看着玄灵道:“你家小王妃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看到玄灵瞪过来的眼神,他的声音莫名其妙小了许多:“一个姑娘家,如此粗鲁,多少有辱斯文。”
玄灵面无表情:“小王妃的事,就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斯文不斯文的,那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沈徽妍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让顾西辞坐下说话。
顾西辞这才得以放下药箱,抬手整理着自己被玄灵拉歪的衣领子。
他从前其实不太明白,小王妃这样看上去就斯斯文文的姑娘家,身边怎么会有玄灵这种火急火燎的姑娘。
后来一想,沈徽妍可从未说过自己斯文,但她说过让他给陛下下毒这种诛九族的言论。
所以归根结底,主仆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挺搭的。
“小王妃这么晚找下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徽妍点了点头,也不绕弯子:“我想向顾副院打听一个人。”
顾西辞性子木讷,但他从来就不是个蠢的。
所以在沈徽妍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为难起来。
“小王妃,不是下官不愿说,而是药王谷有规矩,不能将关于花玲珑的事情告知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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