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吗？”莫沉转头看她，眼里映着月光，“有田种，有饭吃，有你，有念安。”
秦时凝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麦香。是啊，这样很好。
没有前世的苦，没有重生的慌，只有眼前的人，手边的暖，和触手可及的岁月静好。
她想起刚重生时的绝望，想起在柴房里的挣扎，想起第一次见到莫沉时的心动……原来所有的坎坷，都是为了此刻的幸福！
念安跑过来，扑进两人中间，仰着满是花瓣的脸：“爹，娘，明天教我剪枝好不好？李爷爷说，剪得好，明年能多结好多果子。”
“好，”莫沉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咱爷俩一起学。”
杏花还在簌簌地落，如同下了场温柔的雪……
开春的集市上。
说书先生的摊子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老者敲响醒木，唾沫横飞地讲着新段子：“话说那靠山村，有位奇女子，能让枯木逢春，能令荒地生金……”
“这说的不是秦丫头吗？”赶集的村民踮着脚往里瞅，认出段子里的奇女子正是秦时凝。
“还有位糙汉子，原是金枝玉叶，一国的王子，却爱扛锄头、编竹筐，为了女子留在山村，硬生生把荒地种成了良田……”
“这是沉小子啊！”张婶笑得合不拢嘴，拉着身边的人说，“他们俩的故事，比说书先生讲的还精彩！”
消息传回靠山村，正坐在院子里编筐的莫沉耳根有点红。
秦时凝靠在门框上，手里择着菜，听着王大娘学集市上的段子，忍不住笑：
“说书先生也太能编了，还说你当年单刀匹马闯山贼窝救我？明明是李大叔带着全村人去的。”
“他倒没瞎编，”莫沉放下柳条，认真道，“那天我确实想单刀匹马去，是李大叔把我拦住了。”
念安背着小书包从学堂回来，听到这话，立刻扔下书包：“爹，你真的打过山贼？快教我两招！”
他最近迷上了村里老先生讲的武侠故事，总把木剑别在腰间，自称少年英雄。
“先把字练好再说，”秦时凝弹了弹他的额头，“先生说你昨天的描红写得如同鸡爪扒的。”
院门口传来牛车轱辘声，是邻村的货郎来了。
他每次来都要在靠山村多待半天，为的就是听村民们讲秦时凝和莫沉的故事。
“凝丫头，沉小子，”货郎跳下牛车，手里举着本小册子，“县城的书铺把你们的故事印成了话本，卖得可火了！”
册子封面画着两人并肩站在田埂上的样子，秦时凝手里捧着谷穗，莫沉肩上扛着锄头，背景是金灿灿的麦田。
村民们凑过来抢着看，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画得真如同！就是凝丫头的眼睛画小了，咱凝丫头的眼睛亮着呢！”
“沉小子这肩膀画得真宽，一看就有力气！”
“快看这里写的，说你们俩是天定的姻缘，跨越山海也要在一起，说得真好！”
王大娘翻到后面，看到写她慧眼识珠，撮合良缘，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写书的倒会说话，改天请他来家里吃顿贴饼子。”
莫沉把话本收起来，塞到秦时凝手里：“留着吧，等以后念安有了孩子，给他们讲故事听。”
秦时凝摩挲着粗糙的纸页，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她想起刚重生时，连活下去都觉得艰难，从没想过自己的故事会被印成书，被那么多人惦记。
秋收时节，雪国的使者又来了。
这次不仅带来了王室的礼物，还带来了个好消息——
国王打算在雪国的皇家学院开设农耕课，让贵族子弟们学学种庄稼，还特意请秦时凝写本《农耕要术》，译成雪国文字发给学生。
“陛下说，”使者笑着说，“靠山村的故事在雪国也传开了，皇后还把话本念给其他王子公主们听，说这才是最动人的传奇。”
村民们听得眼睛发亮：
“咱村的故事都传到雪国去了？”
“那是！咱凝丫头和沉小子可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就说嘛，种地不丢人，能种出好日子才叫能耐！”
莫沉帮着使者卸礼物时，发现里面有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是国王亲手编的竹筐，虽然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陛下说，这是跟话本里学的，编了三个月才成。”使者解释道。
秦时凝看着竹筐，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找出自己织的粗布，又让莫沉编了几个结实的竹篮，里面装满新收的谷种、菜籽，作为回礼：
“告诉国王陛下，这是靠山村的种子，希望雪国的土地也能长出好庄稼。”
念安在一旁，用异能让篮子里的谷种冒出小小的绿芽，惹得使者连连惊叹：“小公子的异能真是神奇！皇后说，要请小公子去雪国，教其他王子公主们怎么用异能养花呢。”
“等他再大点吧，”秦时凝摸了摸儿子的头，“现在还贪玩，怕是教不好。”
夕阳西下时，使者的牛车渐渐远去。
念安追着牛车跑了老远，直到看不见了才回来，小脸上满是期待：“娘，雪国是不是有很多城堡？公主是不是都穿纱裙？”
“是啊，”秦时凝蹲下来，帮他擦去脸上的灰尘，“等你爹把水渠修完，咱就去雪国看看，让你见识见识那里的城堡。”
莫沉走过来，把念安扛在肩上：“有什么好看的。”
他看向秦时凝，眼里闪着光，“雪国城堡普普通通的，还比不上我们的卧室呢。”
秦时凝：“……”
村民们听到这话，都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说：
“我会做酱菜，能去教他们！”
“俺会打铁，能帮他们做农具！”
“我孙女绣活好，让她去跟雪国的公主们交流交流！”
夜色渐浓，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莫沉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秦时凝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要二胎不？”
莫沉摇头：“不要！”
转眼间，十二年过去了。
布坊的新染缸刚开封，秦时凝正往里面撒靛蓝染料，就听见王大娘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凝丫头！宫里来人了！说是给念安提亲的！”
秦时凝手里的木勺哐当掉回缸里，染水溅了满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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