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庶女被贬妾?挺孕肚嫁权臣灭侯府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80章 亲兄弟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
  

章梓涵抱着竹筒,微微蹙起眉,目光依旧望着康瑾瑜离去的方向,甚至还轻轻叹了口气。

抬起手,仿佛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光滑的竹筒表面。

那姿态,那神情,落在有心人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目送情郎离去的深闺怨妇!

果然!

假山后那小丫鬟看到章梓涵这副模样,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她猛地缩回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连滚带爬地从假山后面溜出来,连身上的雪都顾不上拍,提起裙子,像只受惊的兔子,撒开腿就朝着静心院的方向,拼命狂奔而去。

章梓涵缓缓收回“凝望”的目光,脸上的所有情绪瞬间褪去,只剩下算计和一丝嘲讽的笑意。

“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她无声地自语,眸中寒光一闪,“静心院那位,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主院里的炭火烧得旺,暖烘烘的,熏得人骨头缝都发懒。

永定侯康远瑞歪在铺了厚厚虎皮的太师椅里,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通房丫头秋萍正跪在脚踏上给他捶腿,力道拿捏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这位爷不快。

可惜,她那张脸生得寡淡,性子也闷,捶了半天,康远瑞连个正眼都没赏她一个。

门帘子一掀,带进来一股子清冷的空气。

章梓涵裹着一件半旧的银鼠灰斗篷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瞧着就挺普通的青竹筒子。

康远瑞撩起眼皮,有点意外。

“夫人?这大冷天的,怎么过来了?”语气说不上热络,平平淡淡。

秋萍赶紧停了手,起身行礼:“夫人安好。”动作规矩,声音也低低的。

“嗯。”章梓涵只淡淡应了一声,目光都没在秋萍身上停留。

秋萍识趣,立刻垂着头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章梓涵解了斗篷递给门口候着的丫鬟,这才走到康远瑞跟前,把手里的竹筒子往前一递,脸上带着温和笑意:“侯爷,这是二弟托人送进府里的。”

“瑾瑜?”康远瑞眉头习惯性地就皱了起来,身子也坐直了些,带着点警惕。

“他送什么来?银子?”语气里不自觉就带上了点轻嘲。

章梓涵笑容不变,温声道:“不是银子。二弟说,是他老师程阁老亲手酿的竹叶青,埋在后山竹林里足有五个年头了。知道侯爷爱酒,特意孝敬您尝尝鲜。”

“竹叶青?”康远瑞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把抓过那竹筒子,“呵!就这?一个破竹筒子装着的乡下土酿?他康瑾瑜打发叫花子呢?”

他越说越气,脸上浮起一层恼怒,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

“啪!”一声,他把那竹筒重重顿在旁边的紫檀小几上,震得几上的茶盏都晃了晃。

“他这是心里不忿!是打我的脸!”康远瑞站起身,在暖阁里踱了两步,指着那竹筒,声音带着戾气。

“觉得我这个做大哥的亏待了他们母子!觉得这侯府是他爹留下的,就该是他的!他懂个屁!当年我接手这永定侯府的时候,那是个什么光景?外面看着架子大,里头早就是个空壳子!

账面上亏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我这些年殚精竭虑,四处打点,想法子开源节流,这侯府的门楣早塌了!”

他喘了口气,语速更快:“就他们娘俩,住在西边那个小院子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从公中出的?我短过他们一文钱吗?逢年过节,哪次不是比着份例再多给两成?他康瑾瑜摔断了腿,请大夫抓药的钱流水似的花出去,我说过一个不字没有?

现在倒好,翅膀还没硬呢,就学会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寒碜我了?不就是想告诉外人,我这个大哥苛待他们孤儿寡母吗?其心可诛!”

康远瑞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仿佛康瑾瑜送的不是酒,而是战书。

章梓涵静静地听着他发泄,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都没变过。

等他喘着粗气停下,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侯爷息怒。您说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也确是您的辛苦。”

她先肯定了一句,安抚住康远瑞的情绪,话锋随即一转,“但这爵位,圣旨明明白白落在您头上,那就是您的,板上钉钉,谁也更改不了。二弟他再如何,也翻不出天去。”

她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康远瑞冒火的头顶上,让他发热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

是啊,爵位是他的,康瑾瑜再蹦跶也改变不了事实。

章梓涵见他神色稍缓,才拿起那个竹筒,继续说道:“二弟送这酒来,依妾身看,未必是寒碜,倒更像是一种心意。您想想,程阁老是什么人物?那是银鹭书院的山长,桃李满天下,清流领袖。他亲手酿的酒,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一口。这酒埋了五年,更是难得。二弟能得程阁老如此看重,亲自赐酒,还巴巴地送来给您,这分量,可不轻啊。”

果然,康远瑞脸上的怒气和轻视淡了些,眼神里多了点审视,重新看向那不起眼的竹筒。

“再者说了,”章梓涵声音放得更柔,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康字。二弟如今得程阁老青眼,在书院里势头正好。妾身冷眼瞧着,他读书是极用功的,人也聪明。若将来真能考取功名,踏入仕途,他可是您的亲兄弟!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到时候,他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咱们永定侯府的门楣,不是更能光耀几分?外人看着,也只会说侯爷您治家有方,兄友弟恭,这才是真正的体面,也是重振康家声威的正道。”

这番话,顿时将康远瑞暴躁的情绪彻底平息下来。

是啊!康瑾瑜那小子,要是真能考上,那岂不是白得一个在朝堂上的助力?

自己这个侯爷,地位也更稳当。

至于那爵位,反正也抢不走。与其撕破脸让人看笑话,不如维持个表面?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伸出手,从章梓涵手里拿过那竹筒。

这次动作轻了许多。他拔开竹筒顶端的软木塞子。

一股带着竹叶特有清香和淡淡草药气息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暖阁里的炭火气和熏香味。

这香气很特别,不浓烈,却异常悠远,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康远瑞凑近闻了闻,脸上的阴沉彻底散了。

他拿起旁边一个没用过的干净小茶杯,倒了浅浅一个杯底。

澄澈的酒液在白玉般的杯壁里轻轻晃动,他抿了一小口。

酒液入喉,先是微凉,随即一股醇厚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竹叶的甘甜和一丝药香,回味悠长,确实与他喝惯了的烈酒截然不同。

“……嗯。”康远瑞放下杯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是有点意思。程老的手笔,果然不同凡响。”

章梓涵脸上笑容加深:“侯爷喜欢就好。您看,这酒难得,又是二弟一片心意,又是程阁老的脸面。年三十守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不如就开了这筒酒,大家一起沾沾程阁老的福气和文气?也显得咱们府上和睦。”

“嗯,”康远瑞这次应得很痛快,“夫人思虑周全,就依你。年三十,开了它。”

“是,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不打扰侯爷歇息。”章梓涵福身行礼,笑容温婉得体。

康远瑞挥挥手,心思似乎已经飘到了年三十的家宴上,或者更远一些,关于弟弟未来可能带来的“好处”上。

章梓涵转身,拿起自己的斗篷,动作优雅地披上。

走出暖烘烘的主院正屋,一股子带着雪粒子的寒风扑面而来,激得她微微一颤。

帘子在身后落下,隔绝了里面的温暖和那个男人的身影。

章梓涵脸上那副温顺贤良的面具,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她拢紧了斗篷,快步走在抄手游廊里。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

康远瑞是什么人?她嫁进来这么多年,心里门儿清。

多疑,自负,心胸狭窄,还极其看重脸面。

今天这事儿,表面是劝住了,他喝了酒,也同意年三十开了它装点门面。

可他那颗多疑的种子,真的拔掉了吗?

章梓涵脚步不停,眼神却越来越冷。

康瑾瑜送酒来,本意或许是好的,想缓和关系。可他低估了他这位大哥的心胸。

在康远瑞眼里,这酒,这举动,就像一根刺。今天被她暂时按了下去,难保哪天不会被人挑起来,或者他自己想起来,觉得扎得慌。

以康远瑞的性子,他未必会自己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他最擅长的,是借刀杀人。

当年老侯爷刚去,府里几个仗着资历的老管事,是怎么接二连三被撵出去的?

那手段,干净利落,让人抓不住把柄。

还有瑾瑜的腿。

章梓涵的脚步猛地一顿,站在游廊的拐角阴影处。

那场山匪劫道,断得那么巧,那么狠,生生毁了一个少年刚刚展露的武艺天赋,也几乎断了他承爵的最后一点可能。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是意外,是康瑾瑜自己倒霉。

可唯有章梓涵知道,戚氏那个老虔婆!表面吃斋念佛,心肠比蛇蝎还毒!

她什么事干不出来?瑾瑜的生母乔氏,性子软糯,这些年能在她手下平安活着,已经是万幸。

如今瑾瑜重新振作,拜入程阁老门下,眼看着在学问上有了起色……

章梓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不行!她得想办法提醒乔姨娘!至少,让她心里有个防备!

戚氏那老东西,一旦起了杀心,手段只会比当年更隐蔽更毒辣!

章梓涵重新迈开脚步,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

暮色悄然浸染了永定侯府主院的书房,窗棂外最后几缕斜阳挣扎着留下昏黄的光晕。

康远瑞独自坐在紫檀木书案后,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章梓涵那温婉的声音:“二弟毕竟是骨肉至亲,面上和睦些,终归对侯府有益。他送这酒,心意难得。”

这话像一股暖流,又带着点沉甸甸的分量,熨帖了他心底那份对二弟康瑾瑜长久以来的隔阂。

他伸手,指尖触到竹筒,停顿片刻,终究还是拿起旁边那截木塞,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

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靠墙的多宝阁前。

格子里摆着些古玩器物,他寻了个稳妥的位置,小心地将竹筒放了进去,又拨弄了一下旁边的玉貔貅,确保它不会轻易被碰到。

刚做完这一切,书房那扇雕花木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一股浓烈的脂粉香风猛地灌了进来。

章燕婷像只花蝴蝶似的卷了进来,她今日穿了身娇艳的桃红撒花褙子,衬得脸颊愈发红润。

她反手“砰”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一手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刻意压低了嗓音:“侯爷!侯爷!不得了!”

康远瑞眉头瞬间蹙紧,被打断思绪的不悦浮上眼底。

可看清来人是章燕婷,那点不悦顷刻消融。

嘴角甚至习惯性地勾起一抹风流笑意,连嗓音都放软了几分,带着点逗弄:“哟,这是怎么了?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模样,也不怕动了胎气。”

他踱步过去,目光在她的小腹上扫过。

章燕婷见他这态度,胆子更壮了。她扭着腰肢上前几步,凑到康远瑞跟前,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一下,才踮起脚,吐气如兰:“侯爷,妾身方才路过前院,您猜妾身瞧见什么了?”

康远瑞被她这副故作姿态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在她脸颊上轻佻地捏了一把:“瞧见什么了?难不成是天上掉铁饼了?”

“比铁饼还稀奇!”章燕婷夸张地瞪大眼睛,声音又压低几分,带着暗示,“妾身看见二爷了!康瑾瑜!他刚从主院这边出去没多久!”

康远瑞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并未消失,只随意地“嗯”了一声:“他来过,送酒罢了。本侯事忙,让夫人代为收下了。”

“只是送酒?”章燕婷立刻接口,带着一种迫不及待揭穿的兴奋,“侯爷您是没瞧见!二爷他呀,怀里可是揣着个宝贝似的物件,神神秘秘的,径直就进了主院!您猜怎么着?他把那东西,亲手交给了夫人!就夫人一个人!连个下人都没在跟前!”

喜欢庶女被贬妾?挺孕肚嫁权臣灭侯府请大家收藏:(m.vipxiaoshuo.com)庶女被贬妾?挺孕肚嫁权臣灭侯府VIP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