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歪斜的光带，恰好落在洛羽珩的睫毛上。他睁开眼时，窗外的麻雀正落在梧桐树枝上叽叽喳喳，清脆的叫声像被揉碎的玻璃珠，滚落在寂静的房间里。
指尖动了动，残留的雷系能量像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洛羽珩坐起身，周身萦绕的蓝紫色电光缓缓消散，最后一缕电弧在指尖炸开，留下淡淡的焦痕。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还是没能突破六级。
那层无形的壁垒像灌了铅的闸门，任凭他昨晚如何催动雷系异能冲击，都纹丝不动。三级晶核堆在床脚，已经消耗了大半，剩下的几枚光泽黯淡，显然能量已所剩无几。“需要的能量太多了……”他低声呢喃，指尖在床单上划出浅痕，眼底掠过一丝烦躁。末世里，等级就是生存的底气，尤其是在林宇那通电话后，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变强。
【系统提示：触发主线任务——守护御杰突破。任务要求：确保御杰在能量冲击期间不受干扰。任务奖励：皮肤强度+5，腿部力量+5。】
【支线任务：研读医学博士文献30册。任务奖励：每完成1册，脑力属性+5。】
虚拟面板的蓝光在脑海中亮起时，洛羽珩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他盯着“皮肤+5”“大腿+5”这两个奖励，嘴角抽了抽——这系统是把他当成小奶狗？还是觉得他的腿不够能打？再看那个支线任务，30册医学博士文献？他现在连突破的晶核都凑不齐，哪有闲心去啃那些比砖头还厚的理论书？
“破系统……”洛羽珩低声吐槽，随手抓过床头的外套披上。昨晚御杰说去楼顶透气，后来没再回来，想来是在外面守了一夜。他推门走出卧室，刚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陈沐阳的哀嚎。
“我操！林野你丫踹我干嘛！”
洛羽珩走到二楼栏杆边往下看，只见陈沐阳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地板上，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睡裤的裤脚还卷在膝盖上。林野则四仰八叉地霸占着整张沙发，一条腿搭在扶手上，另一条腿伸直，脚尖正好对着陈沐阳刚才躺着的位置，睡梦中还咂了咂嘴，显然对自己“踹人”的行为毫无察觉。
“你小子睡觉能不能安分点？”陈沐阳揉着后腰爬起来，龇牙咧嘴地瞪着沙发上的林野，“昨天灌我酒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睡觉不老实？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非得把你扔院子里喂蚊子！”
话是这么说，他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薄毯，轻轻盖在了林野身上。昨晚庆祝洛羽珩能吃肉，两人偷偷摸了瓶基地酿的果酒，结果陈沐阳不胜酒力，喝到后半夜抱着酒瓶就睡死在沙发旁，林野则直接霸占了沙发，看来是夜里翻身时没控制住力道。
陈沐阳看到栏杆边的洛羽珩，挠了挠头，脸上有点发烫：“洛哥早啊……昨晚喝多了，让你见笑了。”
“没事。”洛羽珩淡淡应道，目光扫过客房的方向——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呼吸声。他走过去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能量波动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后退半步。
御杰正盘膝坐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苍白得像纸，唇瓣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身体血液中萦绕着淡淡的黑雾，黑雾中夹杂着水蓝色的光点、橘红色的火星和墨绿色的细丝，三种能量像打架般在他体表冲撞，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身体轻轻颤抖。
御杰心中呐喊：该死……能量太杂了……
昨晚吞噬的晶核能量在体内疯狂乱窜，水系的清凉、火系的灼热、木系的韧劲，还有空间异能撕裂经脉的剧痛，像四只手在拉扯他的五脏六腑。他能感觉到空间异能的波动越来越强，每一次运转，经脉都像被刀片切割，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发。
必须稳住……
御杰咬紧牙关，意识沉入丹田。
他试图将水系能量引向经脉受损处，却被火系能量猛地撞开；刚想调动木系能量中和，空间波动又突然爆发，差点震碎他的识海。黑雾在他体表翻腾得越来越急，像煮沸的水，那些混乱的能量在黑雾的包裹下时而凝聚，时而散开，始终找不到平衡点。
洛哥还在外面……不能让他担心……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他的意识突然清明了几分。水系能量顺着经脉缓缓流淌，像温柔的手抚平褶皱；火系能量被引导着包裹住木系细丝，灼热中多了几分生机；空间波动则被压缩成细小的光点，均匀地散布在三种能量之间。黑雾渐渐平息下去，变成一层薄薄的光晕，将所有能量牢牢锁在体内，冲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暖流，在四肢百骸中缓缓游走。
御杰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显然还在消化这股庞大的能量。
洛羽珩站在门口看了片刻，确认他没有危险，才轻轻退了出去，带上门时特意留了条缝，方便观察里面的动静。他走到沙发，打开他的背包，摸出一包苏打饼干——这是系统之前的奖励，味道寡淡，却抗饿一天。
咬了一口饼干，干燥的粉末在口腔里散开，意外地压下了晨起的饥饿感。他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窗外巡逻队换岗的身影，脑子里却在盘算——御杰这次吸收的能量远超往常，恐怕是在突破七级水系。这种时候最忌打扰，必须确保没人来捣乱。
“洛哥！御杰哥呢？该吃早饭了！”苏晴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飘出米粥的香气，“张叔熬了小米粥，还蒸了野菜包子。”
洛羽珩迎出去，接过食盒：“御杰在休息，别叫他。我刚才吃了饼干，不饿，你们吃吧。”
苏晴眨了眨眼，瞥见客房紧闭的门和门缝里泄出的能量波动，立刻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那我把粥放厨房，等他醒了热一下就能吃。对了洛哥，陈辰队长刚才来敲门，说有个五级任务，去城东的加油站收集汽油，问我们要不要一起。”
“收集汽油？”洛羽珩挑眉。基地的车辆大多靠晶核驱动，但重型卡车和发电机还是需要汽油，这东西现在比晶核还金贵。
“是啊，”苏晴打开食盒，把包子和粥摆出来，“陈辰说加油站附近有不少变异兽，清理起来费劲，但他答应只要我们帮忙，路上自己小队缴获的晶核全归自己，还额外给二十支步枪和五百发子弹。我觉得挺划算的，就来问问你。”
洛羽珩沉吟片刻。步枪和子弹是小队急需的物资，尤其是最近基地气氛紧张，多些武器总是好的。而且陈辰的小队实力不弱，有他们配合，任务风险会低很多。“可以，”他点头，“你和陈沐阳、林野、林浩一起去，注意安全。”
“好嘞！”苏晴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去叫人。
没过多久，陈沐阳就拽着还没睡醒的林野，和林浩一起到了院子里。陈辰的队伍已经在别墅门口等着了，一共五个人，都背着枪，腰间还挂着砍刀，看起来精干利落。
“洛队，这次就辛苦你们了。”陈辰笑着和洛羽珩打招呼，他穿着件黑色作战服，脸上还有道未愈的伤疤，显得格外硬朗，“加油站里可能有三级变异犬，不过有我们两队联手，肯定没问题。”
“小心点。”洛羽珩没多话，只是拍了拍陈沐阳的肩膀，“遇事别冲动。”
“知道啦洛哥！”陈沐阳咧嘴一笑，扛起步枪就跟着陈辰的队伍往外走。林野打着哈欠跟在后面，还不忘回头冲洛羽珩挥了挥手，林浩则细心地检查着背包里的急救包，苏晴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客房的方向，才快步跟上队伍。
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洛羽珩走到客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御杰还在闭目吸收能量，周身的能量波动比刚才更凝实了，黑雾彻底隐去，只有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像裹了层蛋壳。
他转身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拿出系统空间中的医学文献——虽然觉得系统的任务很离谱，但“脑力+5”的奖励确实诱人。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他头大，什么“异能者晶核能量转化公式”“医学细胞检验……”“变异生物细胞分裂规律”，比大学时的专业课还难。
“简直是折磨人……”洛羽珩低声吐槽，却还是强迫自己看了下去。
时间在书页的翻动中悄然流逝，太阳渐渐爬到头顶，又缓缓西沉。洛羽珩饿了就啃两口饼干，渴了就喝口冷水，除了偶尔起身查看御杰的情况，几乎没离开过门口。医学文献虽然晦涩，但啃完第一册时，脑海中果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支线任务进度1\/30。奖励：脑力+5。】
洛羽珩明显感觉到思维清晰了几分，刚才看第二册时觉得晦涩的理论，此刻竟能隐约理解了。他挑了挑眉，看来这系统也不是完全不靠谱。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第三天傍晚，洛羽珩正看到第五册文献，院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喧闹声。他合上书起身，只见苏晴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每个人身上都沾着泥污，陈沐阳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显然是在任务中受了伤，但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
“洛哥！我们回来啦！”陈沐阳老远就喊起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收获满满！汽油装了三大桶，还缴获了五枚三级晶核！”
林野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把血淋淋的匕首，匕首上还挂着块暗红色的兽皮：“碰到三只三级变异犬，被我们宰了，皮毛能做件坎肩。”
林浩扶着苏晴，苏晴的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消耗不小，但还是笑着说：“陈辰队长很守信用，晶核全给我们了，枪和子弹也送到库房了。”
江梓豪看他们回来，立即扶着陈沐阳，手上催动治愈异能为他治疗：“厉害了，沐阳哥”
洛羽珩看着他们，眼底露出一丝暖意：“先去清洗一下，张叔留了晚饭。”
“欸！御杰哥呢？”陈沐阳这才发现院子里少了个人，探头往客房的方向看，“他不会还在睡觉吧？”
洛羽珩刚要说话，客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御杰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周身的气息沉稳而厚重，比之前强盛了不止一个档次。他看到院子里的众人，微微颔首：“回来了。”
“御杰哥你可算醒了！”陈沐阳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气息……是突破七级水系了？！”
这话一出，苏晴、林野和林浩都惊讶地围了过来。七级异能者在威远基地都算得上顶尖高手，整个基地也不超过十个，没想到御杰居然悄无声息地突破了！
御杰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侥幸。”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水系七级稳固如山，火系和木系也突破到了五级，空间异能更是精进了不少，虽然过程痛苦，但结果显然值得。
“侥幸？”林野一脸不信，咋舌道，“七级啊！我现在才四级，御杰哥你也太变态了吧！”
苏晴和林浩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紧迫感。末世里，不进则退，御杰的突破像一记警钟，敲醒了他们松懈的神经。
“行了，先吃饭。”洛羽珩打断他们，眼底却闪过一丝欣慰。御杰变强，对整个小队来说都是好事。
晚饭时，陈沐阳绘声绘色地讲着任务中的经历——他们在加油站碰到了五只三级变异犬，领头的那只速度快得像风，差点咬断林野的腿，最后还是苏晴用冰墙困住它，陈沐阳趁机一枪爆了它的头。
大家听得心惊胆战，又觉得热血沸腾。只有洛羽珩注意到，御杰吃饭时动作很慢，夹菜的手偶尔会轻轻颤抖，显然突破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
吃完饭，陈沐阳和林野立刻钻回房间修炼去了，苏晴和林浩也拿着晶核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洛羽珩和御杰坐在石桌旁。
“感觉怎么样？”洛羽珩递给御杰一杯温水。
“没事了。”御杰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时，杯子外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冰，又很快融化，“能量已经稳定了，水系异能精进了不少。”
洛羽珩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御杰不想让他担心，就像他自己也没说突破六级的困难一样。有些压力，需要自己扛着。
夜色渐深，别墅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客房的灯还亮着——御杰还在巩固等级，而洛羽珩则坐在门口，继续啃那本厚厚的医学文献。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流动的画。
没人知道，城东加油站的废墟里，一只被遗漏的变异犬正拖着残腿，朝城北基地的方向缓慢移动，它的眼球里，映着陈沐阳小队离去的背影；也没人知道，林宇房间的窗台上，多了一个新的卫星电话，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目标小队半数外出，时机已到。”
但这些，都暂时被笼罩在别墅的安宁之下，像水面下的暗流，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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