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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三分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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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殿内,早已撤去平素清雅陈设。

殿中央铺设猩红地毡,设一紫檀矮几,几上珍馐罗列:炙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整只野鹿置于金盘,银碟盛着如雪似玉的鲈鱼脍,更有诸般山珍海味,衬着窖藏三十年、色如琥珀的“菊正宗”美酒。

源赖光、织田信忠、丰臣秀时三人卸了沉重甲胄,只着内衬战袍,跪坐于矮几前。虽除却了兵刃血污,然三人眉宇间的煞气与长途奔袭的疲惫风尘却丝毫未减。

源赖光灰白鬓角汗渍未干,那道斜贯眉骨的刀疤在跳跃烛光下更显狰狞,他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那硕大的鹿腿,喉头微动,显是饿极,却强自按捺,只等御前开席。

织田信忠坐姿笔挺如松,双手按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锐利如鹰隯,扫视着殿内陈设,带着审视与估量,仿佛在估算这殿宇能容纳多少甲士。

丰臣秀时则最为沉静,赭红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他微微垂首,细长凤目半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青瓷酒杯细腻的冰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摇曳烛影下显得愈发深邃难测。

一条天皇居中而坐,亲自执起那雕琢着菊花纹饰的玉壶,琥珀色的酒液汩汩注入三人杯中,醇厚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诸君一路血战,踏破贼寇封锁,星夜驰援,解朕燃眉之急,此功可昭日月!”天皇声音清朗,举杯相邀,“此第一杯,敬诸君忠勇,饮胜!”

“谢陛下隆恩!”三人齐声应诺,举杯一饮而尽。

源赖光饮得豪迈,喉间发出痛快的“咕咚”声,酒液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他大赞:“好酒!三十年陈酿,果然有劲道!”

织田信忠饮得干脆利落,杯盏落案,发出清脆一响,目光灼灼看向天皇:“陛下,酒已饮,贼寇仍在城外嘶嚎!敢问陛下,破敌之策,何时颁下?臣之赤备儿郎,刀锋早已饥渴难耐!”

丰臣秀时则饮得斯文,酒入喉中,闭目微微颔首,似在品味其中醇厚,放下酒杯,方温言道:“陛下神武,自有乾坤在握。臣等唯陛下马首是瞻,静候钧旨。”

天皇放下酒杯,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三人。

殿外雷声更密,狂风卷着湿气涌入殿内,吹得烛火明灭不定,映得四人脸上光影变幻,心思难明。

天皇忽而起身,负手踱至殿侧悬挂的巨大倭国舆图前,那图上山川河流、州郡城郭纤毫毕现。他背对三人,玄色袍袖衬着舆图上的锦绣江山,背影渊渟岳峙。

“诸君一路浴血杀敌,忠心天地可鉴!朕又岂是吝啬之人?” 天皇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三人心中。

他霍然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源赖光,手指猛地戳在舆图北端那片广袤之地,“赖光!”

源赖光心头剧震,虎躯不由自主挺直,那道刀疤因激动而微微抽搐。

天皇朗声而言,声震殿宇:“北地陆奥起,除却三藩旧地,总计十四州,尽归卿所有!朕任卿为镇守府将军,开府建牙,总揽北疆军政!为朕永镇北门,牧守一方,岂不快哉?!”

此言一出,不啻惊雷炸响。

源赖光只觉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眼前竟有些发黑。

十四州,镇守府将军,这远超他心中所谋百倍。那下野银矿虽好,又怎能与这裂土封疆、位比诸侯的权势相比?

他猛地离席,双膝轰然跪地,沉重的身躯压得地板都似呻吟了一声,额头重重磕在猩红地毡上,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嘶哑颤抖:“陛下……陛下厚恩!天高地厚!臣……臣源赖光,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陛下!北疆之地,但有臣一口气在,绝不容外寇踏进一步!”

他抬起头,虎目含泪,那刀疤扭曲着,竟显出几分赤诚与狂热。

天皇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轻轻颔首:“爱卿请起,此乃卿应得之功。”

话落,目光随即转向织田信忠。

织田信忠目睹源赖光得此泼天富贵,心中亦是波澜翻涌,面上却沉静如深潭。

他心念电转:源赖光目光何其短浅!十四州虽广,北地苦寒,民风彪悍,治理不易,更有强敌环伺,岂是轻易能守?金银矿藏终有尽时,唯有兵权,才是立身之本,是攫取一切的根基。

这般想着,他腰背挺得更直,目光灼灼迎向天皇。

天皇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亲昵的责备:“信忠,关白之位,整日埋首案牍经卷,与群臣周旋虚礼,这等拘束人的勾当,确实委屈了你一身龙虎筋骨!”

织田信忠心头一凛,不知天皇为何违背了之前同三藩嫡子达成的协议,只是沉声应道:“为陛下分忧,臣不敢言苦。”

“好!”天皇抚掌轻笑,手指点在舆图南方那辽阔的海岸线与星罗棋布的岛屿上,“南方诸岛,民风未化,海寇频仍,实为帝国心腹之患。朕正缺一位能征惯战、威震海疆的征南大将军!

待天寻狩,平定南方诸藩,这开府建牙,总制南方军务、民政之权柄,非卿这等统兵帅才莫属!卿可愿为朕分此南顾之忧?”

织田信忠只觉一股热气自丹田升起,征南大将军,总制南方军务。这岂非是将帝国半壁江山的兵权尽付己手?

且是开疆拓土、名垂青史的伟业。远比困守平安京做那有名无实的关白强过百倍。

他再无犹豫,离席单膝跪地,右拳重重锤击左胸甲胄,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战鼓擂动,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铁之音:“陛下知遇之恩,信忠铭感五内!南方诸岛,便是龙潭虎穴,臣亦为陛下踏平!此身此命,尽付陛下驱驰!誓死效忠!”

天皇满意地点点头:“好!朕得信忠,如添虎翼!”

最后,那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自始至终最为沉静的丰臣秀时身上。

丰臣秀时一直垂眸静听,面上波澜不惊,仿佛源、织田二人所得滔天权势与他无关。

“秀时爱卿,”天皇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与沉重,手指缓缓移到舆图上京畿重地——摄津与播磨,“藤原氏把持朝政,祸国殃民久矣!其党羽德川氏盘踞港口,富甲一方,却与藤原狼狈为奸。

如今强敌压境,社稷危殆,此等蠹虫尤自拥兵自重,坐视京都倾覆。卿智计深沉,谋略无双,可愿为朕分此心腹大患,肃清寰宇,涤荡乾坤?”

丰臣秀时听了,心思电转。

天皇方才对源、织二人的封赏,他听在耳中,北疆、南国,一北一南,分封两头,既酬其功,更行驱虎吞狼、分而治之的帝王心术。

那十四州与南方军权,便是悬在二人头上的饵,亦是套在二人颈上的锁。自己若推拒此务,便是同时得罪了已得巨利的源赖光和织田信忠,三藩之盟,立时瓦解。

天皇这分化拉拢、借力打力的手段,端的是老辣狠绝。

想明白了这些,丰臣秀时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谨,起身深深一揖:“陛下言重!藤原、德川二贼,国之大蠹!臣恨不能生啖其肉!陛下但有差遣,秀时万死不辞!”

天皇凝视着他,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他那温润如玉的表象,直抵其内心深处的野心。

沉默片刻,天皇的声音陡然拔高:“好!天下苦藤原氏已久!关白之上,太政大臣之位空悬多年,非德高望重、功勋盖世者不可居之!朕观满朝文武,唯卿智勇兼备,深孚众望!卿可愿领太政大臣之职,总领百官,为朕廓清朝堂,扫清藤原余孽?!”

“太政大臣?!” 丰臣秀时心中剧震,饶是他城府深沉,此刻也险些失态。

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架在火上烤。太政大臣,位极人臣,名头尊贵无比,然自藤原氏以摄关架空天皇以来,此职早已是虚悬的荣誉头衔,无半分实权。

总领百官?谈何容易!朝中藤原党羽盘根错节,行政实权尽在摄关与左右大臣之手。自己若接下,便成了众矢之的,藤原道长的眼中钉肉中刺。天皇这是要自己去做那吸引火力的活靶子。

这般想着,他正欲寻个由头婉拒,话未出口,天皇已然摆手。

“秀时!”天皇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摄津与播磨的位置,指甲划过桑皮纸发出刺耳的“沙沙”声,“欲求生富贵,需下死功夫!摄津、播磨,天下之咽喉!商贾云集,海舶辐辏,天下商税,半出于此!藤原、德川之根基,亦在于此!名器虽重,实利更珍!卿……莫非看不上这‘富可敌国’的根基之地?”

此言诛心,丰臣秀时只觉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

天皇不仅看透了他觊觎藤原、德川财富土地的心思,更用“富可敌国”四字,点明了他若拒绝,便是连摄津、播磨这泼天财富也一并推了出去。

他眼角余光飞快扫向源赖光和织田信忠,只见源赖光正沉浸在坐拥十四州、成为镇守府将军的巨大喜悦中,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淡漠。

而织田信忠则眉头微蹙,眼神锐利,显然对“太政大臣”这个烫手山芋落在自己头上,以及天皇许诺给自己的摄津播磨之利,正暗自权衡利弊。

若自己此刻推拒,便是断送了源赖光的十四州与将军位,也阻了织田信忠的南方军权之路。此二人必生怨怼,三藩联盟顷刻瓦解,自己立刻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好一手帝王心术!阳谋之下,自己竟无路可退!

丰臣秀时心中念头电转,权衡利弊,最终,那丝惯有的、带着残忍意味的笑意重新浮上唇角。

也罢!活靶子便活靶子!只要手握重兵,占据摄津播磨这膏腴之地,以太政大臣之名,行割据之实,未尝不能效仿藤原旧事,甚至更进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离席,整肃衣冠,对着天皇深深拜下:“陛下圣明烛照,洞察幽微!臣丰臣秀时,蒙陛下不弃,委以重任,敢不殚精竭虑,以报天恩!太政大臣之职,臣愧领!藤原、德川二贼,臣定当亲手为陛下诛灭!摄津播磨,必为陛下守得固若金汤!”

“好!好!好!”天皇连赞三声,畅快大笑,声震屋瓦。

他大步走回矮几旁,亲手执起玉壶,将四人酒杯再次斟满。

“今日,朕与三位爱卿,在此雷雨杀伐声中,分定天下!此杯,敬我君臣同心!”

天皇高举酒杯,目光灼灼扫过三人,“他日荡平群丑,四海升平,便是你我君臣共享富贵荣华之时!饮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源赖光声音洪亮,带着狂喜后的沙哑,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胡须淋漓而下,也顾不上擦拭。

织田信忠目光坚毅,举杯齐眉,沉声道:“臣,誓为陛下扫清前路,开万世太平!” 亦是干净利落地饮尽。

丰臣秀时则双手捧杯,姿态恭谨至极,朗声道:“天佑吾皇,国祚永昌!”

酒入喉肠,豪言壮语犹在殿中回荡,然三人心中却再无初入殿时那份“同袍”的暖意。

源赖光满脑子已是十四州广袤山林与下野银矿闪耀的光芒,想着如何将镇守府修得固若金汤。织田信忠则在盘算着如何尽快整合南方诸岛兵力,打造一支无敌水师。

丰臣秀时眼底深处寒光闪动,已在谋划如何利用这“太政大臣”的名头,以及天皇承诺的摄津播磨之利,在藤原道长与天皇之间火中取栗,攫取最大的权力。

天皇放下空杯,脸上笑意未减:“酒已足,言已尽!军情如火,刻不容缓!”

他声音陡然转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秀时听旨!”

丰臣秀时立刻躬身:“臣在!”

“藤原道长拥兵三万,盘踞摄津,扼守要冲,坐观京都成败,其心可诛!彼处乃其根基,亦是我军后路命脉!朕命你即刻率领本部一万‘马回众’精锐,由赖光将军的一万‘苍河军’与信忠将军的一万‘赤备队’为你两翼掩护,冲破城外金寇与暴民之围!直插摄津!”

天皇手指如剑,直指舆图摄津方向,语气斩钉截铁,“记住!你此刻已是太政大臣,位在藤原之上。抵达摄津后,无需禀报,无需迟疑,就地筑起最后一道防线,但凡藤原氏敢有抗命反叛者,无论官职高低,立斩不赦!”

丰臣秀时心头剧震,这是要他立刻去和藤原道长火拼,去抢夺那三万藤原军的控制权。天皇这是要借他这把刀,在藤原道长最意想不到的后方,给予其致命一击。

同时,也是将他丰臣秀时彻底推到与藤原氏不死不休的对立面。他抬眼看向天皇,只见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只有冰冷的决断和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再无退路,猛地一抱拳,声音带着决死的铿锵:“臣丰臣秀时,定不负陛下重托!藤原逆党,臣必亲手为陛下诛之!摄津防线,但有臣在,万无一失!”

“好!”天皇目光如电,转向源赖光和织田信忠,“赖光!信忠!你二人,掩护秀时太政大臣突围,便是此战首功!

城外贼寇,多是乌合之众,你二人当奋勇向前,击溃当面之敌,为太政大臣打开通路。待摄津方向稳固,朕自有旨意,令你二人各赴封疆!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臣遵旨!”源赖光与织田信忠齐声应诺,声如洪钟。

“去吧!”天皇袍袖一挥,气势如虹,“朕在京都,静候三位爱卿捷报!待凯旋之日,再与诸君痛饮三百杯!”

“臣等告退!陛下保重!”三人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清凉殿内,霎时只剩下一条天皇一人。

方才的喧嚣、酒气、豪言壮语,仿佛被瞬间抽空,唯余一片死寂,和那越发沉闷、仿佛压在人心头的滚滚雷声。

天皇脸上那意气风发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以及眼底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寒。

他缓步踱至殿门前的雕花木窗边,负手而立,凝望着殿外漆黑如墨的夜空。狂风呼啸着穿过回廊,卷起他玄色龙纹袍袖的下摆,猎猎作响。

“咔嚓——!”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瞬间将整个宫阙映照得一片煞白!。

紧接着,仿佛天河决堤,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如鼓点,疯狂地砸在殿宇的琉璃瓦上、庭院的青石板上、池塘的水面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巨响。

雨幕如织,瞬间笼罩了整座平安京,天地间一片混沌苍茫。

天皇立在窗边,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融入了这风雨飘摇的夜色里。雨水顺着屋檐汇聚成粗大的水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他眼前形成一道模糊的水帘。

“陛下。” 一个苍老、恭谨、如同幽魂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知何时,一位深青色袍服的老内侍已悄无声息地跪伏在冰冷的地板上,低眉垂手。

天皇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穿透雨幕,声音幽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说。”

“启禀陛下,”老内侍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穿透了哗哗雨声,“最初奉旨往近江方向、佯攻宫津湾的三千近卫精锐,已循陛下密令,于丹波群山深处,成功寻到陛下密藏多年的七千‘影武者’。两军汇合,通讯顺畅,皆已潜伏于预定地点,军心可用,粮械充足。只待陛下旨意,随时可如神兵天降,入京收拾残局,弹压一切不臣!”

天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锣鼓才刚敲响,角儿们才登台,连血都还没见几滴,急什么?让他们再咬得狠些,咬得再久些。”

“是。”老内侍的头垂得更低,旋即又道,“陛下,还有一事。当初配合进攻宫津湾,作为诱饵吸引麟嘉卫主力的藤原氏三千藤甲兵。据‘影武者’回报,这三千藤甲兵在宫津湾死战不退,伤亡惨重,余下不足一千残兵,如今退守丹波山中,似有观望之意。

其统领,乃藤原氏旁支藤原平,此人虽桀骜不驯,却是颇有才干,是否……” 老内侍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森然的杀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雨声中。

天皇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藤原平?冢中枯骨尔,眼下京都这盘大棋,他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那点残兵败将,困守穷山,粮草断绝,能掀起多大风浪?不必理会,由他自生自灭。若他识相,战后或许还能留他一条贱命。若敢妄动……”

“老奴明白。”老内侍心领神会。

天皇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雨幕,落向那大东寺方向,悠悠道:“看好敦良。他是朕唯一的皇子,也是某些人最后的指望。若有风吹草动,若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天皇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九幽寒冰,“你该知道怎么做。”

老内侍浑身一颤,额头重重触地,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与冷酷:“老奴晓得!大东寺内外,早已是铁桶一般!若有万一,老奴提头来见!”

“嗯!去吧!”天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无多余言语。

“是,老奴告退。”老内侍如蒙大赦,又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起身,迅速退入殿内更深的阴影之中。

清凉殿内唯余天皇,暴雨如注。

天皇拊楹而立,雨打其面,神色不动:“真龙一语三分鼎,雄鸡一声天下白。”

声落,雷嗔电怒,杀声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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