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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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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冥契:阎魔爱与彼岸本草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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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冥契:阎魔爱与彼岸本草录(下卷)

楔子

苍梧山的冬雪来得猝不及防,一夜寒风过后,溪畔的彼岸花已凋零大半,只余下褐色的花茎立在积雪中,像极了冥府里未燃尽的残烛。忘川溪的水结了层薄冰,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却暖不透这山间的寒意。

阎魔爱仍住在墨臾的竹屋旁,青铜铃上沾了些雪粒,偶尔晃动时,铃声里也裹着冷意。这些日子,她看着墨臾用草药治好了一个又一个村民,心里那点冥府带来的阴冷,渐渐被人间的烟火气焐得软了。只是她知道,自己终究是冥府的人,待那缕逃逸怨灵的余孽清除干净,便要离开这苍梧山,回到那永无暖意的地狱。

这日清晨,墨臾刚推开竹门,便见一个村民背着老母亲匆匆跑来,老母亲蜷缩在背篓里,牙关紧咬,双手紧紧攥着膝盖,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墨臾先生!您快救救我娘!”村民急得声音发颤,“昨夜我娘还好好的,今早起来突然膝盖疼得站不起来,碰一下就喊疼,身上还发寒!”

墨臾急忙让村民放下老母亲,伸手为她诊脉——指下脉象沉紧,又摸了摸她的膝盖,皮肤冰凉,按下去时老母亲疼得直咧嘴。“是‘寒痹’。”墨臾沉声道,“冬雪天寒,寒邪钻进了经络里,像溪水结了冰一样,堵得气血不通,所以才会疼得厉害。”

他刚要转身去拿草药,却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医书,身后跟着几个背着药箱的随从。那男子走到墨臾面前,拱手道:“在下沈砚之,乃州府医官,听闻苍梧山有良医善用草药,特来拜访,顺便考察此地的医药文献。”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墨臾手中的石蒜鳞茎上,眉头微蹙:“先生,此乃石蒜,《神农本草经》中记载其‘有毒,主痈肿恶疮’,多用于外敷,不可轻易内服。先生若用它治病,怕是有违医理。”

墨臾愣了愣,随即笑道:“沈医官,这石蒜的用法,是我阿爷传我的,阿爷又听他阿爷说的。虽无文献记载,但用极少量配艾叶、生姜煎服,能温经散寒,治这‘寒痹’最是管用。”

阎魔爱站在一旁,看着沈砚之手中的医书,又看了看墨臾手里的石蒜,忽然明白,下卷的故事,怕是要从这“文献记载”与“口传经验”的碰撞开始了——而那潜藏的怨灵余孽,或许就藏在这寒邪与争议之中。

第一回 寒痹凝筋遭质疑 艾灸绛根显真章

沈砚之听闻墨臾要用石蒜内服治寒痹,连连摇头:“先生,医书乃先贤经验所着,岂能随意违背?石蒜毒性甚强,若剂量稍有差池,便会致人呕吐、腹泻,甚至危及性命!”

老母亲的儿子也慌了,拉着墨臾的袖子说:“先生,沈医官是州府来的,懂的比我们多,要不……我们还是用医书里的法子吧?”

墨臾却蹲下身,握着老母亲的手说:“大娘,您还记得十年前吗?那年冬天您也得了这寒痹,是我阿爷用石蒜配艾叶煎药,再用艾灸膝盖,三天就好了。您忘了?”

老母亲眨了眨眼,缓缓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年我疼得连炕都下不了,你阿爷来了,煮了碗黑乎乎的药,又用艾草烧我的膝盖,后来就不疼了。”

墨臾站起身,对沈砚之说:“沈医官,医书里的记载固然重要,但民间的口传经验,也是一代代人用性命试出来的。我阿爷用这法子治了三十年寒痹,从未出过差错。这石蒜虽有毒,但只要控制好剂量——每次只用六分,再配三钱艾叶、二钱生姜、一钱甘草,甘草能解毒,艾叶、生姜能温经,三者配伍,既能治病,又能减毒。”

沈砚之仍有疑虑,却见老母亲疼得额头冒汗,终究是医者仁心,叹了口气说:“罢了,先生若坚持,便试试。但我要在一旁看着,若有任何不适,立刻停药!”

墨臾点头,转身走进竹屋,取来石蒜鳞茎——这次他特意用小刀仔细称量,确保只有六分,又抓了艾叶、生姜、甘草,放进陶罐里,添上忘川溪的雪水,在土灶上文火慢煎。

与此同时,他让村民找来陈年的艾草,揉成艾绒,做成艾柱。待药煎好后,墨臾先给老母亲喂了小半碗,又用生姜片擦了擦她的膝盖,将艾柱放在膝盖的“足三里”穴位上,点燃。

艾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老母亲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半个时辰后,她忽然说:“腿……好像不那么疼了,身上也暖和了些。”

沈砚之走上前,摸了摸老母亲的膝盖,皮肤已不再冰凉,脉象也比之前有力了些。他又看了看墨臾手中的药碗,问道:“先生,这‘六分石蒜’的剂量,是怎么定的?医书里可没有记载。”

墨臾笑着说:“是我阿爷听山里的老猎户说的。老猎户们在山里打猎,冬天常受冻得寒痹,他们发现石蒜能治,但一开始也有人中毒,后来试了十几年,才找到‘六分’这个剂量——少了不管用,多了就有毒。我阿爷把这个剂量记在一张旧纸上,夹在药柜的夹层里,这张纸现在还在呢。”

说着,墨臾从药柜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纸上是用炭笔写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仍能看清“寒痹方:石蒜六分,艾叶三钱,生姜二钱,甘草一钱,水煎服,配合艾灸足三里”。

沈砚之接过纸,仔细看了看,又翻了翻自己带来的《神农本草经》,里面关于石蒜的记载只有“主痈肿恶疮,外用”,并无内服治寒痹的说法。他沉默片刻,轻声说:“原来……这口传经验,竟比文献记载更细致。是我之前太固执了。”

阎魔爱站在竹屋门口,看着这一幕,指尖的青铜铃轻轻响了一声。她忽然察觉到,老母亲身上的寒邪里,藏着一缕极淡的黑色气息——正是那逃逸怨灵的余孽!这怨灵竟借着寒邪,附在村民身上,试图扰乱人心。阎魔爱指尖一动,一缕玄色气息悄然注入老母亲体内,那黑色气息立刻消散了。

傍晚时分,老母亲已能自己下床走路,膝盖也不疼了。她拉着墨臾的手,又对着沈砚之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先生,若不是你们,我这老骨头还得遭罪。”

沈砚之望着墨臾收拾草药的身影,忽然说:“先生,我想留下来,跟着您学习这些民间的草药用法。我想把这些口传经验都记下来,补充到医书里,让更多人知道。”

墨臾笑着点头:“好啊。苍梧山的草药多,民间的法子也多,正好能让你看看,这‘实践先于文献’的道理。”

雪还在下,却不再那么冷了。竹屋前的艾烟还未散尽,与彼岸花的残香交织,在冬日的苍梧山下,勾勒出一幅“文献与口传”相融的温暖画面。

第二回 痰湿壅肺困稚子 农书旧法解危难

冬去春来,苍梧山的积雪渐渐融化,忘川溪的水又开始潺潺流淌,溪边的彼岸花也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可就在这时,村里的孩子们却纷纷病倒了——起初只是咳嗽,后来越咳越重,有的还喘不过气,脸色发青,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墨臾和沈砚之连日来忙着给孩子们诊病,两人累得眼圈发黑。这日,他们刚给一个叫小石头的孩子看完病,沈砚之便坐在竹椅上,揉着太阳穴说:“这些孩子的症状都是咳嗽、痰多、气喘,舌苔白腻,脉象滑数,分明是‘痰湿壅肺’。医书里说,治痰湿要用‘二陈汤’——半夏、陈皮、茯苓、甘草,可我们用了三天,效果却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墨臾也皱着眉,他想起阿爷曾说过,春天的痰湿和冬天的不一样,春天湿气重,痰湿里夹着“春瘟之气”,单用二陈汤不够。他走到药柜前,翻找着阿爷留下的旧物,忽然从一个木盒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苍梧农桑录”,是当地老辈人写的农书,里面不仅记了种庄稼的法子,还写了些应对春瘟、治疗家畜疾病的草药用法。

墨臾翻开小册子,翻到其中一页,眼睛忽然亮了:“沈兄,你看!这里写着‘春月小儿多咳喘,因痰湿夹瘟,用苍术米泔水浸炒,配莱菔子、紫苏子,加生姜三片煎服,再用莱菔子煮水熏鼻,可化痰平喘’。”

沈砚之凑过去一看,只见那页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很清晰。他疑惑地说:“苍术能燥湿健脾,莱菔子能降气化痰,紫苏子能止咳平喘,这些我都知道。可‘米泔水浸炒苍术’,这炮制方法我从未在医书里见过,为何要用米泔水?”

墨臾解释道:“阿爷说过,米泔水是淘米的水,性凉,能去苍术的燥性。苍术虽能燥湿,但性子太燥,小孩子脾胃弱,用生苍术容易伤脾胃,用米泔水浸炒后,燥性就减了,既能燥湿,又不伤脾胃。这法子是村里的老妇人传下来的,她们春天给孩子治咳喘,都用这个炮制方法。”

沈砚之半信半疑,却见小石头的母亲哭着跑来说:“墨臾先生,沈先生,小石头咳得更厉害了,喘不过气,您快救救他!”

两人立刻跟着跑去,只见小石头躺在床上,嘴唇发紫,双手抓着胸口,每咳一次,胸口就剧烈起伏。墨臾立刻让沈砚之去拿苍术、莱菔子、紫苏子,自己则去厨房找米泔水。

沈砚之取来苍术,只见墨臾将苍术切成薄片,放进米泔水里浸泡了半个时辰,然后捞出来,放在锅里用文火慢炒,直到苍术片变成淡黄色,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就是‘米泔水浸炒苍术’。”墨臾一边炒,一边说,“你闻,这样炒出来的苍术,没有生苍术的辛辣味,多了些米香。”

炒好苍术后,墨臾又将莱菔子、紫苏子炒至微黄,和苍术一起放进陶罐,加了三片生姜,添上忘川溪的水,煎成汤药。同时,他让小石头的母亲用莱菔子煮水,放在小石头的鼻子下方,让他熏鼻。

莱菔子水的清香袅袅升起,小石头的咳嗽渐渐缓和了些。墨臾趁机将汤药喂给小石头,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小石头的气喘平息了,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还能开口说:“娘,我饿了。”

小石头的母亲激动得泪流满面,对着墨臾和沈砚之连连道谢。沈砚之看着小石头好转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本《苍梧农桑录》,轻声说:“原来农书里也藏着治病的良方。这些民间的炮制方法,虽然没有文献记载,却比医书里的法子更贴合当地的情况。”

墨臾笑着说:“是啊,这苍梧山的春天湿气重,孩子们的痰湿夹着瘟气,用米泔水炒过的苍术正好对症。若是在北方,气候干燥,或许就不用这么炮制了。这就是‘因地制宜’,也是民间经验的好处。”

阎魔爱站在窗外,看着屋里的一幕,心里忽然暖暖的。她察觉到,小石头身上的痰湿里,也藏着一缕怨灵的余孽——这怨灵竟借着春天的湿气,缠上了体弱的孩子。阎魔爱指尖一动,那缕余孽便被她收进了青铜铃里。她低头看了看溪边的彼岸花新芽,忽然觉得,这人间的草木,不仅能治病,还能驱散邪祟,就像她这地狱少女,不仅能惩戒恶徒,还能守护人间的温暖。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竹屋前的《苍梧农桑录》上,那泛黄的纸页,仿佛成了连接“口传经验”与“文献记载”的桥梁——而这座桥梁,正被墨臾和沈砚之一点点加固,让更多的生命得以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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