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五年的西域,早已不是从前风沙蔽日的荒凉景象。
敦煌以西的官道上驼铃终日不绝,沿途驿站的旗幡在戈壁风中猎猎作响。
柳中城外的互市人声鼎沸,穿着各色服饰的商贾挤满了新铺的青石板路,空气中混杂着香料、皮革与烤馕的浓郁气息。
日头西斜时,有个披着月白斗篷的女子独自走在喧闹的市集里。
她帷帽垂下的轻纱掩去了面容,但步履间自有一种清贵气度,引得几个粟特商人捧着银壶上前兜售,却都被她摆手婉拒。
“贵人留步!”
转角处忽然闪出个戴着珠串头饰的西域女子,挎着的藤篮里盛满璀璨宝物,“看看和田玉镯吧?上好的羊脂白玉,戴着能避邪祟呢。”
见对方不语,又忙取出绿松石项链,“这青金石是从葱岭那边来的,颜色比湖水还澄净。”
帷帽轻纱微动,似是含笑摇头。
女商人咬咬牙,终于捧出压箱底的琉璃簪:“这可是大秦国的珍宝,整个西域找不出第二支这般通透的!”
阳光穿过簪身折射出七彩光晕,引得周遭几个胡商都驻足惊叹。这是她压箱底的宝贝,原以为定能打动眼前的贵女。
那贵人却从袖中取出个物件。
但见这东西通体透明如冰,在夕阳下竟不反射半点光芒,轻飘飘仿佛捏着片空气。更令人骇然的是其中晃动着清水,甚至能清晰看见每滴水的流动。
“琉璃净瓶……”
女商人瞠目结舌地望着对方随手拧开瓶盖饮水,嗓音发颤,“至轻至坚,水火不侵……这莫非是装盛天河圣水的神器?”
轻纱下传来声轻笑:“不过是寻常饮水的器皿。”
说着将空瓶递过来,“送你罢。”
女商人慌忙用衣襟擦净双手才接过,这神物
触手竟比羽毛还轻,试着用指甲掐划却留不下半点痕迹。
待要道谢时,却见那贵人已走向街口停着的四驾马车。
那马车车身由名贵木材打造,镶嵌着细碎的宝石,车厢两侧挂着绣着金龙纹样的帷幔,四匹骏马拉着车,车夫与护卫皆是身着统一服饰的精锐。王镜走到车旁,护卫立刻上前掀开帷幔,恭敬地请她上车。
女商人顿时捧着塑料瓶呆立街心。
直到马车缓缓驶远,她才猛然回过神来,震惊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早听说陛下要巡幸柳中城……难、难道那女子就是陛下?
手中的塑料瓶仿佛有了千斤重,她紧紧攥着,生怕一不小心摔了。
这场短暂的偶遇,成了这位珠宝女商人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后来,她凭借过人的眼光与手段,渐渐成为西域珠宝行的行首,而那个被她视作“天河之水容器”的塑料瓶,也成了家族的传家宝,代代相传。
……
王镜只是在互市驻足片刻,便带着亲卫前往西域都护府,那里的接见仪式已准备妥当。
议事大厅内,气氛庄重而肃穆。
马腾身着官服,立于厅侧。
厅中诸国首领与使者,他们来自不同地域,外貌衣着各具特色,背后的国家也有着截然不同的风貌。
鄯善王,肤色偏浅褐,眉眼细长,鼻梁略塌,嘴唇较厚。他头戴一顶镶嵌着红珊瑚与和田玉的金冠,身着素色蚕丝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鎏金腰带,挂着小巧的玉饰。鄯善地处罗布泊附近,是丝路东段至中段的枢纽,依靠商路贸易积累了大量财富,服饰尽显富庶。
于阗王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硬朗。于阗以产玉闻名,他手持一根通体莹白的和田玉杖,身穿深青色锦袍,衣领与袖口镶着一圈紫貂皮。于阗位于昆仑山北麓,除了玉石贸易,还擅长农耕,国力在西域诸国中较为雄厚。
龟兹人多身材魁梧,龟兹王更是身高近八尺,肤色深褐,浓眉如墨,眼睛深邃,胡须浓密。
他头戴黑色皮帽,帽檐上插着一根孔雀翎 身着黑色皮甲,外罩一件红色丝质披风,腰间佩着一把镶嵌绿松石的弯刀。龟兹是西域的军事强国,服饰中都透着一股剽悍的军旅气息。
疏勒、车师、焉耆诸王也各有姿态,或端坐静候,或低声与身旁臣属交流,却都难掩紧张与敬畏。
乌孙昆弥带着两位王子前来,乌孙乃游牧古国,与汉朝素有渊源,如今归附启朝,态度更为恳切。
乌孙国王浅棕的肤色,眉眼开阔,鼻梁中等,面部轮廓柔和。他身着一件白色羊毛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宽幅皮革腰带,挂着皮囊与短刀。头上戴着一顶尖顶毡帽,帽檐镶着一圈狐狸毛。
更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后排的远方诸国使者。
贵霜帝国疆域横跨中亚与南亚,使者肤色偏棕,卷发深目,鼻梁高挺,嘴唇较薄。他头戴一条米白色丝巾,丝巾两端垂在肩后;身着镶金边的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彩色绸带,手中捧着一个鎏金盒子,里面装着佛经与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贵霜是当时的强国之一,信奉佛教,掌控着中亚至印度的商路。
粟特人以经商闻名,足迹遍布欧亚,使者肤色浅棕,眉眼灵活,鼻梁中等,下巴尖细。
他头戴一顶黑色尖顶帽,身着紧身黑色短袄与白色长裤,裤脚塞进皮靴里,腰间挂着一个装满银币的皮囊。粟特没有统一的国家,多以城邦形式存在,他们靠跨国贸易为生。
安息是西亚强国,使者肤色偏白,高鼻深目,卷发微褐,胡须浓密卷曲。
他头戴一顶高顶白色毡帽,身着黑色长袍,
腰间佩着一把装饰精美的短剑,剑柄镶嵌着蓝宝石。安息以骑兵闻名,掌控着波斯湾至中亚的商路。
大秦即罗马帝国,大秦使者肤色白皙,金发碧眼,鼻梁高挺且直,面部轮廓深邃。
他身着一件白色亚麻长袍,脚上穿着皮质凉鞋,小腿缠着白色绑带。
……
当王镜缓步走入大厅时,厅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起身肃立,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各自按照本国礼节行礼。
“拜见东方大启女皇陛下!”
鄯善王、于阗王等西域首领双手交叠按在胸前,微微躬身,这是西域对君主的最高礼节。
乌孙昆弥则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左胸。
贵霜使者双手合十,弯腰鞠躬。安息使者右手抚胸,身体微微前倾。粟特使者则干脆利落地鞠躬,幅度不大却十分恭敬。
唯有两位大秦使者愣了一下,他们从未见过东方君主的觐见礼仪,此前只听粟特翻译简单提过“要表达敬意”。
两人对视一眼,左边的使者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地面。
右边的使者见状,却学着乌孙昆弥的模样,双手按在胸前躬身,可动作生硬,腰弯得太低,差点撞到身前的贵霜使者。
“哎呀!” 贵霜使者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盒子差点脱手,幸好旁边的粟特使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厅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低笑起来。
大秦使者满脸通红,左边的那位赶紧站起身,学着安息使者的样子抚胸躬身,右边的则窘迫地挠了挠头,也跟着调整姿势。
王镜见此情景,也笑着摆了摆手:“远道而来,不知礼节无妨,心意到了便好。”
“启朝一统中原,复通西域,愿与诸国共护丝绸之路,共享太平。今日见诸位诚意,朕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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